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不好了,城中有叛军作乱!大概有四百余人,现在正朝着太守府杀过来!”
正当华佗在那里研究着治疗水蛊的马鞭草药丸的时候,大徒弟吴普从外面急匆匆得跑了进来,对着华佗大声喊道。zhongqiuzuowen
听了吴普的话之后,华佗头嗡得一声,差点儿便摔在地上——老天你何苦如此为难我华元化,才刚刚实现自己的夙愿,马上便要嗝屁,贼老天,你实在太不公了!
“老师!我们快跑吧!”看着华佗一副吓得六神无主的模样,吴普也是赶紧向华佗说道。
“啪!”华佗马上非常娴熟得扇了吴普一巴掌,只是第二巴掌却怎么也扇不出来,片刻之后才对吴普说道:“阿普,你我情同父子,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虽然吴普整天被华佗抽耳光,但这年代别说是师徒了,就是父子之间也是常有的事,听了华佗的话之后,吴普赶忙跪下:“老师!别说了,咱们快点儿走吧!”
“走什么走!我华佗一生蹉跎,好不容易得遇明主,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为一任两千石!可是华佗无能,无法为主君分忧,现在遇到叛乱却是立即逃走,如何对得起明主的所托!”
这华佗也是有着自己骄傲的,一直都拿士人的高标准来要求自己。咱们的华神医,虽然命途多舛,误入歧途,但是骨子里面一直都是一个士,比某些水太凉、头皮痒的货色不知道高了多少。
刘备给了他一个实现自己人生理想的机会,在华佗看来,刘备可以说是以国士待之,那么华佗必以国士报之。
“老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看着华佗的反应不太正常,另外一个徒弟樊阿也是赶紧向老师说道。和吴普不一样,樊阿是带师学艺的,年纪大上许多,今年已经四十多岁。
根据《三国志》的记载,樊阿从华佗那里学到了一种叫做“漆叶青粘散”的药酒,靠着这种药酒的滋补,樊阿最终活到了一百多岁,比靠着五禽戏活到九十多岁的吴普还要长寿。
“唉!我也不和你们废话了,你们几个师兄弟跟着我走南闯北,的确是跟我学了不少东西。但是我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一直都对你们藏了几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已经突然间有了死志的华佗,也是和学生们说了一些自己的心里话。
听了华佗的话之后,吴普和樊阿都是心头一动,他们老师在医学上的水平那可真是高。套用一句用来形容孔夫子的话,那就是“仰之弥高,钻之弥深”,他们两人跟着华佗学习了十几年,水平都可以说是当世一流,可是钻研起华佗的医术来时,依旧仿佛面对着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吴普和樊阿都知道,他们的老师并没有把所有的技术都教给他们,至于这背后的原因,他们也只能猜测。但现在华佗说起这事,马上便让这一对师兄弟精神为之一振,这马上便能分到老师的不传之秘了。
“这本唤做《青囊书》,是我一生行医的心血所集,这里面记载了许多你们师兄弟都没有学到的东西。这是一本能够救活人的医书,你们一定要好好把它给传下去!”
正如华佗所说的那样,这个医学奇才,真得取得了不少的成就。仅仅是史书中记载的吴普和樊阿,便是完全不同路数的医生。
吴普习五禽戏,擅长草药,著有《吴普本草》。樊阿擅长针灸,并从老师那里传来了一种补药漆叶青黏散。至于华佗最神乎其神的发明麻沸散,却是根本就没有传下来。
这个多半是华佗藏私了,或者是一直想要寻找合适的传人。历史上直到被曹操下狱之后,华佗这才慌了,想要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全都传出去。
华佗在狱中拷问致死,在临死前,拿出自己的医书给狱吏,说:“这书可以用来救活人。”但是狱吏却害怕触犯法律不敢接受,华佗只好忍痛,讨取火来把书烧掉了。
现在同样面临着死亡,华佗只能把自己的《青囊书》传给吴普和樊阿这对师兄弟。
“弟子定当不负老师所托!”既然华佗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吴普也是磕了几个头,把《青囊书》接了过去。
这要是武侠位面,恐怕就是师兄弟两个人反目成仇,或是被各路江湖人士连环追杀的故事。
“你们师兄弟二人,一定将为师的《青囊书》发扬光大!这样子为师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在吴普将华佗的《青囊书》收起来之后,又叮嘱了一遍的华佗,将腰里的腰带解了下来,找来一个凳子,然后将腰带扔上了房梁。
华佗是能调制毒药的,不过来当官,带这个东西干什么,一时之间弄不到毒药,华佗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另外一个比较体面的死法,自缢至少是能留个全尸的。
正在这个时候,太守府的府门也是被人打开,太守府中的仆人和护卫早在叛乱的消息传过来之后便做鸟兽散,有人翻墙翻进了太守府,然后将太守府的大门打开,放了这些人进来。
看着这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华佗突然间激起了一丝血性,窝囊了大半辈子的他突然扯起喉咙大声喊道:“大汉桂阳太守华佗在此!而左将军大军一到,你们这些叛贼定当化为齑粉!我华佗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如果只是前面半句,自然说的非常有气势,只是最后一句却还是暴露了华佗这个反动统治者的虚弱无力,只能通过做鬼来报仇。
等喝完了这最后一句,华佗赶紧把拴好的腰带套在自己脖子上,将脚下的凳子一踢,就要自缢殉国。
虽然华佗行医的过程中见过不少自缢的人,但是当这一幕真得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害怕,但这事情已经做了,后悔已经没有意义。
就在华佗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畅,意识也是开始模糊的时候,隐约中听得这股杀进来的叛军在那里呼喊道:“莫要误会,我们也是左将军的下属,特来营救华府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