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救世主真的假的 第9章 相信即合理

——相信即存在，存在即合理

“嗯……虽然说不上什么问题，但在这种地方安这么大一面镜子，是不是有点太怪了。”她用手指点点镜子表面，左挥一下，右挥一下。

“诶，你逗猫呢？”盖文看着一个人鼓鼓捣捣的纪枫，无语又好笑。

“这孩子有的时候怎么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啊。”她看着枫，在心里悄悄地想。“话说也是，到现在都没问问他们什么来头，家里情况怎么样。不能成长经历不顺吧……如果在心智发育时期没有太好的教育经历，是会有些奇怪。诶不对不对，想哪去了……”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在此刻有些不当，她马上收回了心思。但枫不知道她丰富的内心活动，还在进行自己的研究。

“这不是看看它有没有什么问题，早发现早预防嘛……”什么都没发现的枫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指。

她转过头看了看盖文，准备离开这里。“走吧，看来这里暂时没什么蹊跷。”

枫刚转过头，镜子里的盖文心口竟开始涌出鲜血。看到这一幕的调查员急忙查看自己的情况，然而当她确定自己无碍后再次抬起头，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奇怪……是幻觉吗……”她凑上前去，但无论她做什么，镜子都没再次出现任何问题。镜子里的脸清晰坚毅，是她熟悉的自己。

“盖文？”枫轻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还好吗？”

“……没什么？我们走吧。”调查员故作轻松地向枫笑笑，走出了房间。她不知道，在她愣神的那一刻，枫转过了头，她也同样看到了镜子里的幻象。

她没有说，没有说那其实不是盖文的幻觉。因为她知道调查员的心已经紧崩到极致，任何的刺激都可能让情况变得不可控制。

“嗯，走吧。”

两个人走出房间，准备继续向楼上探索。

“你今年多大？”盖文冷不丁抛出一句疑问。

“我？”枫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她背对着盖文，这让盖文无法看清她的神色，无法看到她眼里闪过的一丝纠结。

“……十五岁。”她最终选择了诚实，但或许只是因为这种谎言是麻烦且无意义的。

“？”一个盖文未曾设想过的答案。十五岁的年龄，面前的女孩确实成熟得有些过分。但她基本能判断对方说的确实是实话。

尽管心中疑惑，她还是没有再次开口询问。毕竟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各种稀奇事。

二人拐出楼梯来到三楼，枫前脚刚踏上三楼的地板，一具尸体就从头顶坠了下来。他倒悬在空中，双眼大睁，死不瞑目，并且恰好对上了枫的眼睛。

“！”盖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踉跄了一下扶住身后的楼梯扶手，心脏砰砰直跳以至于忘记了呼吸。但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恐，直起身体站好，手指压着心口使自己恢复冷静。

“已经很厉害了呢……”枫心中想着，向后瞟了一眼。但因为上身没有丝毫动作，这一眼理所当然地什么都没看到。

她通过身后的声响大致判断了盖文的情况，在这种情况还能保证这样的理智，已经足够证明她的优秀。

她转回眼睛淡淡地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尸体，颇为大胆地上下端详了几眼。是具完全陌生的面孔，这让她无趣地移开了眼神。

“无聊的东西……还以为那家伙会上什么高强度的幻觉来摧毁意志呢，结果只是这样的西式恐怖吗。”她心中对纳西莎的评价似乎又低了不少。

枫微微抬手，用风轻松切碎了那无聊至极的幻影。

“你还好吗？”解决掉那个影子，她这才回过身体望着盖文。她脸色平常，找不到一丝惊慌和恐惧，那双眼睛平静得太不正常了。

盖文对上枫的眼睛，却并没有在那双平静中带着些关心的眼睛里获取哪怕丝毫的安心，只有扑面而来的心慌和疑虑。

面前的少女显然超出了盖文的认知。她或许从刚见到他们就该感到不对劲的，女孩眼里分明就是一个正常少女不该有的几乎恐怖的成熟。

“……”枫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她站在原地有些懵懵地看着盖文。天才的大脑也有不擅长的领域，这让她莫名显出一股呆感。

她这副呆呆的样子倒是让盖文成功放下了戒备，于是她向枫轻松地一笑。“我哪能有什么事啊。”

“那就好。”觉察到盖文卸下了防备，她的大脑才再次运转起来。

“接下来这里的吓人事还会很多，”她向盖文点点头。“这里就好像一个锻炼胆量的试炼场，只需要放轻松就好。记住，这只是个幻境。一切都是虚无的幻象罢了。”

她走到昨天过夜的房间前，刚想发动蕴灵术，却忽然感到一丝异样。于是她收起能力，轻轻推了推门。

门开了，这扇门根本就没有上锁。推开门扉，一股浓烈的蕴灵术气息扑面而来。

枫微微皱眉，她转身向盖文招了招手，示意她对这间屋子进行搜查。

盖文的蕴灵术已经恢复了些许，灵敏的五感在此刻发挥出了极大的优势。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蕴灵术波动的源头。

掩藏在窗帘后面的一只黑色皮箱，盖文将它拖到房间中央，一旁的枫也凑上前来。

随着盖文打开箱子，一股黑烟扑面而来。盖文被激地一下转过头去，用手扇着周围弥漫的烟气。

“该死的……这是什么。”

她边扇着周围的黑烟边转过头，枫已经把箱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只破烂的布娃娃，全身**，唯独心口有一处六芒星标记，正微微散发着法术波动。

“就是它了。”枫查看着这个娃娃。

玩偶看起来很旧了，有些地方已经开了线，隐约露出一点沾满灰土的棉絮，让人不禁心生嫌弃。

枫将它翻了个身，从头到脚粗略地查看了一番。除了心口处那个奇怪的标记，并无其他异常。

“我试下从它身上提取一些信息。盖文，你去检查下浴室吧。”蓝色的风缠绕上指尖的玩偶。

“好。”盖文一口应下，转身去了拐角处的浴室。

她推开了浴室的大门。浴室没有窗户，她尽可能克服里面漆黑的环境，视线扫过入口的柜子，再到一块块的地砖。

但当她拉开浴帘的时候，里面的场景抹白了她多彩的思绪。

浴缸里是一具死尸，看起来刚去世不久，她的心口被人破开了一个大洞，白骨裸露，心脏不知所踪，让人一阵恶寒。

而这具尸体的脸，分明是纪枫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盖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靠着墙壁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又是无聊的幻象吧。”

如此想来，一切似乎都合理了。于是盖文打算解决掉这具无聊的影子，她拔出腰上的长刀，刺入浴缸中的躯体。

那具躯体并没有像预想中一样消失，长刀拔出，留下一道深深的缺口，但并没有鲜血涌出。血液已经凝结在了身体里。

盖文的呼吸再滞，她将长刀放在一旁，发动蕴灵术用五感探查着这具躯体。

探查的结果告诉她，这具尸体不是幻觉。在这座用幻象堆砌而成的梦境里，出现了一具突兀的实体。

但如果这具实体是纪枫，那么外面那个……盖文额头不禁沁出了几滴冷汗。

不合理，一切都不合理。悄无声息被挪走的少女，屋顶不知何时出现的阵法，突然消失的同伴，身侧之人的尸体……

但她不能害怕，她可是一位专业且优秀的调查员，什么困难都不能打碎她前进的坚决。

经过短暂的思考和冷静。盖文决定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她走出浴室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靠着墙壁看向纪枫。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枫的身形顿住了，接着略带僵硬地转过头，向盖文扯出一道诡异的微笑，就好像一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般，僵硬而怪异。

盖文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但只是几秒的愣神时间，枫已经站起身面对她，神情动作也恢复了正常。

“发现什么了吗？”枫微微歪着脑袋看向盖文。

“这个娃娃里面什么气息都没有了。”枫向盖文挥了挥手中的娃娃，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十分可惜。

“……没什么，一切正常，我们走吧。”盖文脸色平常，淡定地招呼枫离开。

盖文转过身子背对枫。她还不能确定刚刚看到的诡异一幕是否是自己紧张过度出现的幻觉，又或许是她过度使用蕴灵术导致的身体负担吧。

她走出房间，枫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盖文脸色僵硬至极，她打算开个话题撕碎如黑夜般笼罩在周遭的沉默，却忽然意识到纪枫正位于她身后，她将最致命的后背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未知面前。

她一下子觉得浑身都开始不舒服了，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终于她下定决心，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