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敌是鬼 第6章 第 6 章

醒来时天色擦黑，不明的光线中，燕子姐在我边上也睡熟了，pad还在那自顾放剧呢。

我细细观察燕子姐熟睡的脸，发现，她又化妆了。我偷笑，真是个精致的女人哼，不化妆不能出门哦。不过话说回来，化妆的女人确实好看，五官分明，格外有气质。即使是淡妆，眉眼也是精心描摹过的，总归更好看些。

我盯着燕子姐的脸发花痴，燕子姐醒了，伸手在我下巴上刮了一下：“看什么看，再看就吃掉你。”

我笑着坐起来：“燕子姐，起床咯，快要吃饭了。”

燕子姐嗯了一声，起身时肢体娇娇柔柔的，怪有风情。我心想，这风情便宜我了，给我看不算白看，俺是懂得欣赏的。

我们彼此刷了会儿各自的手机，妈就喊我们吃饭了。

晚饭居然做了四个菜，都是新做的，我跟妈说：“今天好多菜耶。”

妈答：“四个人嘛，就四个菜。”

我说：“那平时咱三个人咋就一两个菜捏？”

妈答：“我心情好就做两个菜犒劳自己，心情不好就只给自己做。”

我对爸说：“爸，我妈说你不是人。”

我爸哼了一声：“边拉去。”

我跟妈说今晚燕子姐住我们家，我妈说那我看店有伴了。

我切了一声，心说这回有客人也不好使了，晚上还是要我看店。我瞅瞅燕子姐，燕子姐说：“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之后便是爸妈回屋，我和燕子姐打扫卫生。

今晚没什么人来，我和燕子姐无聊地在快递架子边上整理快递。

我数了数，总共有23个待取件的，这么晚了，估计不会来取了。

燕子姐说她去上个厕所，我说好，开玩笑问她，不用我陪吧，她说她认路。

目送燕子姐消失在后门处，我回头看看架子，忽然觉得不对，感觉好像快递变少了呢。

我数了数，21个。

咦？刚刚不是有23个吗？难道我数错了？

我坐着椅子滑到了电脑前，想在电脑上看看有多少个没出库的件，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眼角好像看到有影子一闪，架子上一个快递忽然掉了下来。

我走过去，将快递放回架子上，又数了一次，18个。

……见鬼。

我将分散的快递聚拢成一堆，死死盯着。

这时听到门响，我扭头看，门开了，却没有人进来。

我愣愣地看着门自己又缓缓合上，终于后知后觉地起身往后退，往里屋方向而去。

这个时候又看快递，只有三个孤零零地摆在那里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张口就要喊妈，却被后门声响打断，是燕子姐回来了。

我像看到救星一样跑到她身边，抓住她胳膊，小声说：“燕子姐，完了，闹鬼了，快递被偷了。”

回到前厅，我伸手指架子，对燕子姐说：“看，刚刚23个，现在就剩下3个了。”

燕子姐非常淡定的样子，对我说：“我们看看监控吧。”

我“哦”了一声，调出我家的监控，时间调到燕子姐离开我之后。

略微模糊的画面中，我正坐在椅子上滑行，对着快递架子自言自语。这时，我背后有个灰灰的影子走入画面，经过我，将两个快递抓进了手里。

之后它又抓走了3个，还碰掉了一个。

这个时候大门打开，又走进来一个影子。

这个影子将剩下的快递一搂，只留下了最底下的三个。两个影子在原地静止了一会儿，忽然就慢慢变淡，一起消失了。

“怎么办？快递不能丢啊，村人说不准什么时候来取呢？”我焦急地问燕子姐。

燕子姐扭头看我：“你想把快递拿回来吗？”

我连忙点头：“当然！”

燕子姐说好，叫我跟她走。

我们出了门，外面挺黑的了，除了路灯，其他门户都黑着灯，村人睡觉蛮早的，或者不睡的，也是只点里面的卧室小灯，从院子里往里看就看不到亮光。

燕子姐说，想取回快递，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去“那一边”取。而要去那一边，直接这样去是不行的，太扎眼，容易被盯上。为了不像人，燕子姐说辛苦我一下，让我做她的腿。

我正想着什么意思呢，燕子姐就攀着我到我脖颈处，直接骑了上去。

幸好我颈椎结实，稳稳地承受住了，只是，为什么燕子姐不是骑我后脖子，而是骑前脖子啊？我的视线完全被她的小腹挡住了。

燕子姐听到我的抗议，对我解释说：“你看不见更好。”

啊这样。

我听到啪嗒两声，有东西落在地面上。我问燕子姐：“什么东西？”

“我把鞋脱掉了。”

“就算你不用走路，也不用脱鞋吧？万一我走路不稳，把你摔下去……”说着我开始前后左右的摇摆身体，试图将燕子姐从我身上摇晃下去。可是燕子姐像燕子一样落在我身上，且在我乱动的瞬间，她双腿如背带一样紧缚在我背后。我甩不脱她，反倒弄得自己肩颈很痛。我只好直直站着，并顺手端起她的两条小腿。

燕子姐说：“我不会摔下去的。”

确实，我已经试过了。

燕子姐问：“你相信我吗？”

我斩钉截铁地点头：“相信。”

“那么，倒着走吧。”

我想起我家院子是一个长方形，四周栽了很多乱七八糟不知名的野花，院子比马路高出一截，是有三阶石阶的。现在我站得位置是门口，燕子姐骑上来时我面朝北，石阶在我左手边，身后是院子，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后退了。

我步幅不大，后退走了十几步后，我估摸着应该到院子边缘了，再走可能会撞到小花小草，因此动作有些迟疑。

可是燕子姐却说：“相信我，继续走。”

我一咬牙，答应了的话就要做到，就算摔那不是还有人陪我一起摔嘛，所以我咵咵后退。又连走十几步，我感觉到不对了，我家院子哪有这么大啊？

头顶传来燕子姐的声音：“很好，你继续走，我摸你左耳，你就左拐90度并直行，摸右耳就右拐90度并直行，向下拂后脑勺你就蹲下。如果连续拍动你头顶，你就加速，拍得越快你就要跑得越快……”

“等等等等……指令太复杂了，我记不住呀，就算记住了，实行起来可能也有延迟的。”我打断燕子姐。

“不用特别记，你就按我手的方向行动就是了。”燕子姐如此答道。

我一想，悟了，只要将我的脑袋想象成操作杆就好了，身随燕子姐意动，我就是当代人形机甲呀。

我对燕子姐说：“好玩，就是倒着走也太不方便了，我正过来行不行？”

燕子姐一口否决：“你的脚必须跟我的身体反方向，如果你正着走，谁来看路？谁来帮你找快递？”

“为什么我们必须反方向呢？”

“造型越怪，看起来越坏，在‘另一边’，纯良无害是很危险的。”

“道理我懂，但两人叠叠髙好像并没有很怪。”

“谁说我们是两人？”

燕子姐话音刚落，我听到一阵纸张悉悉索索之声，我转动脑袋，四处查看，发现我被白色的纸围住了，抬头，已经看不见燕子姐的脸，她像是穿了一件纸袍子，将她脖子以下及我的上半身，一起罩住了。

我笑问她：“这也行？真的不会被识破吗？还有，燕子姐你太重了，我的肩膀要承受不住了。”

燕子姐没有回答我，我感到肩上一轻，我还以为她跳下去了呢，可是她的肚子还好好的在我眼前。我听到卡擦卡擦的声音，燕子姐似乎纸化了，虽然仍骑在我脖子上，但她就像一个纸皮人，对我没什么负担了。

我动了动脚，发现我的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纸做的。我走路时，脚踩地面也发出纸张碾压地面的声音。我开始担心这个纸会不会破掉了。

燕子姐说：“现在，我们是一体的了。一会儿，我们要去河西。去河西最近的路有两条，一条在南，一条在北，你那天看见王佗时，她从哪个方向来？”

我回忆了一下，我见到她时她就站在我家门口了，不过那个时候她不时向南张望，所以我猜测她大概从南边来。我现在站的方向正是背南朝北。

果然，燕子姐也说叫我倒退直走，同时又拿我脑袋当操纵杆演练了一遍行动指令。最后，燕子姐对我说：“美玲，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说话，也不能用嘴呼吸，你将脸贴在我肚子上，用鼻子隔着我的衣服呼吸。你听明白了吗？”

我想说听明白了，想起她不能说话的吩咐，就点点头。

燕子姐在我头顶抚摸了两下：“很好，那么，走吧。”

燕子姐也不再对我说话了，我感觉她的手放在我的后脑上不动，我就倒退着稳定地走。路上从来没有石头或任何障碍物阻挡我，耳中只能听到纸张的窸窣声。

我一直退着走，走了不知多久，感觉到燕子姐的手在我后脑勺上一拍，我停了下来。然后左耳被她碰了一下，我于是往左手边方向去。我心想，大概来到去河西的小路上了，同时，一股湿冷感袭来，我感到好像被无数的水气环绕，肢体都被冻得有些僵硬了。

眼前原本还有的光线逐渐暗淡下去，耳中河水流淌之声却越来越大，盖过了走路的声音。

这段路燕子姐不时拍我的后脑勺，拍一下我就停一下，我们走走停停，没有什么规律。

又拐过几次九十度后，我们停下，这一次停了很久。我感觉到燕子姐向下滑动我的后脑勺，我蹲了下来。她的小腹贴我脸贴得更紧，我感觉她好像是在弯腰。

然后我觉得左边一沉，似乎是燕子姐拿了什么，接着右边又一沉。等我站起身时，两边的重量渐渐减轻，但是我感到有什么悬在我身体两侧，我心想，难道燕子姐在钓鱼？钓好了拴绳上，左边拎一条，右边拎一条。可惜我既看不到也不能去摸。这个时候，远方传来一串铃声，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有什么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