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我没有找你要赔偿就已经很不错了。”川澄律稳稳当当把刀别在腰间,又整理好了之后,这才开口和突然出现的五条悟说道。
这时五条悟已经从半空中落下来了,臂弯处还夹着一个粉色短发的男孩子。
“才来到这里就受到了咒灵的袭击,这很明显是你们咒术师的失职才……”她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了下来,眼睛盯着姿势看起来过于亲密的师生二人许久,“五条。”
她语出惊人:“我没想到你的兴趣原来是这样的。”
“这算是诱拐未成年吗?”
“……”
“所以说,我在你们的心里到底都成什么样的人了?”五条悟松开了夹紧学生的手臂,脑袋上的问号都快要具现化了,“这是我的学生。来,悠仁,打个招呼。”
虎杖悠仁十分配合地摇了摇手:“你好,我是虎杖悠仁。”
川澄律对他点了点头,少年立刻转过头来,立起手掌挡着自己的口型,然后和五条悟说道,“老师,这个人是谁啊?也是咒术师吗?”
“怎么看起来这么的……”小啊?
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自家学生偷偷摸摸的动作,似乎是玩心起来了,他也跟着虎杖悠仁一起掩住了口型,低声回道,“不是哦,那孩子虽然可以祓除诅咒,但本职工作可不是专业的咒术师。”
“你的感觉也没有错,从年龄上讲的话,她的确是你们的同龄人。”
虎杖悠仁的视线再次投向了川澄律,这次的情感要比刚刚多出了一些诧异,以及游移不定。
他刚刚在大街上是直接被五条悟带来车站里的,没有耗费多少功夫,甚至可以说是瞬间就变换了位置。所以刚才川澄律和特级咒灵战斗的场面,他全都看到了。
五条老师说她这样轻松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在于那只特级咒灵是刚诞生不久的,力量还不稳定。
但虎杖悠仁却还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与眼前这位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少女,在实力上形如天堑一般的差距。
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也曾经和一只刚诞生的特级交过手。
而他,是毫无抵抗之力的惨败。
甚至为此差点丢失了自己的性命。
“话说回来,你来东京是有什么事吗?”在虎杖悠仁沉思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和川澄律开始聊起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似乎很少有离开过横滨的时候吧?”
“你既然都猜到了,何必多问这么一嘴呢?”川澄律回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她来东京,当然是有任务在身的。
不然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核心成员,没有要紧的大事,或是没有首领的指令,是很难有自由活动,离开横滨的时候的。
而像他们这一类人之中,最典型的例子应该就是川澄律的顶头上司,中原中也了。一年之中大约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国外度过的,剩余的一小部分则是留在横滨处理其他的事务,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这次也是,已经在欧洲待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
想到这里,川澄律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个月未见,她现在都恨不得直接给中也大人通电话,问问对方回归的时间了。倒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主要是……她的群里真的好久都没有新鲜的中也生图放出了。
往日里活跃的群聊,也因为正主出差的缘故,在近期变成了一潭的死水。
川澄律熟练地摆弄了一下手机,打开了常用的聊天室。属于这间聊天室的名字,停留在上面最显眼的位置——
【匿】中也大人交流中心。
她看了眼聊天记录,最近的一条还是在昨天早上发出来的。
这样荒凉的场景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了。
上一次还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中也大人一下子走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期间整个群聊都仿佛是被冻住了一样。一直到中也大人回来,情况才有所缓解。
看来这一次也要和去年那次差不多了。
早就已经习惯水群,却发现无群可水的群主小姐,有些烦恼地皱了皱眉头。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毫不留情的态度啊,大小姐。”五条悟的声音将川澄律放在手机上的注意力拉扯了过去。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向来都很丰富,尤其是“大小姐”的那三个字,给人听起来的感觉不像是一种称呼,更像是在调笑。
“好歹我也大了你好几岁,怎么也算是你的长辈吧?”他的唇形勾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敬称什么的先放在一边,姑且你也该叫我一声五条哥哥吧?”
哈?
川澄律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怎么了,是不习惯吗?那就先习惯习惯,叫一声试试好了。”银发男人像是哄狗勾一样,伸出一只自己的手掌,招了招,“来嘛来嘛,跟着我一起张嘴。”
“五条——哥哥——”
“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路边的野咒灵上身了?”少女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直白的话语把站在旁边偷听的虎杖悠仁都给吓到了。
感受到五条悟即将要看过来的眼神,男生快速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位不认识的同龄人小姐未免也太猛了点……
虎杖悠仁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用这样随随便便的态度,来面对他的老师的。
少年低下头,强大的求生欲让他决定这个时候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没什么事我就要走了。”川澄律直到刚刚遭遇特级咒灵的时候,才弄明白自己一直迷路,走不出去车站的原因。
恐怕是她一不小心踏入了那只咒灵的「生得领域」当中。
这会儿咒灵一被祓除,她一眼就望到了不远处的出口,位置极其扎眼。
“谁说我没有事了?大小姐,你是忘了刚刚我说的话吗?”五条悟一把拽过了在旁边当鹌鹑的虎杖悠仁,理直气壮地索要赔偿,“你刚刚斩杀的那只特级,是我特地留给我的学生练手用的。现在你把它祓除了,难道不应该再赔给我们一只吗?”
川澄律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你当特级咒灵是菜市场上的大白菜吗?那是我随便找,就能给你找来的东西吗?”
“那就你来顶好了。”
五条悟露出了一个计划得逞的笑容:“找个时间指导一场我的学生,这家伙马上就要参加和京都学校的交流会了,得让他多点给同龄人打架的经验才行。”
“……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川澄律又看了一眼粉色短发的男生,随意地点了点头,“行啊,时间地点你定。”
“正好我最近要时常来东京这里。”
川澄律这次是真的从车站里出来了。
五条悟看着少女走远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外面茫茫的人群当中。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学生的小脑袋瓜子,语气状似感慨,“这次还真是多亏你在了。悠仁,你果然是老师的好学生啊!”
“诶?什么意思?”虎杖悠仁不明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没什么。”可能是觉得手感不错,男人又呼噜了两下少年的小短毛,“回去好好准备吧。这位大小姐可不是你以往遇到的一般人,一不留神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锤进地面了哦!”
……
川澄律终于找到了自己这次东京之行的目的地。
一家装饰得很有少女心的猫咖。
一个在资料上显示那么高壮的肌肉汉,竟然会有这么可爱的爱好,她也是没有想到的。
川澄律这次的任务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要调查清楚东京这边,近期正在不断对他们组织挑衅的一家黑手党。
港口黑手党作为横滨里世界的庞然巨物,走到今天的这一地位,其积威和影响力早就已经不局限于横滨这一个小小的地界上了。
按理来说,如非必要的冲突,日本大多数的黑手党都不会主动跑过来,故意同他们起摩擦的。
然而最近的这个组织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东京一个很普通的组织,势力也很小,却对他们的挑衅不断。
川澄律记得在一开始起摩擦的时候,组织就已经派了黑蜥蜴的人过去警告,结果居然没有任何的效果。
不,应该说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只不过指的是坏的方面。
——港.黑派过去的一个小队,六个人,无一生还。
思及至此,川澄律的脸色不免就冷了下来。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和那个小组织的摩擦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的话,那么自从发现同伴为此失去性命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胆敢伤害她的伙伴的人,她一个也不会原谅。
本来川澄律是想抄起刀,把那个小组织的老家直接给端了的,可惜这个念头当即就被组织里的干部们,还有首领给打消了。
与她想快速解决这件事的想法相反,她得到了一个徐徐图之的任务。
*
时间回到一天之前。
在接到首领命令,让她赶去办公室去见他的时候,川澄律正和下属们一起在横滨的海边捞人。
说捞人其实也不准确,他们实际上是过来收拾组织里某个爱好自杀的干部,留下来的残局的。也不知道那位最近是怎么了,自杀的频率直线上升,导致她这些特遣队的下属们也忙得不可开交。
一会儿去学消防兵撑着个气垫等在高楼底下,一会儿又要去哪条街口的树上,把上吊的某人拿下来,以防吓到来来往往的路人和花花草草们。
最离谱的一次居然是他们要冲到商业街的一家拉面店里,十万火急地把在人家店门口的横梁上挂白绫的干部先生拖出去。
今天早上的这一次还算是近些时候来最正常的一次。
只不过是过来交接一下被渔民用渔网捕上来的干部,顺便再赔偿一点渔民们的损失罢了。
川澄律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十七八的小姑娘在海口瑟瑟的冷风中,颇为老成地叹了口气。
这年头,黑手党不好做。
黑手党里面专门负责杂活的人更不好做。
她所带领的这支小队独立于港口黑手党所有的部门,直属五大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名字叫做特遣队,专门负责组织其他部门处理不了的情况,以及其他部门人员不足时的支援。
听起来牛逼哄哄的,可实际上就是个干杂活的。
救爱好自杀的某干部是他们每天必打卡的一项工作。
而她,川澄律,特遣队的直系队长,就是统领整个小队杂工们的包工头。
“律小姐,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来和他报告的男人是特遣队的副队长荣仓,在川澄律不在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是他来负责维持整个队伍的运转的。
俗称,大管家。
“我知道了,帮我和大伙说一声辛苦了。”川澄律和颜悦色地对荣仓点了点头。
然后在看着下属走远之后,她低头,对自己身下的某团不明黑色生物踢了一脚,“起来了,你还想赖到什么时候?一大清早的就开始给人找活干,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啊——”
“太宰干部。”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川澄律,十八岁,港口黑手党特遣队(作者自己捏造的)队长,中原中也直系下属,与五条悟和太宰治交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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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