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母后无旁的事, 那么儿臣就先退下了。xinghuozuowen”
说着,刘继转身便想走了。
但皇后好不容易让他过来了, 哪能这般轻易的就放他走:“慢着。既然皇上你不让我见,那于贵妃你总可以交给本宫吧?”
皇后一说起“于贵妃”三个字, 有些咬牙切齿。
她可没忘记, 这些年,那于贵妃是如何爬在自己头上, 趾高气昂的。
现今风水轮流转,她必是要好好还回去。
刘继皱了皱眉, 那边皇后见此,装作不经意道:“总不至于, 连个于贵妃殿下都要这般推三阻四
吧?就算不为了其他,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 我瞧殿下将于贵妃交给我也是对己有利的。”
话里头,暗含威胁, 刘继自是听出来了。
静默一番, 刘继道:“母后若是想要人, 待会就让长荣将人给你送来。”
随后抬步跨过高高的台阶,出去了。
出了皇后殿宇,原本刘继是要去正殿的,但心思一转, 最后吩咐去了福兴宫。
张妤这会早已被送了回来,见她平安回来,采禾才松了口气。
张妤倒是有些失望, 这一趟,她原本还指望能知道些什么,不成想,就这般被打发了,就是不知道皇后和大皇子间有什么事。
按照她从前听来的话,还以为皇后甚是关爱大皇子,不然的话,也不会将其养在膝下。
正想这些时,外头就听见了侍卫们跟刘继请安的声音。
张妤只顿了一下,便跟着站起来,随后刘继那边也跟着进来了。
刘继瞥了一眼张妤,便几步跨坐到她方才的位置,自然的坐下,“张姑娘这几日在宫里可还适应?”
张妤淡然的回应:“还行,多谢殿下关心。”
说的半点诚意也无,刘继倒也没觉得怎样,毕竟双方都是客套话。
“方才母后叨唠张姑娘了,希望未吓着姑娘。”
张妤摇了摇头,刘继笑笑:“那就好。”
周围的侍女此刻都已退下了,于是这会只剩她跟刘继。
张妤有些拘谨,主要是原本她就对刘继这人有心防,现今刘继造了反后,她更是觉得这人恐怖。
不声不响的,下一刻就造了反,这些年看来他还真是隐忍至深呀。
“张姑娘对陆世子可知道多少?”
刘继这话似是十分随意问的,只他笑看着张妤的表情,总觉得不是这般随意。
“陆世子?”张妤表情略微有些懵懂,“我与世子虽住的近,但平日里也不怎么来往,且他不喜我这个继姐,就算见着了也不大给我好脸色,我与他倒不是很熟。”
“是吗。”刘继掐着杯子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张妤。
张妤自然的点点头。
“可我瞧着,怎么世子对张姑娘甚是不同呢。”刘继苍白的脸上含着笑,但那笑总觉得阴森森的,怪渗人。
张妤表情无奈道:“殿下怕是看岔了吧,陆世子最是厌烦我,想必就是这点不同吧。”
她语气里颇为遗憾的样子,瞧来真是为了和陆谏不和睦而烦心。
刘继没从她脸上看出问题,跟着道:“只是这般?若是这般的话,那张姑娘对于本殿的用处可不怎么大呢,要是本殿一个心情不顺,杀了张姑娘可怎么办。”
他将“杀”字说的轻描淡写,张妤这个当事人却半点也不觉得好笑,她僵持着笑,硬着头皮道:“殿下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真不懂?”
刘继仍旧笑看着她,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底那几分探究总让张妤莫感不适,“没事,若是张姑娘不懂的话,之后自会知晓的。”
说完这句的刘继站了起来,“张姑娘好生歇息,本殿便先走了。”
歇息?她都快歇累了。
刘继出了福兴殿,面色便沉了下去。
送完于贵妃的长荣这会也回来了,看见刘继的脸色,心里绷紧了些,笑问道:“殿下这会可是要回正殿?”
刘继摇了摇头,说了另一处地方,长荣愣了愣,急忙点头。
这处似与宫里旁的殿都不相同,此殿重兵把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众多的侍卫,刘继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药味。
“咳咳。”
混合着药味,还有连绵不绝的咳嗽声,刘继三两步走了进去,走到了雕龙画凤的床头。
只见这张宽大的龙床上,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身材枯瘦的人。
只眼眉深处,瞧出是当今皇上。
嘉帝看了眼进来的人,那张脸愤怒的很,那因着病,于是只得气喘吁吁的瞪着他。
刘继围着他转了一圈,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物件,“父皇这样子,怎么瞧着比儿臣病的还重呢。”
他阴阳怪异的话,惹得嘉帝一瞬通红了眼,提着胸口的那股子气,愤怒道:“你这个混账,给朕滚!滚出去!”
嘉帝手发抖的指着他,却只惹来人一笑:“父皇大概是老糊涂了吧,现今这皇宫,可不是父皇说什么算什么的地方了。”
刘继像是有意气他。
嘉帝听着这句话,更气了,然发抖指了半天,“你个逆贼,别叫朕父皇,朕嫌污秽!”
刘继笑了笑:“父皇既然不爱听,那儿臣不说了。”
随后道:“只是皇上真得好好长长记性,这皇宫,现在可不是你能说什么的时候。”
嘉帝看着他,牙差点给咬碎了。
刘继看着他拼命咳嗽,病气缠身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扬眉吐气,他走进了他两步,一脸嘲讽:“想必从前,皇上怕是死都没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吧。”
他捂着口鼻,一副嫌他病重的样子。
嘉帝一直瞪着他,这会冷嘲道:“要不是你联合蒋威虎,买通了宫里的侍卫,你以为你们能谋反成功?!”
刘继打断了他:“皇上有一点说错了,儿臣可不止买通了侍卫呢!”
说到这,嘉帝更气:“你这个逆贼,还有脸说这个,你与辽、金私通,你就不怕天下人唾沫淹死你吗!”
刘继显得十分无所谓:“皇上,您说您这都半个身子埋入土里的人了,还有空关心这个干嘛,既有时辰,你还不如关心关心,您到底能活多久。”
“哼,乱臣贼子,朕活的定比你久。”
刘继看着他这幅病恹恹的身子,笑了,笑的十分猖狂:“我说皇上,若是想要活的久,我看您还是快些将退位的诏书写了吧。”
羞辱完嘉帝,刘继才显露出几分来此的真正意图。
刘继会留着嘉帝,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嘉帝将传国玉玺藏了起来,以至于刘继一直要名正言顺的登基,都不得法。
病弱的皇帝勾着那副苍老的脸,冲着他哼了哼鼻:“你做梦!”
刘继这会也没什么耐心了,他跟这老皇帝磨了三天了,没想到这老皇帝半点口子都没松。
但他可等不及了,若是再不登基,外头弑父、谋逆的传言,真的要将他吞没了。
还有朝堂上,那些个随时等着跳起来的蚂蚱,怕是等不及了,要将他整个人钉在史书的耻辱册上。
刘继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咬着牙狠狠道:“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谁留你到现在,你最好识时务,快些将玉玺拿出来,不然的话,小心我一个心情不顺,当场要你的脑袋!你别以为,我真就拿你没法了!没了玉玺,我照样登基!”
“你杀了朕呀,有本事你就真杀了朕!到时候,这本朝第一弑父的名头,你可就做稳当了,哈哈!”嘉帝看着他这狗急跳墙的样子,却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料定了我真不敢砍你!”刘继将他的衣领松开,任由他摔回床上,引得他疼痛的闷声咳嗽。
但嘉帝苍老的脸上却是笑着的,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气的刘继登时便火冒三丈,喊道:“来人!来人!”
外头的侍卫一下子就涌了进来,刘继指着龙床上的嘉帝道:“给我,将他杀了!”
外头的敬德一下子就冲了上去,拦着哭着说,“大逆不道,苍天开眼……”的话。
站着的侍卫倒是犹豫着,没一个敢动手。
虽然现今大皇子夺了权势,但毕竟龙床上的是皇上,要是杀了,往后可就是弑君的罪名,谁都担不起。
刘继瞧了,怒从心起,从那侍卫手里夺走了剑,一把推开他:“废物,我自己动手。”
刚说完话,一冷肃的将领急忙走了进来,锐眼一瞅,立刻就握住了刘继的正要动手的肩膀,止住了他。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呀殿下!”
若是旁人,刘继早就呵斥过去了,但蒋威虎刘继还是看重的。
那边,病弱的皇上一直咳嗽,后头甚至吐了血,瞧着活不久,吓的敬德脸都白了,跟着叫道:“皇上,皇上您没事吧,皇上!”
这幅时日无多的样子,消了刘继大半的气。
他脸色气的青白交错后,最后松了手,“哐当”一声扔了剑。
他冷眼看了看病床上大笑的嘉帝:“你别以为我那你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你平日里不是最宝贝你那外甥嘛,瞧着,我这就让你看看,他是怎么被我踩在脚底的!”
刘继说完,甩开袖子噔噔噔的愤怒离开。
这边蒋威虎吩咐侍卫收拾残局,而龙床上的嘉帝一见到他,就开始破开大骂:“什么乱臣贼子,该诛九族!什么谋逆之臣,死不足惜,万人唾弃……”
但说的蒋威虎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淡淡的道:“皇上安寝,臣告退。”
便也走了。
这边病弱皇上还十分难受的咳嗽,整个声音响彻殿内,敬德那急慌的声音直到殿内的大门重新关上的时候,才停止。
“皇上,瞧着大皇子是要对陆世子动手了,这边是否要让暗卫他们行动?”敬德嘴里恐慌的喊声还在,但脸色,在关门那一瞬,就恢复了慎重。
之间一直愤怒憎恶的嘉帝,这会也突然变的面无表情,他抹了一口嘴边的血,那双眸子里,重新恢复矍铄:“长公主那边的人被清除干净了?”
敬德点了点头:“自大皇子造反后,长公主在朝中的势力就被拨除了七七八八,而今,就连长公主自己,也被关在后宫不得进出。昨日里还听说,暗中来救长公主的一批人马,全都折了进去,现今长公主手里的人马,大概还剩不到一成。”
嘉帝笑了笑:“没想到,他还有点能耐。”
敬德知道皇上说的是大皇子,也没应声。
嘉帝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通知那人,再等等吧。”
敬德虽然不解,但立刻点了头:“是。”
随后哭哭嚷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从殿内传出殿外,整个宫殿弥漫着随时驾崩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章节最近有点卡,所以抱歉更的有点慢。
下个章节可能有点点点小虐,希望大家撑住,哈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