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顾宁与林牧野对坐,他将怀中书信掏出来递到林牧野面前,后者将信拆开阅览。
顾宁便在他看信的功夫说明自己的来意:“最近盗匪猖獗,中部的匪寇与国内其它地区匪寇一直有书信往来,众匪中有一个颇有名望的人,叫秦旭。此人一直在暗地里拉拢其它势力,亡我大魏之心不死,我此番前来,便是要与你商量对付众匪之事。”
林牧野看完信后将信放在一边,问顾宁:“你想在秦旭大婚时动手?”
顾宁先是笑着点点头,随后一愣,又不赞同地说道:“什么大婚?那信中可写的明明白白的啊,秦旭是要娶第三房妾室。真是的,娶个妾室还搞得这么轰动,我不做点什么,简直是对不起他了!”
林牧野道:“他可没想到轰动到连你都知道了,此事若非被你偶然发现,原本应该是在众匪中秘密进行的,他们还没蠢到敢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
顾宁说:“我知道,不过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秦旭娶小妾的时候,定会有许多匪寇头领去捧场,咱们提前踩好点儿,待时机一到便可将他们一锅端了。”
林牧野有些担忧:“若是把这些人全杀了,不正好让各路匪寇有理由集结起来复仇吗?”
顾宁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复仇便复仇,他们若是真能因为头领被杀集结起来复仇,我倒要佩服他们了,不过我猜没了领头羊,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成不了气候,届时正好派兵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除了匪患。”
林牧野轻轻啜了口茶,思量了思量,而后对顾宁道:“那便按你说的办吧,这些匪寇,根本不知安分为何物,不收拾他们,他们早晚也会生事端的。”
“嗯。”顾宁环视了一下屋子,看向林牧野:“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
“端华郡主。我本是为她而来,无意中得知秦明的事,现在既然要除掉匪寇,所以回京之事要暂缓,且先让她住在你的府上,到时候平了匪寇,我再与她一同回京向皇上赴命。你看如何?”
林牧野失笑:“你都打算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恭请郡主大驾了,剿匪之事我调兵给你,不过我便不与你一同去了。”
顾宁站起身来向林牧野作揖:“不必同往,中部还有赖小林将军坐镇。”
林牧野踢了他一脚:“滚蛋!”
顾宁大笑:“兄弟,多谢了。”
林牧野问:“你准备何时动身?”
顾宁道:“明日吧,秦旭还有两月便要娶妾,我早日去五方寨附近,可好把一切安排妥当。”
林牧野点点头:“那好吧,五方寨在大魏的西南部,你从未去过那里呢,早些去也好多熟悉熟悉。”
“嗯。”
舞阳坐在大树下休息,她周围有不少赶路的人。几日以来的跋涉,让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看起来跟要饭的没多大差别。
世道艰辛,女子不易。
舞阳为了便宜行事,已经把搁置多时的男装换上了,胸部也被布条勒着,感觉十分不舒服。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睛望了望远方,心里盘算着下一站该在哪里停下。
马蹄声如滚雷一般奔向这边,逃难的人们一听这催命的声音,拼命地向四处逃窜,没一会儿功夫,又被匪寇从四面八方驱赶回来了。
众人抱头蹲在地下,舞阳也是其中一员。
匪寇们把他们团团围住,舞阳认命地闭了闭眼睛,已经准备好血溅三尺了。
有人大力拍了拍舞阳的肩膀,舞阳咬了咬牙抬起头,便见刚才拍他的匪寇已经站在众人面前了,看那样子,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下一刻,那位大汉便道:“乡亲们,不要慌,我们兄弟们没有恶意,这个,此番前来啊,是有一桩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们。”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里都很困惑,有什么好事是可以发生在小老百姓和这些大爷之间的。
大汉看众人脸上写满了不解,于是揭晓谜底:“我们大当家啊,要娶新夫人,在喜庆的日子里,想请乡亲们去捧个场,到时候与民同乐一番,怎么样?是不是好事?”
乡亲们哪里敢拒绝他,都附和他:“是,是,好事啊,恭喜大当家!”
舞阳心里哀嚎,什么好事?匪寇会做赔本儿的买卖?八成是要把他们拉上山当免费的苦力用!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命暂时是保住了。
大汉说完后,对兄弟们道:“来啊,把乡亲们请上马车!”
乡亲们在众匪的监视之下,不得不登上马车。马车并非是空的,上面有许多东西。
舞阳坐上马车后,把眼睛往那些物品上瞄了瞄,竟看到了自己家里的一个瓷器。
好嘛,敢情这就是前几天打劫自己乡里的匪寇,这些混蛋是打算连人带货都不放过!
舞阳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身子东摇西晃,她有些无聊,于是捣了捣身边的一个大哥,问道:“大哥,您知不知道这些人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她本来只是想引起个话题,大哥若不知道,她再问别的。
谁知大哥竟见多识广,告诉她:“还能去哪儿,五方寨呗!你瞧他们那些人袖子上的飞鸟图,那便是五方寨的标志。”
舞阳自诩江湖百晓生,可五方寨却是闻所未闻。不过也情有可原,盗匪们把自己的消息捂的死死的,很少为外人知晓,只是在内部才互通有无。
前方路途未知,舞阳心里暗暗祈祷,老天啊,你可千万要保佑我活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