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娴惊讶,“姐姐你、你明日也去?”
“是啊!对了,那个夏家二公子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容文文话题突然转到她的亲事上来,容娴娴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我的亲事不急,先解决你的吧。”
“我的怕是解决不了。倒是那夏家二公子,明日是十五,我听说他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陪他娘亲到白马寺上香,你要不……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
容娴娴低头犹豫了半天才答应,“那明日我陪姐姐去白马寺,若能碰上那……夏家公子,便瞧一眼。”
“放心,包在我身上!”容文文拍了拍胸口,忽觉得有些饿了,“你用晚膳了吗?”
容娴娴摇了摇头。
“那正好,晚上我们吃温鼎,你要不……”
容文文话未说完,容玉便轻咳了一下,然后道:“小姐,食材不够。”
“啊?你不是准备了很多吗?”
容玉木着脸,“不够吃。”
“娴娴吃很少的,我少吃两口就行啦!”
容玉板着脸不吭声。
还是容娴娴会看脸色,连忙道:“姐姐,那边厨房里给我备了晚膳,我还是回去吃吧,下次再过来吃。”
不待容文文说话,容玉便道:“小碧,送客。”
容娴娴走后,容文文有些不快,“玉姐姐,你为什么不让二妹妹留下来一起用膳?”
“因为……”容玉理所当然道,“奴婢做的菜,只给小姐一个人能吃。”
容文文闻言,眨了眨眼,“好吧。”
玉姐姐的意思是不是,她在玉姐姐心目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
其实两个人吃温鼎也挺有意思的。
她最喜欢和玉姐姐一起吃温鼎了,以前每次都是玉姐姐负责煮,她就负责吃,嘴巴都没停下来过。
现在容文文懂事了许多,不会只顾着自己了。
她会夹菜到容玉碗里,“玉姐姐你好瘦,要多吃点呢!”
还有容玉夹到她碗里的,她咬了一口觉得好吃,便喂给容玉,“玉姐姐这个好吃!”
容玉并不嫌弃,看也不看,张口便吃了。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碧隐约嗅出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前不久她在小姐看过的话本里看到过一个故事,叫分桃而食,好像说的是卫灵公和他男宠的故事——怎么瞧着有点像现在小姐和玉姐姐呢?
她是不是想歪了?
因着明日一大早要去白马寺,容文文今晚也不敢太晚睡,沐浴过后直接就上床了。
她昨晚没睡够,这会儿其实还是有些困的,但又不怎么睡得着,便让容玉帮她摸背。
小时候她娘都是这样哄她睡觉的,就用手顺着她的背慢慢地摸下来,一下又一下,摸着摸着她就睡着了。
这会儿,容文文抱着一只小鹿形状的软枕半趴睡着,背对着容玉。
容玉则侧躺着,一手撑头,一手缓缓地帮她顺着背。
少女的背部线条优美,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质真衣,摸下来极为顺滑流畅。
容玉的指腹甚至能感受到轻薄的寝衣下透上来的肌肤的温度。
“玉姐姐,”容文文开口,声音已经有了些微的倦意了,“你明日要和我去白马寺吗?”
“不去。”
“为什么呀?你不想去逛一下吗?”
白马寺坐落在半山腰,风景极佳,她已经几年没去过白马寺了,还想着带玉姐姐去白马寺逛一下。
自从她爹出事后,她已经很少光明正大地出去了,每次出去,大都是偷偷摸摸地去街上吃些小吃。
容玉轻声道:“奴婢明日一早要去采买些吃食。”
“哦,这样呀,那你记得戴好帷帽呀。”
容文文有些不放心。
因为玉姐姐实在是生得太好看了,每次出去总容易受一些登徒子觊觎。以前还好,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护得住她,而现在,她是护不住的了。
“小姐放心。小姐去白马寺也小心些。”
“嗯啊……”容文文喃喃应了一声,只觉得眼皮子有些重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容玉缓缓收回了手,帮她捻了捻被角,目光落在她怀中抱着的小鹿软枕上。
软枕枕套本是柔和的月白色,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洗得褪成白色的了。
容玉垂眸,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爱笑的小姑娘其实很缺乏安全感。
自从夫人去世后,她晚上总是睡不安稳,半夜常常哭醒,怎么哄都不管用,后来,他给她缝制了这么一只小鹿形状的软枕。
说来也怪,自从有了这小鹿抱枕后,她晚上抱着它睡,总能一觉到天亮。
算来这个抱枕也抱了足足有八年了,好在当年他用的都是上好的针线和面料,如今除了旧一些,倒也看不出什么残破之处。
容玉起身,扯了一匹月白色的布,铺在榻几上,仔细描出了小鹿的边缘,在灯下细细裁剪着……
裁好后,容玉看了眼滴漏,很快起身,将布料放到了衣柜顶上。
这个地方,以容文文的身高是看不到的。
放好布料后,他有条不紊地燃了一支安神香,然后利落换上夜行衣,便从窗口跃了出去。
容文文第二天让小碧唤醒的时候,困得不行,第一句话就是问,“玉姐姐呢?”
“姐姐去西市采买了。”
“这么早么?”容文文嘟囔,“她戴帷帽了吗?”
“奴婢没瞧见,姐姐老早就出门了。”
“戴了,”柳嬷嬷端着吃食进来道,“小姐就放心吧。”
“嬷嬷你没和玉姐姐一起去的吗?”
“没,今日嬷嬷陪你去白马寺,容玉那儿有王妈妈陪着呢。”
容文文这才“哦”了一声,王妈妈是粗使婆子,力气也大,应当能保护好玉姐姐的。
马车上,容文文连连打着呵欠,容娴娴问了好几次,“姐姐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容文文又一次摆手说了不用,然后头一歪,就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快到的时候,容娴娴才唤醒了她。
容文文昏昏欲睡地下了马车,好在戴着帷帽,旁人倒也看不出她没精打采的。
只是姐妹二人没想到,今日因国师的到来,入白马寺得提前预定,没预定的香客,今日是不给进寺的。
容文文觉得简单,摸出一锭银子,笑眯眯地对知客僧道:“小师父,我们添多点香油钱行吗?”
“阿弥陀佛,”知客僧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出家人叫视钱财如粪土,“几位施主还是请回吧。”
容文文于是又摸出一锭,“行吗?求求你了小师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知客僧不解,“施主此言何意?”
容文文:“……”
就突然有点编不下去。
这时,身后来了几位香客,似乎是提前约好的,但并不着急入寺,而是耐心地等在她们身后。
容文文眼珠子转了一转,连忙道:“不瞒小师父,我乃大将军容玄伯之女。小师父当也知道,我爹至今仍下落不明,信女此番和妹妹前来,是想为我爹祈福,保佑我爹能平安归来,求师父成全。”
知客僧犹豫片刻,道:“今日国师到来,确实不能随意出入,施主还是明日再来吧。”
容文文泫然欲泣,“小师父身在佛门,当是不知,信女昨日蒙圣上赐婚,不日将要嫁入禁坊,只怕……下次不知何时才能来了。”
所谓禁坊,便是进去了出不来的意思。
禁坊里面的质子们,是不能随意外出的,可以说禁坊里面,既像深宫,又像天牢。
知客僧显然还不知赐婚一事,有些为难,“这……”
“小师父,”身后传来一位妇人和善的声音,“您就通融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