我们几个人,不要说几个人了,就算是柔软的宛培儿现在想要动粗把药丸直接,年老体衰的景田爷爷恐怕也阻止不了她。他应该很后悔说出目前解药仅有这一粒的事实吧?
但是景田爷爷虽然已经把装药丸的盒子紧紧抱在了怀里,可我却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懊悔的表情。
明白了!如果宛培儿把这粒药丸抢走吃掉的话,杉树可能就没有选择变回吸血鬼的机会了,这大概是景田爷爷所期待的。
不过也不对。那样的话他没有必要特意说出来,只要把这里药直接给宛培儿,让她吃掉不就好了。
是因为矛盾的心理吗?在踌躇之中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正在揣摩景田爷爷的心理时,宛培儿再次开口了。
“我和琪琪认识才不过几天时间,恐怕谈不上有什么友谊,或者不如说彼此之间充满仇恨也不一定。”
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吧,培儿。我在心里说道。杉树是把我们当作朋友的。
“但是我不想她在做出继续作为人类生活还是变为吸血鬼的决定之前,受到我的影响,受到现在解药仅有一颗这种状况的干扰。所在琪琪做出选择之前,不能告诉她现在解药只有一粒的事情,也不能拜托她去欠美老家检阅爷爷的那些手稿和药方。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导致琪琪做出仓促的错误决定。”宛培儿说完之后死死盯着景田爷爷,补充了一句,“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
“那是什么意思?”我几乎和景田爷爷一个时间问道。
宛培儿没有理会我,依旧盯着景田爷爷,“你想把使琪琪失去选择成为吸血鬼的责任推卸给我对吧。如果你不说出来解药现在只有一粒,而是直接把解药给我吃,那你就相当于欺骗了琪琪。而如果是我在知道解药只有一粒的情况下还是抢过来吃了,那责任就在我身上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感叹道。
“你们都太天真了。”宛培儿这话是同时对我和景田爷爷说的,“不过其实我是不在乎担责任的,只不过我觉得必须尊重琪琪的选择,你觉得?景田爷爷?”
景田爷爷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完全说不出话。
“现在首先需要做的事情是尽快想办法找到琪琪的母亲,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吧。请您保护好那粒药丸。如果您没有什么想说的了,我们的谈话就先到此结束,您看好吗?”
见景田爷爷还是说不出话,宛培儿干脆起身直接离开了客厅。我和欠美也向景田爷爷施礼之后跟了出去。
等在庭院里的杉树迎了过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我们会帮你把母亲找回来的,”宛培儿说道,“你和她谈过之后再决定自己是要自己作为人类生活还是变为吸血鬼存在吧。”
宛培儿并没有告诉琪琪,她母亲是侵占了别的吸血鬼的身体生了她,也没说自己之后要杀死琪琪的母亲。
“谢谢!”杉树按捺着自己的兴奋说道。
“留下陪你爷爷待几天吧。”宛培儿又补充道。
杉树点了点头跑回进来客厅。
“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琪琪的母亲?”我急着性子问道。
“让小迦美偷偷跟着景田爷爷,他们两个应该会一起回家去,然后让小迦美把那粒药丸偷回来。”宛培儿命令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你不是义正言辞地对景田爷爷说要尊重琪琪的选择权吗?难道是在撒谎?你可是吸血鬼,虽然现在是人类吧,但是这么做也不对吧?”
“我去和静玄交涉一下,再住两天。”宛培儿根本没有理会我。
“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想去抓宛培儿的手臂,却被欠美拦住了。
“我们按培儿说的做就是了。”
“怎么你也!”
“培儿,今天是星期四。我想调换一下房间。我和辛丞一起。”
“这是咱们早就约定好的,不需要和我商量。”宛培儿说着快步离开了。
“欠美,这种时候……而且这里可是佛门净地。”
“这话你不如对静玄和古路子夫妇说。白痴。”欠美嗔怪了一句,也不打算再理我了。
她们两个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杉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和景田爷爷一起离开了寺院,小迦美随后偷偷跟了上去。
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庭院里溜达,然后被静玄叫住了。
“您现在有时间吗?”他问道,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有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有点紧张地问道。
“跟我来!”
我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他只是把我拉到了电视机前。
“我已经把勒布朗·詹姆斯第一次获得总冠军时的系列赛录像找出来了,我们好好探讨一下他到底有没有走步。”
“不用了吧?我那个时候是为了分散您的注意力才故意那么说的,我知道他没有走步。”
“一看就是假话。您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在说他确实走步了。我得好好给您说一说。”
随便附和他并没有起到效果,我硬是被他拉着看了三个小时的篮球比赛录像,期间还要不停地听他讲述篮球规则的详细分解。一直熬到古路子召唤所有人去吃完饭才得以脱身。
入夜之后,欠美把我拖进了原本属于她和培儿的客房,宛培儿已经不再那里了。
她没有开灯,撩开被子便扯着我钻了进去。
“还是隐秘一点比较好。”她在被子里对我说道,呼出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又潮又暖的。
“是啊,怎么说也是寄宿在别人家里,而且还是寺院里。”我说道。我其实本来是没有心情的,但是欠美的鼻息瘙得我痒痒的,“不过不用这么着急吧?”
“你想什么呢?”
“想你想的事情。”
“白痴!”欠美给我了肚子上一拳,“我要跟你说培儿让小迦美去偷解药的事情。”
“这样啊。”我有点悻悻地说道,“所以要背着培儿嘛。”
“不是要背着培儿啊。”
“那是为了背着谁啊?”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