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犬生如此精彩 第13章 第13章

黑猫的爪子在喜助兜着猫的手的虎口上踩了踩，浦原喜助打了个哈欠，他透过朦胧的生理性泪水看向修罗丸，他看到了修罗丸炯炯的金眸里流露出的光亮，黑猫蹲坐下去，猫胡须颤了颤。

以浦原喜助对着姐弟的了解，这一猫一狗绝对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四枫院大人，”蓝染站在原地，他说道：“一班老师提醒我们去领取斩魄刀。”

修罗丸站起身，他几步走到蓝染身边，拍了拍蓝染的肩膀，近距离地端详那双褐色的眸子，蓝染的眼睛在修罗丸靠近的时候眯了一点，然后他的笑容更深了，修罗丸轻声说道：“叫我修罗丸就好。”

很平静的，蓝染应道：“修罗丸。”甚至没有犹豫的，蓝染省去了敬称，就好像这人笃定，一旦他进入真央，一旦他进入死神队伍，他必然会达到和四枫院家继承人一样的高度。

何等的傲慢。

“初次见面，惣右介，以后就请多关照了！”修罗丸嘴角勾了勾：“很高兴认识你，走吧，我们一起去吧？”

“请。”蓝染说道：“那么，京乐桑、浮竹桑还有浦原桑，我先走了。”这三人一起点点头，黑猫无聊地刨拉了一下喜助的衣角，被喜助抓住了黑毛猫爪，喜助趁机捏起了猫咪肉垫。

修罗丸兜着手，他一言不发地走在宿舍的木栈走廊上，余光扫过那些看见他下意识往后退的贵族，修罗丸正思索着他要以什么话题开始他和他的室友未来六年的友谊。

蓝染有些出人意料地开口了：“修罗丸，”蓝染有些突兀地问道，他的声音很轻，除了他们谁都听不见：“你觉得这些人怎么样？”

“他们？”修罗丸并没有直接回答蓝染的问题，他只是说：“他们得庆幸尸魂界非常的和平。”蓝染瞧了修罗丸一眼，他笑了，笑容平静但隐含讽刺。

“这些人，”蓝染轻声说道：“在流魂街后几十区，怕是连半天都活不到。”

修罗丸有些惊诧，他故意说道：“你不觉得我也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吗？”

“七十二天前，”蓝染没有看修罗丸，他继续说道：“流魂街七十三区，你徒手捏断了春之助的脖子，还有十二个人，无一遗漏。”蓝染微笑着，看起来温柔和煦，他说道：“我感觉到你的灵压，现在认出了你，修罗丸，你让我意识到，不是所有的贵族都是废物。”

修罗丸“哦”了一声，他说道：“我记得蓝染这个姓氏，也曾在贵族的典籍上。”

“是啊，一个畏缩到希望我入赘到伊势家的没落贵族，”蓝染漫不经心地说道：“家里的那些人，让我犯恶心。直到我背着家里的几个老人，来真央做了测试，我的灵压数值让我直接被分到了一班。”

“除了贵族就是天才的一班。”

“再说一遍，”蓝染褐色的眸子凝视着修罗丸的金眸，他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修罗君。希望我和你做朋友不会给你添麻烦。”

修罗丸笑了一声，他算是明白了，这个能浪到七十三区的没落贵族子弟怕也不是什么老实孩子，而他们到真央来的目的很一致——变强。蓝染明面上做了他的跟班，这能让他的家族激动到举家族之力供他进修。

“那怎么会？”修罗丸笑着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惣右介。”

心思缜密，态度从容，能力出众——这就是修罗丸希冀的朋友的样子。

两人并肩走进主修楼，门口的队伍已经排了老长了，修罗丸打了个哈欠，在队伍的尾巴站定，排在见面的学员认出了修罗丸，下意识地往前面走了走，给修罗丸让开更多的空间。

蓝染站在修罗丸身后，修罗丸侧着头，懒洋洋地问道：“会喝酒吗，惣右介？”蓝染眨眨眼，摇摇头。

“那可不行，”修罗丸懒散地说道：“和我交朋友，得学会喝酒。”

“浮竹君也要会吗？”蓝染犹豫地问道。

“你别看他那个样子，”修罗丸压着声音拆台：“他可会喝了，只是为了健康不怎么喝而已。”

“你们，”蓝染可疑地顿了顿：“五个酒鬼吗？”

“怎么是五个？”修罗丸有些惊奇，问道。

“黑猫喝多了猫脸不会栽进酒碗里吗？”蓝染小声开玩笑。蓝染的观察和感知很敏锐，黑猫的灵压和四枫院夜一的一模一样，显然，黑猫就是夜一。

修罗丸侧过身，他抬手拍了拍新朋友的肩膀，他郑重地说道：“这话别让那个妖猫听见，他会揍到你脸埋进酒碗里的。她对她的亲弟弟都不吝惜下毒手的，不过下次我们可以试试。”

蓝染拳头虚握抵在唇上，他笑了起来，修罗丸看着蓝染此时颇为真实的表情，勾了勾唇角，他们虽然才认识几分钟，但修罗丸觉得自己的新朋友很有趣。

蓝染耸耸肩，无奈地说：“那我可能要拜托修罗丸把我抬回去，不过，”他开了句玩笑：“我说不定在喝酒方面有天赋呢？”

“谁知道呢，”修罗丸随口说道：“说不定你喝一杯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露干净呢？”四枫院家幼子的金眸和蓝染的视线交错在一起，金眸深邃又有神，话里话间带着一点暗示。

“那也没关系，”蓝染应答道：“酒后吐真言说不定就是修罗丸想听的呢？”

修罗丸感觉着周围落在他身上的隐晦目光，这些和他同年入学的贵族们对他很感兴趣，但矜持含蓄的贵族作风让他们都不敢贸然来与他结交，修罗丸笑了笑，觉得有些遗憾也觉得理所当然，不是谁都能做他的朋友。

排在修罗丸前面的人越来越少，此时距离领取斩魄刀的桌案只剩下三个人，修罗丸转过身，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前面领取斩魄刀的学员的身上，修罗丸站得笔直，手背在身后，领取的斩魄刀的过程看起来很简单。

首先在登记表上写下名字，然后坐在桌案后的看起来非常邋遢的爆炸头大叔会从一堆浅打里抽出一把出来递给登记完了的学员，学员接过浅打，致谢然后转身离开。

爆炸头的邋遢大叔甚至看起来有点昏昏欲睡——领取浅打和流魂街买文字烧的区别仅在于文字烧需要付钱。

修罗丸看着排在第一个的学员的手握上浅打黑色的刀鞘，而浅打在学员的手握上刀鞘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学员小心地把浅打插在束腰的腰带上，右手爱惜地抚了抚刀柄，学员恭敬地欠身说道：“谢谢您，老师。”

邋遢的爆炸头大叔摆摆手，学员转身离开。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学员领取浅打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然后，就是修罗丸了。修罗丸往前走了一步，在桌案前站定，爆炸头邋遢大叔抬起头，大叔揉了揉眼睛，粗黑的眉毛一挑：“哦，四枫院家的？”

修罗丸一怔，恭敬说道：“老师好。”

修罗丸看着爆炸头大叔侧过身，视线上下扫了扫堆成堆的浅打，然后才从成堆的浅打里抽出一把和其他浅打没有任何区别的武士刀递给修罗丸，修罗丸伸出双手，他两手接住了刀。

而下一秒，他感觉到刀鞘处与他手心接触的地方产生了微弱的吸力，修罗丸微微皱眉，他没有挣脱，反而顺着这股力量将他的灵压融入了刀鞘之中，灵压像是一股溪流一样涌进了浅打之中。

落入沙漏底部的沙子越来越多，修罗丸敏锐地感知着浅打内部的变化，修罗丸的余光看着爆炸头大叔脸上困倦的神色消失了，略显锋利的目光聚焦在他手中的浅打上。

修罗丸感知着自己体内充沛的灵压正被席卷般吸收进看起来就像是无底洞一样的浅打里，而他敏锐的发现，他手中的浅打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就在修罗丸心里生出一丝焦躁，心里想着他要需要多久的时候。

爆炸头大叔平静地开口说道：“不着急。”

而就在沙漏底部的沙子落满的瞬间，卷席的灵压溪流断开了，修罗丸的金眸蓦然睁大了一些，他看到他手中的浅打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原本黑色一体的刀柄与刀鞘发生了变化。黑色与红色交织的纹理慢慢显现在刀柄上，而黑色的刀鞘变成了近似干枯血色的暗红色。

修罗丸闭上眼睛，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和手里这把刀产生了紧密的联系，一个冷漠的男声在他心底响起：“我叫什么名字，主人？”

“你叫……”修罗丸喃喃自语，他闭着眼睛，却看到了眼前延伸至尽头的彼岸花海，血色的花瓣优雅摇曳，他捧着刀刃的手紧了紧，似乎能感觉到在这片花海里弥漫的能被他完全掌控的剧毒。

“嘿，四枫院家的，”爆炸头大叔突兀地开口：“该签字了！”

修罗丸睁开眼，他呆滞了一秒，然后回过神，“哦”了一声，嘴里说道：“谢谢您，老师。”修罗丸抓起桌案上的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反手将浅打插进腰带里，修罗丸右手搭在浅打的刀柄上，指腹在刀柄明晰的纹理上摩擦了一下。

同时，修罗丸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轮到蓝染了。蓝染点点头，他往前走了一步。

“啧啧啧，”排在后面的人的低声交谈吸引了修罗丸的注意力，这些声音听起来都表现出了一点惊奇：“不愧是四枫院大人，第一次握到就让刀发生了变化，花的时间也比其他人长。”

爆炸头大叔抬起头，他深深看了眼恭敬站立的蓝染，他状似随意地从堆成一堆的浅打里抽出其中一把，抬手递给蓝染。蓝染抬起双手，他接过了这把浅打。

修罗丸站在侧边，以他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蓝染的表情变化，蓝染低下头，褐色的眸子凝视着手中黑色的浅打，身子仿佛僵住了一样，修罗丸抱着手臂，手指摩擦着自己浅打刀柄的暗纹。

修罗丸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蓝染的灵压发生了细微的震荡，和他一样，刀刃就像是贪吃的食客一样吞噬着蓝染的灵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蓝染双手捧在手里的浅打也几乎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刀柄墨一样浓郁的黑色无声褪去，变成了深绿色的颜色，蓝染睁开眼，修罗丸凝视着褐色的眼睛，他只觉得那双褐色的眸子此时满溢着如梦初醒的恍惚。

“谢谢老师，”蓝染回过神，他的脸上挂上温和谦逊的笑容，问道：“是在这里签字吗？”

爆炸头大叔微微抬头斜睨了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深了几份，他把签字本往前推了推，蓝染俯下身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

蓝染一抬头，就看见面带微笑的修罗丸，四枫院家的少爷左手搭在刀柄上，修罗丸一点没有把周围人惊叹而意外的目光放在心上，他抬起另一只手搂住了蓝染的肩膀，慢条斯理地说道：“走，我请你喝酒。”

此时，修罗丸觉得，他和蓝染的关系会是不涉及任何利益的纯粹友谊，不得不说，能力出众的人和普通人是有区别的，直觉告诉他，他和蓝染是同一类人。

直到在居酒屋里，修罗丸皱着眉，看着歪倒在竹席上酣睡过去的蓝染，榻榻米下是一堆呕吐物为止。

两盏酒，放倒与他平起平坐的天才，而且这位差不多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修罗丸做了个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动作，他端起酒盏，嗅了嗅——

这酒盏里的是酒啊，所谓的陈酿两百年的蒸馏酒，和水没什么区别。

修罗丸干了酒碗里的酒，黑猫歪歪头，晃晃尾巴，呲呲牙，猫脸的笑很是幸灾乐祸。

看在蹲在窗框上瞧热闹的黑猫份上，修罗丸现在一点醉意都没有，喝了一肚子水。

蓝染:我们对酒和水的标准可能不一样。

修罗丸：说到底，狗还是没有能一起喝酒的好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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