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海后大人 第18章 为重蹈覆辙之过

记忆中模糊的片段，此刻清晰展示在眼前。

器灵忽然记起来很多关于此事的细节，为什么当时的她来的那样迟，还能看到祁亚最后被法阵吞噬的画面，为什么当时已经吸收完祭品的法阵会出现裂隙。

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被串联起来，摆在眼前时就变得格外合理。

无论做任何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万年前的小镜，因为万年后已经成为器灵的小镜干预其中，走上了属于自己既定的命运之路，而万年后的小镜，因为心有不甘回到了万年前，想要拯救当时的祁亚和自己，她以为只是一场意外财让她回到了万年前。

却不曾想，万年前的她也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曾遇见过万年后的自己。

过去无法被改变，是因为它已成既定的命运。

器灵的意识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挤了出来，陈海礁的意识被迫接替自己的身体，如果没有实体，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重蹈覆辙。

“小镜，你先冷静一下，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

陈海礁说出口劝慰的话有多么无力，是连她自己都不会信的程度，器灵执拗的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答陈海礁的话。

她不敢去想此刻祁亚的遭遇，或许在掉进无底深渊前，祁亚的一身骨血肉就已经被法阵吞噬了干净，那小镜呢，万年前意外掉进法阵裂缝里的那个自己。

对，她的身体也被法阵吞噬干净了，只留下残破的灵魂留在黑不见底的仙囚山中飘荡，她是被一只铜镜妖意外吸收了，又在仙囚山待了上万年才彻底和铜镜融合在一起，成了如今的这幅样子。

或许现在她还来得及，救不下祁亚是因为她的□□早在万年器就已经被吞噬，前尘镜自身蕴含的非常大，足够她封印整个仙囚山，但陈海礁的身体用不出来。

对

她需要

自己的肉身

深绿色的法阵光亮渐渐收歇，吞噬了祁亚后，它自身能量的残缺得以修补，先前出现在上方的几道裂痕也已经消失不见。

法阵洋洋得意，下一秒却被一道白光狠狠撞上，起先它尚不以为意，神仙留下的法阵怎会被人轻易破坏，但白光的力道一次比一次的强，法阵刚刚修补完好的地方又出现了更大的裂缝。

白光从裂缝中钻了进去，在法阵尚未反应过来之前。

周遭目睹一切的人群里发出阵阵惊呼声，她们看不到一闪而过的白光中有谁的身影，但是却亲眼所见有三个人跳进了法阵中，这年头不怕死的实在太多了。

小镜视角：

一时脑热跟着姐姐从上面的裂缝跳了下来，但却没能找到姐姐在什么地方。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我的身体现在已经变得非常虚幻，我知道，就在我跳进法阵的时候，法阵中蕴含的能量吞噬了我的身体，原本是应该带着我的意识一起吞噬掉的，但或许也正如姐姐所说的那样。

我生来就和别人是不同的，吞噬了无数人的法阵，居然会独独放过我的意识残留。

我还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还要去找姐姐，我在这里没能看见她，或许她也和我一样有意识残留在这里，仙囚山的封印永远不会被打开，姐姐和我也永远不会得到自由，但是没关系，只要有姐姐在的地方，我就愿意永远待在哪里。

找到姐姐的愿望可能要实现不了了，我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被一只妖怪给吞了，我以为仙囚山里的都是仙人，不会吃人的灵魂，没想到这里还有妖怪。

妖怪的本体是一只很旧很旧的铜镜，和我的名字很像，它被人给扔在地上全是尘土，我只是把它捡起来擦了擦，它就想要吃了我。

或许我还能去找姐姐，妖怪虽然一直念叨着要吃了我，要我的肉身，但它好像比我更惨一点，几乎已经没剩下多少的理智，她甚至没能吃掉我的灵魂自己就已经消散了，我被困在镜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

抱歉姐姐，我不能去找你了。

以前尘镜的能力来看，法阵是不足以伤害到她的，但仙囚山内自有一套规则形成，否则单凭借四方镇根本就困不住这群法力通天的恶仙，除非超脱此方世界之外，否则连神器也要受到规则的限制。

前尘镜的本体是一块暖玉包裹的铜镜，上面有着栩栩如生的雕花，虽没有镶金嵌银那么花哨，但却是质朴内敛简约大方，摆在任何地方，哪怕不识货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它的价值非凡。

此刻的它却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尖锐的碎石砂砾让原本光滑的镜面上多了几道印子，浅色的暖玉也被摔的四分五裂，意识混沌不清，自从成了器灵后，它还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它来这里，是打算做什么来着，它好像记不清了。

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它，本能驱使着它靠近对方，它似乎想起来了，它来这里是为了救她的姐姐，这个熟悉的气息，只要把她的力量为己所用，就可以救下姐姐。

好像没办法救下姐姐了，意识就快要消散了。

最后给你留点东西吧，全当是我把你困在这里想要吃掉你的补偿，我的神器，我温养了万年，修炼了万年才彻底和自身融合的神器，就送你了。

“小镜，我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家吧”

意识消散前的它，似乎听到了某个声音。

陈海礁跳入法阵的时候，没有前尘镜的护体，被法阵吸收了不少，要不是她有着海神的赐福保护她最后的一部分灵魂，估计也就被法阵吃干净了。

能找到前尘镜的所在，确实让陈海礁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触碰到狼狈破碎的前尘镜，微弱的白光在恍惚闪烁，白光中，有女孩的身影正在看着陈海礁。

“小镜，跟我回家吧”

陈海礁扯起一个略有些牵强的笑，她现在的样子实在狼狈，从来穿在身上都干净整洁的衣服沾满了泥泞和尘土，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费了些力才扯断了法阵伸出试图包裹她的细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都是道道深浅不一的血坑，清晰可见的血肉筋骨。

她生生扯下了自己的皮肉。

“陈海礁，你还真是个疯子，怪不得我的残魂会遇见你，原来我早就欠了你的”

小镜的脸被白光笼罩着，陈海礁看不清楚。

“因为小镜遇到了危险，我得保护好小镜才行啊，我得带小镜回家”

她像是没听见小镜的声音，只是自顾自的说话。

“陈海礁，我们回家吧，我不执着了”

……

“陈海礁，陈海礁，快醒醒醒醒”

陈锦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海礁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台阶的最高处，前方再走几步就是去岚宗的大门，有很多和她们一起上台阶的人已经到了山顶上，还有人几个落后在她几步远的位置。

山顶大门口站着冬琳琅，还有几个她并不认识的老人，她们全都是带着的一脸的笑意看向自己，陈锦鲤站在她的身旁，满脸写着担忧。

“你现在怎么样了，刚刚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我差点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陈海礁刚刚进入的不过是由万天阶与前尘镜共鸣后产生出的幻境，并不是真实的回到了过去，但陈海礁并不知晓此事，她只以为是自己意外看到了前尘镜的过往，拿出放在怀里的前尘镜，感应到她的触碰，前尘镜周身的白光微微闪烁起来回应她。

山顶上的冬阳等人瞧见这一幕，皆是会心一笑，看来此等天大的机缘，陈海礁确实已经抓住了。

“我没事，对了海月怎么样了现在，我怎么没看见她”

陈海礁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海月在哪，联想到刚才的幻境，她实在有些担心海月的状况，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误入到了某个幻境当中。

“她还在山脚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先把你叫醒再下去看看她的状况”

陈锦鲤是被冬琳琅带着上山的，在山顶上基本看不见山脚下的情况，她拜托了冬琳琅帮忙查看陈海礁和海月的状况，得知陈海礁正在往上走，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时稍稍松了口气。

但海月的情况却实在不容乐观，她最开始踏上阶梯走的倒也还算正常，但很快她就突然停了下来，陈海礁像是毫无察觉一样，自顾自的往前走，海月则是留在山脚的位置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一起去吧，是我的问题，没能注意到她的异常”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陈海礁担心海月现在的情况，下山的路恨不得自己能飞起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可能会被摔下去的后果。

等她连滚带爬跑到海月身边的时候，陈锦鲤早被冬琳琅送了下来，甚至连衣服上都几个褶皱，和陈海礁的狼狈相比，简直差距太大。

“为什么她能这么愿意帮你，我却要来来回回跑两次”

陈海礁忍不住吐槽。

“别管那么多了，先看看海月吧，她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先前离得远，两人并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现在离得近了，两人才看见海月正站在这里哭，鲛人泪可化珠，一颗颗饱满的珠子顺着台阶往山下滚落，已经在山下堆了不少，看来海月已经在这里哭了很久。

可是她为什么会哭，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

“海月，海月…”

陈海礁只能不停的喊她，希望能像陈锦鲤叫醒自己一样叫醒对方。

但海月如今的处境太过艰难，根本就听不到陈海礁的声音。

万天阶的共鸣在冬阳掌门的刻意引导下，与陈海礁的前尘镜产生了很大的反应，能够让陈海礁身临其境目睹前尘镜的内心。

海月身上没有神器，即便是不需要刻意的引导，她也会被困在其中挣扎。

她身上带着的，是囚困了无数冤魂恶念的唤声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