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青青清楚陆世子的脾气, 知道他一贯喜欢听话乖巧的女子,于是这会也不敢再劝, 咬了咬唇, 失落的站了起来。jiuzuowen
面上是一副伤情的样子, 可惜该看的人一个眼神都没扫向她,她抿了抿唇:“喝酒伤身, 世子还是少饮些酒为好,不然, 青青该担心了。”
“出去。”陆谏凉薄道。
黛青青眼中的光彻底黯淡下去,失落的出了门。
房门关上的那刻,她看到是那般神仙玉芝的人,紧皱着眉头,有些出神的瞥着那扇被他紧关上的窗。
毕剔说她是美人又如何, 想要看的人,终究还是看不见。
若是外人知道, 她这京城第一美人,都比不上一扇窗,怕是能笑死。
顾经知方才得手了, 这会心里窃喜,这一路走着, 动不动就询问张妤喜不喜欢,大有一副一掷千金为搏美人一笑的样子。
张妤虽然面上是笑着的,但心底不知翻了几个白眼,同时有些不耐烦。
头上的簪子跟个刺一样扎在她发上, 她怕自己忍不住,再看不见着人,她想走了。
陈嬷嬷托人找到消息,说是京城符合她要求的,只有京城长柳街那么一位。这柳玉如前些年嫁了人,只是夫君是个不成器的,外头欠了不少银钱,于是白日里她便在建安街支了个摊,卖豆腐,这么一对比,倒是张妤知道的事对上了。
前世,她只知道柳玉如是与顾经知在一家建安街上偶遇的,听闻还是一场“英雄救美”的故事,只不过这故事传的越动人,于她而言,就越让人同情。
毕竟,占着府里夫人的身份,却还比不过一个嫁过人的女子,确实有些难堪。
突然,人影一闪。
一个女子被推了出来,正巧撞上了路过的顾经知。
张妤看到的时候,顾经知已经揽住了人家的腰,此刻俩人四目相对。
一个扶着女子的腰,一个勾住了男子的颈,怎么瞅,都觉得这俩人眼神里该有些什么。
张妤见到女子的正脸时,心里冷笑了声。
她刚才站在顾经知前边,可女子好巧不巧,正好能避开她,撞进顾经知怀里,便是瞎子都能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不过张妤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毕竟她可是等了她好久了,柳玉如。
“我看你相公的债,就由你的身子还了吧!哈哈。”一个糙脸大汉跳了出来,率先打破了郎情妾意的场面。
顾经知好似这会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放开了女子,同时眼神去找张妤。
糙脸大汉见此,上手就拉起了柳玉如的手腕:“你给我过来。”
柳如玉身子骨长得十分娇弱,被男子一抓,一张苍白小巧的脸上,泪就落了下来,“你放开我!”
然而这般娇弱的声音,更是让大汉心头宛如拱了把火在烧。
拉拽间,柳如玉的手腕被掐红一片,就在她奋力抵抗也不能阻止被拖拽的动作时,她一把拉住了顾经知的衣袖,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对着他乞求道:“公子,救我!”
挂在眼眶的泪水,宛如二月枝头上那将落未落的雪,摇摇欲坠于泥泞肮脏的尘土,最是让男子一不小心软了心肠。
顾经知瞬时便忘了自己这会来干什么的,一把拉住了女子,对着大汉呵斥道:“大庭广众,你一个男子,竟对个弱女子动手动脚,羞不羞耻!”
大汉似是有些懵,待反应过来,指着顾经知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本大爷的事,要是想活命,大爷劝你赶快松开手,否则的话别怪大爷不客气!”
大汉说完这些话,旁边本有熙攘的路人都闭了声。
这大汉身材粗犷,面生凶相,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被大汉大庭广众的威胁,顾经知为了脸面,就更放不开了:“这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汉十分横,半点也没在怕的:“王法?!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相公欠了我的钱,就该她来还,你告诉我,老子哪条犯了法!”
顾经知一时语塞。
本朝历法,凡丈夫在外欠钱者,夫妻同债。若真是照大汉说的这样,他确实有些不好充大义。
只不过看着那大汉一副鄙视他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顾经知就咽不下去这口气,脸色青白交错着道:“她欠了你多少钱,我还。”
那大汉这会倒是正眼打量了他一番:“啧啧,看不出来,你这小白脸口气倒不小嘛。”
大汉举了四根指头,抬着方正粗犷的脸道:“三百两白银!”
周围众人一阵唏嘘,要知道这三百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不像是一般人家能拿出来的,顾经知脸色有些不好看。
三百两白银他倒不是拿不出来,只是他们刚来京城,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再说这笔数额还不小,怕是他爹那边都不好说。
大汉见他面色犹豫,刚还暖和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登时嘲讽道:“哼,就知道你个小白脸说大话,还说什么替小娘子还,我瞧你就是打肿脸充胖子,非得这么给自己找脸,滚吧,小白脸,这年头打抱不平不是这般好装的。”
说完大汉又拉起了柳如玉。
柳如玉一脸悲愤的摇着头,嘴上冲着顾经知感激道:“多谢公子出手,只是这是奴家自己的罪,还是要自己受着。”
然手上攥着顾经知的衣袖却半分未松。
顾经知脸色纠结。
边上的张妤从一开始,就离他们远些,这会更像是在旁看戏似的。
突然,人群里不知从哪蹦出个瘦小的男子,那男子眼珠子哧溜溜的转,嘴里一点没留情:“呦呦呦,还以为是哪位仗义的公子要帮小娘子还钱呀,看来看去,还是一个说大话的,就是可怜了小娘子咯。”
说完人群有些唏嘘,顾经知的脸色更难看了。
最后在大汉挥手赶着他:“走走走,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妨碍本大爷做生意!”
顾经知再气不过,吼道:“本公子说话算话,这钱,替她还了!”
顾经知一把拉过了柳如玉,置于身后。看着她那满是不可置信,又充满感激的表情,虚荣心瞬时暴涨:“明日,你来长兴街顾府,管家自会替你拿钱!”
他说完,大汉嚣张的气势不再,一口一个“公子”。
不光大汉态度变了个样,便是方才那瘦小的男子都转了态势,对着顾经知连连作揖:“方才是小的有眼不识珠,竟不知公子如此心怀正义,实在是年少有为啊。”
顾经知只冲他们冷哼了一声,教训道:“你们记得,下次莫要再看轻旁人。”
这话更加引得周围的人群连连喝好,顾经知瞬时觉得方才丢的脸面找回了,一时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心里更是得意。
本来这事到这也结束了,然大汉却不依不挠的,说是担心他耍诈什么,非要跟着他一道去府上拿钱。顾经知没办法,只得冲张妤道:“妤妹妹,表哥先回去,要不我们改日再约?”
张妤看了看他身后,哭了半日也没多少泪水的柳如玉,笑道:“表哥不用在意我的,表哥有事,我先回去便好了。”
她早就巴不得走了,这会见事情朝着预想的方向走,脸上的笑难得有几分真意。
期间柳如玉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张妤却笑的更盛,笑的柳如玉都不敢看她。
她还记得从前的柳玉如在她面前张扬得很,时不时的就爱在她面前晃悠,说着顾经知送她的物件。还好那会她也没怎么在意顾经知,不然的话,真会被俩人给气着。
顾经知对于张妤这般通情达理的行为十分满意,拱着手赔罪:“这次是表哥不对,改日表哥定当赔罪。”
张妤没说话,“善解人意”的冲他挥手道别。
透过车窗缝隙,瞧着在安慰柳如玉的顾经知,张妤眉眼间都是冷色。
倒是便宜了这俩人。
另一边。
精致的厢房内静悄悄的,直到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一个身着深色衣袍的人闯了进来。
那人进来后就快速的关上了门,而后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脸后怕的喘气。转身看到房内桌上还躺着一人,愣了下:“这位兄台,小弟碰上些事,暂借贵宝地一用,还请兄台勿怪。”
说完,桌上人没什么动静。
蒋沉欢拱了拱手,便装作他已经答应的样子,十分自然的坐在房内的一把椅子上,只等着外头人走开,好让自己安全离开。
随后不久,外头果真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方才那个老鸨。
“那丫头人呢!躲哪去了,老娘今天要是逮到她了,非拨了她的皮!我们玉满楼可不是好欺负的,还敢上我们玉满楼闹,我看她真是胆子活腻歪了!”
经过这处时,蒋沉欢听见那个老鸨刻意压低了声量,声音轻柔的,一点也不像方才是那个掐着脖子喊的人:“世子,方才有人在咱们玉满楼闹,瞧着是往这处来了,可有惊扰您?”
喊了一声,桌子上的人仍旧没什么反应,那老鸨又继续敲了敲门,“世子您在吗?”
蒋沉欢本想等着那老鸨自己走的,但看那老鸨喊了两声没人应答后,像是要自己闯进来了,她顿时有些急了。
不得已,蒋沉欢走到了男子身边,正要推醒他。
舒尔在瞧见那人正脸时,拍过去的手,瞬时顿住了。
陆谏觉得耳边吵的厉害。
他方才见了不顺心的场面,喝了不少的酒,没想到把自己给灌醉了,这会听得耳边老鸨的喊声,更觉得不耐,登时呵道:“滚!”
门外瞬时了无生息。
陆谏揉了揉太阳穴,却猛然间觉察到身边站了一人,蹙眉看去,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此人虽然穿了一身男子衣袍,但陆谏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个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瞎写的,不喜勿看)
言清给阿八扔了块肉骨头:阿八,柿子说上次你做的不错,这是奖励你的!
阿八咬着骨头兴奋的叫:汪汪!
言清双眼放光的看着阿八:对了,今日是个好日子,柿子说了,下次若是再碰见那姓顾的,你直接冲上去,咬的越狠,柿子就奖励个大的,要不奖励阿八你个伴!哦不对,柿子自己还是……
阿八:汪汪汪。(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