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喝这些玩意的。xinghuozuowen”好不容易坐下的张单怨念道,身子避开桌上的茶壶远远的。
这怎么可能会是她的癖好,这明明就是某人的恶作剧。
但这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张妤便没有解释,只招呼下人重新上了壶茶,给张单漱口:“想必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给我上错了吧。”
她话说的大声,不知是想让谁听见。
张单只以为是她院子里的下人犯了错,念叨着让她好好教训教训,张妤含笑着应声。
“阿姐,你隔壁院子还有狗呀?”虽然漱完了口,但张单仍旧觉得嘴巴里怪怪的,不大舒坦,他从桌上摸了颗橘子,示意张妤给他拨开。
张妤边拨边道:“那是陆世子养的狗,凶的很,你以后见了可千万记得避着些。”
小恶犬现在幼小,还咬不死人,但要是被咬上一口,怕是也难受死。
张单回忆起方才的小黑狗,颇为认同的点着自己的小脑袋:“那小黑狗好凶呀,方才我进院子,还冲我嚎了好几声呢,要不是我跑的快,没准就被咬着了。”
张妤赶忙站起来,伸手想要看看他有没有受伤:“那你方才可是被伤着了?快给阿姐看看!”
张单没想到自家阿姐这般急切,赶忙摆手:“阿姐我当然没事,你别担心。”
他有些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腿,抬起下巴,颇有些得意的道:“阿弟这双腿,跑的多快呀,哪能被那小黑狗给追上。”
张妤撇过他那因为够不着地,而逛荡的小短腿,真是又粗又肥。闭着眼夸道:“就属你跑的快。”
张单咬了口张妤递给他的橘子,眉开眼笑,面上十分欢喜。
再之后,因为和陆谏住的近,担心隔壁院子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把戏,张妤便招呼张单回去了。
张单起初有些不开心,临到门前还抱着张妤的手耍赖不想走,但当看见隔壁院子门外牵着小恶狗的陆谏,立刻便道:“那阿姐我先回院子了。”
小短腿迈的飞快,然还是被小恶狗拦了路。
“你……你要干什么!”张单有些气虚的质问。
今日陆谏换了身骑马装,腰间还别着把小匕首,瞧着是刚从外头回府。
陆谏方才在骑马场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那人又对着他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听的他骑马的时候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失了脸面,这会气不顺的很,冷哼了一声道:“这是小爷院子门外,小爷爱干什么干什么,你管的着嘛!”
阿八顺势冲张单嚎了嚎,这时机把握的,真不愧是条小恶狗。
张单最是怕狗,且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陆谏,就害怕。还好张妤已经走了过来,他立刻便挽住了她的衣袖,委屈道:“阿姐。”
陆谏看见那小胖子竟然躲在张妤后边,更加不屑了。
张妤拉过张单,小心的避开阿八,对着陆谏笑道:“陆世子这是何意?”眼神示意自己眼前的阿八。
陆谏一见到张妤,更是冒火,瞧她那护犊子的样子,更不是滋味。这人在他面前凶的厉害,似乎只在这小胖子面前才难得有几分柔意。
不过他今日没心情跟他们闹,于是不屑道:“小爷才没兴趣跟个矮冬瓜作对。”
说着对着阿八喊:“阿八,回来!”
这一声后,阿八立刻撒开爪子奔回了陆谏的院子,瞧来,方才应是阿八自己跑过来的。
随后,张妤一直看着张单离开,才松口气。
双手插胸,伫立在门口的陆谏看着她戒备的样子,戏虐道:“没想到,这矮冬瓜跑的还挺快!”
一口一个矮冬瓜,听的张妤十分不舒服,撇了一眼得意的陆谏:“世子,您那弄鬼掉猴的手段,也高明不到哪去。 ”
起初陆谏还不懂她在说什么,待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她原是在嘲讽他这些天做的事。这一下就让陆谏再也笑不下去了,然那人却已走远了。
陆谏气的跺了跺脚,狠拍了下阿八的狗脑袋,拍的阿八呜咽一声,委屈的夹着尾巴进院子了。
“张妤,是你先招惹我的。”陆谏阴森森的盯着隔壁院子,咬着自己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像是要从某人身上咬出一口肉来。
某日天未亮,一墙之隔的对面,狗吠人声吵得翻天,吵得张妤从睡梦中惊醒。
她叹了口气,喊了采禾进来。
采禾进来没等张妤问话,直接道:“姑娘,是隔壁院传过来的。”
采禾也已经习惯了隔壁院里经常闹事,此刻倒没搬进来的第一日那般大惊小怪。
“还不使人过去问问?”这不废话嘛,她当然知道了,这长公主府里除了那厮还有谁敢养狗。
自从上次她讽了陆谏后,院子里再未有衣裳撕碎或者是喝的里掺东西的事,只是这并不表示着结束,相反,陆谏更是上了头,就如今日。
一盏茶功夫,采禾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隔壁的吵闹声一瞬都未停息,张妤预料到了什么。
“姑娘,陆世子说……”采禾吞吞吐吐的。
“说什么了,快说!”
她蹙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几日她病刚好,半夜被吵醒,脾气就更加不太好了。
“陆世子说他院子近日里有些闹鬼,怕是有什么脏东西进来了,所以世子说他要去去晦气。世子还说……若是姑娘您不满的话,大可换个院子。”
采禾后半段话怕她生气,说的轻。
张妤这会有些佩服陆谏了,上次她说了他手段幼稚,他之后几日就变着法给她整事,而今竟然连这点骗鬼的话也用上了。
闹鬼?
他怕是比鬼还能闹腾吧。
她挥了挥手,又让采禾退下去了。
第一日张妤无视。
第二日照样未理。
随后第三日第四日,隔壁依旧如此。
……
第十日,张妤照着铜镜里两个略微发黑的眼圈,深呼了口气。
她怕是再这样下去,还真的要忍不住去陆谏面前,将那个奶娃子揍一顿了,可真能闹腾。以前她听说陆谏每天只需睡两三个时辰,那会她不信,这下子倒不得不信了。
隔壁院子每到三更便会响起各种吵闹声,这吵闹声就像是站在她和陆谏相隔的那堵墙传出来的,想都不用想这人目的是什么。
“姑娘,您起了吗?”
屋外,陈嬷嬷的声音和着隔壁院子的犬吠此起彼伏,今日是入住长公主府后的第一次合宴,她不能迟到。
“进来吧。”
梳洗过后,出院子时,陆谏的院子仍旧大门紧闭。里头的犬吠声倒是随着张妤出门后,小了许多。
张妤先去了张单的拂晓院。
自上次后,张单大概有十日没见到阿姐了,这一见到便很开心,不过想到阿姐这几日都没来找他,圆胖脸上又有些小气愤:“阿姐,你都不找阿单玩了,阿单可难受了,哼。”
他的语气是满满的控诉。
张妤这几日忙着收拾新院子,又忙着提防着陆谏,外加上怕将风寒传给他,确实没去见过他。
而张单呢,因着张妤旁边那一尊煞神,也不怎么想去,所以这一下,俩人有些日子没见了,不过张单的近况,张妤一直有让人报给她。
张妤捏了捏他的小胖脸,手感不错:“难受?那我怎么听说你住进新院子后很是开心,又是掏鸟窝又是上树的,前天还让院子里的下人帮你捉了半天的蛐蛐,这你还难受?”
底细被掏得一干二净,张单这一下可怜是装不下去了。
他努努嘴,敛去了方才的气愤,撒娇道:“可阿姐你就是没来看我啊。”这话里倒是真有几分委屈了。
张妤心里柔和成一片:“阿姐答应你,往后多去院子看看你,可好?”之后又哄了他几句,张单立刻便满脸开怀,一下子就忘了方才的控诉。
张妤看着他那张小胖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舒坦。哪像某人,脾气比天大,恨不得拿个佛盘,给他供起来当祖宗了。
膳堂内张妤和张单先到,接着是张鸣成,见到她和张单时,询问了几句近日的状况。
自成婚后,张鸣成就很忙,忙着结交各色权贵。
虽然他现今是驸马爷了,但是脱去这层虚荣的身份,也就是一个京城管兵器库的小官,要真正融入进这帮权贵还需要耗费不少的精力。
最后来的是刚刚回府的长公主,陆谏一直没出现。
这是张妤自重生后第一次见刘曼。
尽管她不喜欢她,但不可否认,刘曼是个诱人的女人。
现今刚过摽梅之年的她宛如一朵盛放的艳花,一颦一簇都涵盖着诱惑,叫人转不开眼睛。但抬眉盼目间,也流露着属于她高贵身份的疏离。
“这是阿单和阿妤吧,长得真讨人喜欢。”
她的嗓音软糯但又不甜腻,有丝丝的沙哑,带给人无尽的想象,边上的张鸣成自她出现后,气势一下子就变了。
一下子像是沦为了仆从,时不时往她盘子里夹一筷子。
刘曼冲张鸣成笑笑,筷子却一下子都没动。视线往空着的位子上扫了一下,待未见着人时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只是眼神很快的转向了张妤身上:“阿妤现今是住在佳人院吧。”
张妤低着头,张鸣成替她点头:“正是。”
刘曼看了他一眼,只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