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妤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刚要说什么,陆谏就倒吸一口气:“疼。mengyuanshucheng”
他语气隐忍, 不似作假。
这话一出,瞬时引得张妤的手放了下去。
而她原本要站起的动作,也变成了勾在了他的脖颈, 以防自己掉下去。
当然,在张妤未看见的地方,陆谏嘴角扯了抹笑, 眼底狡黠。
“是真的疼, ”他语气沉闷, “不过, 我就抱抱你。”
他后头一句像是解释。
张妤未应声。
虽然陆谏抱着她抱的有些紧,有些难受, 但只要一想到他膝盖上的伤,是由于那日在前殿跪了一夜留下的,张妤便什么气都生不出来了。
甚至,心里的那些愧疚,就像潮水般,猛的扑腾着上来, 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曾听闻,有人犯痹症时,会痛疼难忍。
那感觉,据说宛若刺骨的刀,一下一下, 切割人的骨肉,非常人难忍受。
现在,陆谏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是他苍白的脸色,还有略微浓重的呼吸,以及绷紧的身子,无一不在说明,他在强烈的忍耐痛感。
“对不起。”
张妤咬着唇,十分羞愧的道。
她声音闷闷的,喉咙犹如梗了鱼刺,郁结。
陆谏楞了一下,苍白的嘴角扯了一抹笑:“说什么呢。”
陆谏现下确实不好受。
一边膝盖上是真的疼,然另一边又软玉在怀。
陆谏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自制力在崩溃边缘。
两厢抵抗,内腹的火烧的更厉害了。
他将怀中的张妤抱紧了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
然而女子的细腰,就像是能够一把被掐断似的,惹得他眸子沉了沉。
细腰不盈一握,陆谏十分后悔,觉得方才的话,似乎说的早了些。
于是,陆谏不得不开始想其它的事,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想起幼年,第一次见到张妤的时候。
因为自觉被驳了脸面,对她甚是气恼。
几次三番,只想从她身上,讨回脸来。
但一直顺风顺水的他,却次次在她面前落了下乘。
此后,招招败退。
不知不觉间,这份情感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都是因着我的错。”
张妤自顾自的道,边说边将手抚到了陆谏的膝盖上。
陆谏膝盖上,锦绣的衣料冰冰凉凉的。
他那日跪在雨中一夜,想必不知该多难受。
羞愧感更重。
张妤纤长的五指覆住他的膝盖,搓揉着,似是想要用自己的温度,来以此减轻他膝盖上的痛感。
殊不知,这般温情蜜意的动作,及时隔着衣料,对于陆谏来说,都是折磨。
膝盖上是酥酥麻麻的触感。
而怀里,又是自己一直以来肖想良久的人,撩拨的人心迷神乱。
此刻,似乎低个头就能一亲芳泽。
“嗯?”陆谏含糊的应声,然心里的心思早就乱了。
那边张妤仍旧没察觉出什么:“若不是我的话,你便不会遭这些罪了,若不是我的话,没准今日你还能在府里好好养伤。”
“知道就好。”
他真的这般说,张妤却不太适应了。
她从重生开始,就带着满身的刺,只想着带着张单好好活下去,然想来想去,也没有做多大的事,现今看看,还是陆谏救的自己。
“我……”
“不过现在有个法子,能让我原谅你。”陆谏摩挲了两把她的细腰。
“什么?”张妤蹙眉,抬头看他。
精致如画的脸上,眉目如黛。
她杏色的乌黑眼珠子,比月色更亮。
带着几分迷茫的瞅人,惹人垂怜。
随后只见陆谏笑了笑,下一刻,直接捏住了张妤的下巴,覆在了那张殷红色的唇上。
张妤睁大着眼惊愣住了。
杏色的眼底,是没料到陆谏这般突然动作的惊呵。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正跟着说话呢,这人怎么突然吻了下来。
虽然因为突然而僵了僵,但张妤心底到底没有从前那般抗拒。
陆谏察觉到她放软的身子,似是知道了些什么,揽着她的腰肢的手紧了紧,翻身一转,将她压至在了床榻上,呼吸加重。
不若前两次那般,这一次,陆谏十分小心翼翼。
但轻柔中,又带着一股强烈的隐忍之态。
“可以吗?”
陆谏覆在张妤耳边粗重的呼吸问道。
他眼底猩红,语态暧昧。
张妤气息也跟着有些乱。
她面色薄红,原本陆谏以为她不会回答,却没想到,听到她轻颤着眼帘,小声道:“你现在,身子不好。”
虽是拒绝,可是这是陆谏第一次听见她关怀自己的话,心底的暖流噗呲噗呲涌了出来。
陆谏觉得,若是错过此次机会,怕是下一次,也并不会有这般好的时机。
他双臂撑在她两侧,与张妤的脸,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阿妤,”他嗓子很干,“我难受。”
这句话,比外头的雨还惹人心烦。
她抬头看去,陆谏额际上,还有方才因为膝盖而疼出的汗水。
桃花眼里,满是情.欲之色,克制又隐忍。
他眸子极深,比外头夜色还要浓。
张妤觉得自己这一刻也不知怎的,像是被鬼迷了心窍,鬼使神差的,就将手圈上了他的脖颈。
陆谏眼底染了笑意。
他俯身,咬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上。
蔓延而下,松开了绯红色的衣裙,露出了白嫩的肩上,那一块牙印。
低头,吻上。
期间,张妤因着疼痛,一口咬在陆谏肩上。
而始作俑者,在她耳边沙哑道:“一会就好,就一会……”
雨声混着他低沉暧昧的音色,交织在张妤此刻已经有些不太灵清的脑子里,就像是搅进了一团春水。
淅淅沥沥的雨,下的惹人清静,也让人意乱神迷。
张妤醒来的时候,浑身酸楚的厉害。
想到昨日发生的事,她瞬时睁开了眼。
陆谏并不在榻上。
今日早间,她实在昏的厉害,只听见似是有人来找,陆谏便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随后便出去了。
但这会想想,也想不起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过这般也好,昨日里生了这事,若是今早见了,必是尴尬。
张妤这会想起昨日晚间的事,深深叹了口气。
她昨日里昏了头,而今想想,总觉得哪哪不对劲。但想想,到底是自己应了声的,事已至此,再想也不能如何了。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再想也无用了。
张妤再次叹了气。
后头想下床的时候,发现不光身子软的厉害,接连咳嗽了几声,暗道,不会是陆谏风寒的病给她得上了吧。
这么一想,又骂了那厮几句。
就这么一下子,外头门也被推开了,是采禾。
采禾一见到张妤醒了,立刻便急步走了过来:“姑娘!”
张妤点了点头。
采禾给她置了个垫子,扶着她靠在了床上。
过程中,采禾脸一直红彤彤的,不敢多看张妤身上。
张妤起初还没明白,待照了镜子才知道,陆谏那是跟阿八学的吧。
她气的放了镜子。
而后换了几件衣裳,换了件高领的衣裙,才遮住。
从采禾口中,张妤也知道了,今日一早,她就被陆世子的侍卫吩咐着,从福兴宫带过来了,伺候一直在外头守着。
“世子吩咐奴婢,若是姑娘醒了,就跟姑娘您说一声,他去嘉帝那了,待会回来。”
采禾虽然性子憨了些,但有一点好,不该问的绝对不会问。
张妤咳了咳,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陆谏这病还没好呢,怎么又会问嘉帝给叫着去了。
话说,他昨日里这么一遭,真休息够了?
“咳咳。”
张妤发现自己越想越偏了,赶忙拉回思绪。
“行,我知道了。”
张妤没等多久,用早膳没一会,陆谏就回来了。
他神采飞扬,看样子比张妤这个没病的人还精神奕奕。
瞧的张妤十分嫉妒。
一脸怨气的冲着他扒拉了两下碗,没动。
陆谏不知她怎么了,有些小心翼翼的挨着她坐下,然后给她夹了几筷子她爱吃的菜:“你怎么了?是不舒服?要叫太医吗?”
担忧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他面色不若昨日苍白,倒真是一幅风寒好了的样子。
张妤凉凉的瞥了眼他面前未动的碗筷。
陆谏注意到了,扯开眼笑:“我很饱。”
应该是句平常的话,张妤却有些想岔了,而后悲愤的戳了一筷子粥。
“今日很忙?”
陆谏以为她这是因为自己忽略她了,而如此,边给她布菜边解释:“今日真是不得已,你别气,忙完这几日,往后我都陪你。”
张妤知道他理解错了,也懒得解释。
陆谏这人平日里傲气惯了,他能说出这般话,张妤就已经觉得难得了。
因为身子不适,张妤撑着冷脸,淡淡的回道:“哦。”
有些事,陆谏不想说。
比如今日早起去见嘉帝,真是不得已。
他早知嘉帝对张妤心怀杀意,不然的话,那日在前殿,也不会仍由百官被杀。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撒花。
改到吐血,花都撒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