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不可能是九州第一 第5章 师兄，我没钱

世上的高阶功法，大都被大宗家族和知名门派所垄断。单论剑修修行的剑法，又往往供于玄境及以上的修士修行。

其原因很简单，到了玄境的修士才能开启识海。有了识海，玄境修士就可以调动周围的灵力，更轻松感悟灵力蕴在自然中的气息，正式进入道门，从而使修行事半功倍。

作为九州第一的洛砚，其绝无仅有的左右剑法，就更不用说了。

可现在的他，只是一名未经淬体的最低境界的宿列黄境剑修，怕是难以驾驭左右剑法。

“师父，我步入修行的时间晚，还是下州出来的人。你知道的，我们下州的人根骨经脉都未经淬洗磨砺，弟子不知自己究竟何时才能参悟到左右剑法？”他微阖着眼睫，大拇指摩擦着食指指腹的薄茧，看得出有顾虑。

他自幼在下州人界长大，尘世各方混杂，浊气又重，以致于二十年来体内杂质堆积颇众。可踏上修道之路者，根骨条件极其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了未来修炼的上限。

要从头开始淬体排杂，不仅需要珍贵的药材，更需要耐心。

而上一世的他作为外门弟子，就是耽搁在时间上。他需要时间去接任务，以便赚取足够的灵石来换取那些昂贵的药材。

这一耽搁就是近五年，当他淬体成功后，不过半月就进入了临空玄境。

洛砚的剑法自然是最好的，可若是不能在五年内提高自己的境界，未来怕是又要重蹈覆辙，他不想再次被诬陷为谋杀同门的凶手。

横竖洛砚也不记得他了，过往如同屋外的风声，有铃配合才响起，无铃只得四处飘零。

现在他的目标就是好好练剑，成为天下第二的剑修，最起码能够保护好自己，不拖累身边的人。

自他穷追不舍的疑问下，洛砚摇了摇头，想这便宜徒弟不愧是剑心澄明的人，一提到剑，他才多了些表情和话语，扬眉轻笑：

“现在嘛，是不行。”

苏景和哪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剑痴的想法，眼中有波光流转，又抬眸盯住她，轻声问道： “那师父，我大概要多久才能开始修习这剑法？”

任由他的目光放肆徘徊，洛砚伸出三根手指，没说话。

“三天？”苏景和出口试探。

洛砚摇摇头。

苏景和默然半响，才问道： “三个月？”

末了揭晓的洛砚，看他迟钝半晌的反应，却是眉开眼笑的愉悦道： “大概……嗯，三年吧。”

“……”苏景和眨眨眼，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但仍旧假装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顿时空气仿佛被凝结，周围陷入了一片静默中。

见他许久不说话，洛砚抬眸望他。

剑心澄明的人果真是纯粹啊，见他对练剑法的追求竟然比她对斩雪剑还执着。幸好她修的是逍遥心，没有像他这般……额，孩子气？

他微抿薄唇，眼底墨色浓郁，就在洛砚以为他要像小孩子一样生气的时候，可他却开口说在生自己的气： “对不起，师父，我想我真的是太没用了。”

“为何这么说？”

洛砚挑眉，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淡淡地问出声。

“听说大师兄祁溪入门第一年就进入了临空玄境，作为逍遥峰的弟子，我……”苏景和叹了口气，声音微哑，略显难过： “我的根骨太差，给师父拖后腿了。”

他其实暗地里松了口气，因为哪怕是三年，也足够他先达到上一世的最高点了。哪怕三年后再学九州第一的剑法，对他来说也不晚。

洛砚看着苏景和皱着的眉头，不知为何竟想让他舒展开，也许是为了报他一剑为她争取重来的机会的恩情。

过了片刻，洛砚轻笑补充道： “如果你的根骨不经淬洗的话，自然是需要三年或者更久的时间。”

苏景和闻言抬眸，长睫微颤，目光直刺进她清寒的瞳中：“师父的意思是？”

“利用药浴淬体，你只需三个月，就可以学习我这左右剑法了。”她打量着他，唇角微扬：“不是什么大事，这三个月你就安心泡药浴，不然今晚开始吧，我为你淬体护法。”

“全凭师父安排。”苏景和看她盯着自己，不知是何用意，听到她的话后放松了眉心。

他来这里，就是追逐她的步伐，按照她的指引前来拜师的。

这是世界上唯一剩下的跟他有联系的人了，也是唯一一个无条件对他好的人了。

梦安城的两月相处，他早已将她放在了心上，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景和对此难以释怀，如果不是她选择自己当她的弟子，上一世的那个外门弟子苏景和对她而言，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虽然拜师过程曲折离奇，和想象中故人再见的情形对不上，对方还完全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不过总归现在的自己成为了她的弟子，唯一的亲传弟子。说到底，两人现在也是建立了新的联系了。

“药浴药效贯彻全身，淬体过程会痛苦些。”洛砚倒是又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你要是能够承受住，今晚就开始吧。”

“好，师父。”苏景和直视向她的眼眸，恭敬中带着几分的探究。

到底还是心疼他的。

“别担心，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了逍遥峰就是近我者剑法往上飞！”洛砚神采奕奕地说着，不禁扬眉自傲。

论剑法，她就没输过别的人。

哦，除了斩雪，他不是人……

苏景和垂首轻笑： “我自然是相信师父的。”

“我跟五长老打个招呼，晚上你去灵源药宗把药材拿回来。”她倒是知道根骨淬炼的药浴方法，但这药浴着实昂贵些，一次就要两千灵石。

不过没关系，就从便宜徒弟的月俸里扣吧。

亲传弟子一月不过一千灵石，跟掌门师兄提前申请一下，扣个十来年估计不成问题。

听鸿签突然震动了一下。

听鸿签，是沧溪州中用来通讯的工具，由云中负责发放到各个大族门派当中，其物小巧便携，以灵力浮现和刻下文字，方便通讯之人保持联络。

洛砚拿出听鸿签，凤眼微眯，她收到的是掌门沈忘生传来的消息，一时拍案而起，起身打算去解决。

“对了，给你个东西。”她懒懒起身，临走前从柜子里翻出来个无主的听鸿签，给了苏景和一个。

“师父要给我的是什么？”苏景和跟着她站起来，负手而立。

他还没来得及换上亲传弟子的服装，普通弟子服饰蓝色外袍里是月白色里衣，红色的发带拢起他的乌发，一把墨色长发随着两条发带垂在身后，与蓝色的外袍格格不入。

她的徒弟长得还真是好看，洛砚心想：不愧是我们逍遥峰的人，随她，都是剑心澄澈的美人。

“多谢师父。”苏景和但谢不语，等她走近将听鸿签交给他。

他刚刚就发现了，洛砚对那根发带很在意，似乎不由自主地会留意到它的存在。

那真是好极了，谁让他就是故意的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先加了互通关系，让他在时斋用过晚饭后给她发消息，随后就离开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苏景和很听话的没有跟着，他望着洛砚离开的身影。

在这广阔的逍遥峰，她如同被冬风吹下的雪花，迎着你飘来，却在你想要触碰时融化消失。

抛开往事，现在的她只是他的师父。

本该如此。

苏景和只觉得左右别院很安静，整个逍遥峰都很寂静。

洛砚走的那一刻，在这别院当中，他连外面的水流声都听不见。

屋檐下风声宛如停歇，风铃都懒得晃动。

*

十方镇场后面的万象森，遍布高木，枯枝林立，藤蔓攀折而上。林中无路，寻常人一旦踏入就像是进入了迷失森林，稍有不慎，就会被其中罗列着诸多机关迷阵一击肃杀。

但仍然有很多不顾死活的人，试图从这里闯入苍南山，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东边山门的天阶有掌门沈忘生的衍天阵法，非得到许可者是进不去的，历届新弟子来此也都需要持苍南山的通帖。南边的更不用说，被山崖阻断，再下面就是无尽的深海。

于是有些将目光投向西北方的万象森。

今天早上去青云峰的时候，沈忘生就说万象森有人闯入。

起初沈忘生自己都没在意，毕竟像这样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不怕死的闯入，最后无一例外迷失在万象森中，不得生还。

可就在刚刚，洛砚收到沈忘生用听鸿签传来的消息，三个玄境的人闯入了万象森，似是熟悉破解迷境的路线，一路畅通无阻，逐渐逼近出口处的十方镇场。

掌门沈忘生正在衍算天机，一月三卦，从不更变，不好立刻脱身，其余长老又还在学院规训新入门的内外门弟子。

沈忘生想到今早自家师妹刚拿了自己一万灵石，就当是回个辛苦费了，于是传文给洛砚，让她清理清理万象森的脏东西。

“人了个剑的（沧溪州粗口），又是哪个不要命的跑出来挡你爷爷的道路？！”中间的蓝衣领头人身体魁梧，一看就是个武修，境界在玄境，发出一声粗狂的吼声，怒视前面从天而降的身影。

“段老，小心些，来者不善。”青衣男子和红衣男子对视一眼，劝说道。

姓段的领头人名为段四海，他们三个都是临空玄境，境界之内也有高低之分，像他们玄境最高有十三阶，段四海是第十一阶，他们两人一个五阶、另一个七阶。

三人此番前来，是应雇主要求，杀一个宿列黄境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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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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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剑心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