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我可一定要来听后续,闻先生这点玩意不贵,你就收着。”
闻烛星木愣地站在台上,仅片刻间手上便被人快速塞入用红纸包着的东西,掂量着份量还不轻。
收了打赏,他陪笑地拾起来时带的东西,转身欲图离去。
辗转恍惚间他耳边轻轻飘过一道口哨声,抬眼看去就见宋长清半节身子撑于栏杆,脸上还没个正经模样。
“你是一直在这里的吗?”
宋长清侧身看向旁边的人:“不是你先看到的我吗?怎么,刚才反咬我完,现在又准备咬一口?”
“……”
见他答不上来,宋长清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你现在应该是下班了吧,要出去走走吗?说不定能遇见其他人。”
闻烛星点头随后带着他先回了房,安置完手头的东西,才跟在他后头出了茶楼。
白条街角。
“乞儿,抓小孩了!”
“喂,你来抓我啊,你们看他好笨啊,难怪没有家哈哈哈哈。”
叶林北路过巷口,转头就见一群孩子围着一个人,碍于站得远视线有限,他只能勉勉强强知道那人是个乞丐。
满头长发盖脸不知男女,身上披着件破烂泥泞的布衣,蜷缩着怪可怜的。
“喂,你们在干什么?”
“有人来了,我们快跑!”
没等他靠近,那些小孩就一溜烟似地跑走了——做了亏心事。
“你没事……郁浕池?”
叶林北蹲下身撩开他脸上的头发,结果发现这人竟是郁浕池。
现在也说不清是可怜他,还是在感慨他命不好,原本就是个精神病,在这里居然还是乞丐——倒霉到家了。
“我要乖一些,不然会活不下去的。”
听着他嘴里呢喃的话语,叶林北下意识排向于他犯病了。
“死不了,有我在,你现在先跟我,我们两抱团。”
考虑到目前囊中羞涩,他转头询问郁浕池当下身上有没有钱:“你现在有钱吗?”
郁浕池摇头。
他只是扮演乞丐的身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去乞讨过,所以身上压根就不可能有钱。
见情况如此,叶林北虽有无奈却也本着人道主义将人带在了身边。
不得不说俩人这么走在街上收获的目光都多了,虽然不一定是善意,但也没掉块肉。
温岚拉着尚牧在街上游走,并持着哪里人多去哪里的原则,俩人很快便在人群中看见那两个特殊的身影。
温岚:“喂,叶林北!”
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叶林北下意识回头看去。
“怎么是你们俩?”
端详着俩人衣着,他想起原文当中的一段描述“旁邻夫妻多恩爱,妻着华裙美如仙,夫着布衣面朝天”。
上下关系入乡随俗变成夫妻档,这个身份转换也是会的。
“不用猜我们的身份,反正都很尴尬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
尚牧随眼缘的抵触郁浕池,悄悄朝外移了些距离,原来不脏的时候还好,现在直接就是排斥的程度了。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的,要不改天我们再聊?”
他牵起温岚的手,欲想直接远离这俩人。
“看来你的丈夫有事啊,反正现在也没有大事发生,你们保证好个自的安全就好。”
听着那人的调侃,尚牧仿佛被戳破心底般涨红了脸。
“我也不在这里吃狗粮了,你们要领养这个人吗?我现在没钱养不起。”
面前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不要。”
叶林北看了眼郁浕池,心底想: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苦差事,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要养这么个傻大个。
“也行,那就不打扰你们秀恩爱了,当然指的是书中的剧情。”
说着他拉上郁浕池就从俩人身边离开。
温岚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离开的俩人,怎料手上握着的劲却悄然松开。
“抱歉,我僭越了。”
“……”
有时候她并不理解男人那一根筋的思维方式,明明知道如何爱人,却老是佯装一副故作矜持的模样。
“尚牧,你爱我吗?”
“……”
见他低头不语,温岚反手就是一巴掌让他清醒,而后转头就走。
尚牧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媳妇打,位于书中的那个封建年代,算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旁人窸窸窣窣地低声悄语,他此刻也全然没有心思。
他知道俩人之间迟早有一天要捅破这层关系,反正相处到现在也有18年了,再晚也晚不了几年。
为防止出现意外,尚牧悄悄跟在她身后关注着。
女孩左右逛街无非喜欢漂亮,温岚出生就有钱,漂亮东西多了去,现在也只是挑些古法装饰买,花不了几个钱——如果有钱的话,应该会大买特买。
“这里有个算命的活你接不接?”
何时节一上午赚不到几个钱,这才刚偷懒摸鱼就开张。
瞧着面前人的衣着,白黑颠倒勾丝袍,面相圆润头顶发包,身后跟着两位壮实的仆从——有钱。
哪怕没有贵福,相较于平常人来说也算是上等。
“能仔细说说您那发生了什么吗?天命不可泄露,钱财无非衡量。”
“我家公子中邪了,江湖上的先生请了个遍,前段时间算出来了,说是要找一个命格相合的来算命,当然价钱好谈。”
何时节听完就知道里面有坑,他本想拒绝却被直接威胁。
那两名仆从把刀放在桌上,随后站到他身后将手攀上肩头。
“这事情办成了,你我都有好处,要是办不成,城外有条河,怕是冷啊。”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要反封建了,放在之前的时间,直接分分钟让他们进去蹲几年,好好学学法律重新做人。
“咱们有话好说,我这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要不明天我再去,摊位就在这里,我也跑不掉不是。”
那人挥手示意仆从,而后说:“放心,我让他们收拾好东西,你就跟我走吧。”
……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慢步走到一座宅院外,何时节抬头看向牌匾——白府。
“真不愧是中式有钱人,都喜欢住这种房子,放在未来算是老古董吧,无价之宝的存在。”
嘀咕着他跟上前头人走进屋中,回廊式的阶梯,苏式园林风格,只是太白静了。
兜转着绕过圆拱门,他停于一间小房外。
虽说有点反人类,但常理中谁家公子住在这么破的房子里,这不是虐待人是什么?
伴随着房门的锁被打开,何时节这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况,“陋室”大概就是这样的。
“咳咳咳。”
听到轻微的咳嗽声,他目光左转才看见有人——侧躺着睡被被子挡住,看不清样子。
“不是!你……”
感受到身后的门正朝外关,他回头想阻拦却已经发现来不及了。
瞧着门板不厚,怎料踹了好几脚就是不见烂,还真是老祖宗制造不骗人,质量好到出奇。
“待七日后,定给你封个大的,放心,不会饿着你。”
“我靠!你玩老子呢?鬼知道你那傻冒公子爷有没有传染病,放老子出去!”
何时节虽然贪钱,但也没必要到为钱送命的程度,这个时候哪怕是普通的感冒都会要命吧!
“咳咳咳,你过来一下好吗?”
“不是,你病成什么样不知道吗?我过去送死吗?”
说着他目光扫到地上的那只死鸡,看样子刚死不久——古人认为公鸡血与肉是大阳之物,邪祟惧怕,恶鬼喜食。
白迟江头一次感觉遇到了傻子,他坐起身把脸露出让那人仔细看清。
“你能看得到我的脸吗?咳咳咳。”
“你……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咳什么嗽,怪吓人的。”
何时节见到熟悉的脸庞,瞬间卸下防备朝他靠近,途中顺带踢了脚那只死鸡。
“太多灰了,被呛的。”
说完他掀开被子坐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何时节。
“你怎么来的?难不成被他们抓来的。”
见他说到点上,何时节索性也不装了直接躺倒在床上:“是啊,这年头做点小买卖不容易,本以为是大鱼,结果被反杀了。”
“你有遇到过其他人吗?我一睁开眼睛就呆在这里了,根本出不去。”
顺着空余的位置他也躺下,反正现在是被关在小黑屋里,左右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到目前为止只见过叶林北,但不排除其余的人不在。”
“……”
见那人许久不给出回答,何时节侧头看去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真能睡的,刚醒不久又睡了。”
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皙,闭合的睫毛很长,脸蛋的轮廓也很标致……还真符合公子爷的形象啊。
叶林北见时间快到傍晚了,本想独自饿一晚,明天在想着落。
怎料身旁的人看上去像是饿了几天的样子,蔫了吧唧的实在是于心不忍。
所幸家中还留着简陋的渔具,说不定能在城外的河中搞到几条鱼,凑合着过一晚。
“你有什么忌口吗?我待会带你去搞些鱼,如果能捕到的话。”
郁浕池:“没有,我随便。”
摆弄着竹制鱼竿,叶林北从角落中拿起竹篓,提出简要说明:“那行,不过先说好,我不会煮饭,待会吃的时候别说话,难吃也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