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沈瓒挎着竹篮, 端着盆汤大步走来, 一眼瞅见谢瑶不由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zuowenbolan”
谢瑶翻了个白眼, 知道我有可能不回来, 还端了饭菜过来, 你是不是傻啊?
似知道谢瑶在腹诽什么,沈瓒将盆和竹篮放在她面前, 拿出自己的饭盒,张口喝了口汤:“我算了下你几次变身, 发现了一个事实。瑶瑶,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谢瑶好奇地眨了眨眼。
咽下汤里的包菜,沈瓒轻笑了声:“我发现你无论变成什么动物, 出现在什么地方哪一年,都会与我相遇。”
“你说这是什么缘份?”咬了口窝头,沈瓒含糊道,“所以啊, 无论你往哪跑,过几日必然还要回到我身边。因为相比他人,你更相信我, 对不对?”
谢瑶噎了噎,有心不想承认,却发现很不幸,他说的还真是事实。也不知是为何,重生后每每都会与他相遇。
叼起地上海草裹着的珠子丢到他脚边, 谢瑶爬进草坪,两只前肢抱着水笼头拧开,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
以为瑶瑶对自己方才的话不认同,故意丢来个草团子抗议呢,沈瓒也没在意,两口吞下一个窝头,仰头灌了口汤将剌嗓子的窝头送下,起身从篮里又抓了三个,脚下无意中踩过地上的草团,不如意料中的轻软,中间似裹了个什么硬硬的圆东西。
沈瓒脚下碾了碾,挺结实,抬起脚低头瞅了眼,上面的海草碾碎,柔柔的白光从中露了出来。嗯,眼花了吗?怎么会发光?
将碗放下,沈瓒伸手弹去珠子上的草泥,捏着珠子看了看,不是阳光的反射,而是真的会发光!
手里的窝头随手一抛丢进竹篮,沈瓒一个飞窜到了水笼头旁,挤开谢瑶,冲去珠子上面的草泥,温润轻柔的光茫散出,整个珠子都似一个圆圆的光团。
五指一收珠子攥在了手心,“瑶瑶,哪来的?”沈瓒俯身凑近谢瑶小声寻问。
谢瑶指了指远处的海,爬离草坪,喝了口汤,瞅了眼竹篮里的窝头,颜色比昨天还黑,也没有补身子的鸡蛋吃了。
叼个窝头嚼了两口,谢瑶便苦了脸,昨天还是玉米麦麸两掺,今天就变成麦麸谷壳两掺了。还有汤,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包菜大丰收,天天都是包菜汤,天知道在这之前,她最讨厌吃包菜了。
咽下有些苦涩的窝头,谢瑶看向大海,离海这么近,一周也不见有顿海货吃。听说是因为台岛那边最近活动频繁,海面上都戒严了,不是执行任务,都不允许有船只下水。
唉,不知道自己下水算不算违规?
谢瑶回想了下小王、小瓒和鲁船长看到自己入海的反应,都很平静,想来应该不算。
那要不要捉点鱼回来,让小瓒烤了给自己换个口味。一边喝汤,谢瑶一边又想道:自己的四肢要划水,张嘴也只能咬住一条,看来得让小瓒给自己弄个装鱼的东西挂在脖子上才行。
“瑶瑶,这是给我的吗?”沈瓒这会哪还有心情吃饭,便是一早想好问她有关左雪松的事,也忘得干净。
谢瑶点点头,正要跟他说要一个装鱼的篓子或是袋子什么的。
沈瓒突然俯身抱了抱她:“谢谢你,瑶瑶,晚上给你买肉吃,给你摘花戴。”
说罢,饭盒也不要了,攥着珠子一溜烟跑进了营区。
谢瑶:“……”
和着我就缺花戴,缺肉吃了。
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谢瑶埋头苦吃,也不尝窝头什么味了,一口吞下四五个胡乱地嚼嚼喝口汤送下,如此返复,一竹篮窝头和一大盆汤飞速进了肚。
拍了拍四分饱的肚子,谢瑶咬着盆去水笼头那洗了洗晾在树后,然后衔起竹篮慢慢从小王、小李面前穿过,往海边爬去。
小王、小李面面相觑,不明白一只海龟叼个竹篮干嘛。
“要拦吗?”小李问道。
“算了,军嫂们哪个不会编竹篮,左右也不值几个钱。”
到了海边,谢瑶放下竹篮,头往里一钻,便将篮子套在脖子上了。然后谢瑶就发现不好使,脖子上的竹篮挨着地,阻了她的去路。
谢瑶望了望远处海面上飘浮的海带,放下竹篮,自己下水游了过去。
到了近前,挥动四肢,将一把把海带团成团,推向岸边。
近处的想必都被家属区的军嫂打捞完了,谢瑶越游越远,海岸上堆成团的海带也越来越多。
偶有鱼儿从身边游过,或是惊起,谢瑶便抬起前肢拍一下,还别说,倒还真被她拍晕了两条三斤左右的青鱼。
“千岁,千岁……”
谢瑶回头,远远的一条硕大的虎鲸游了过来,是原身的朋友,前几天见过的那条。
“千岁,听说你被人类捉去了,他们没有吃你?”虎鲸颇是惊奇地围着谢瑶转了一圈。
看到它,谢瑶双眼一亮:“小鲸,你来得正好,能帮我个忙不?”
“你说。”
“人类带我回去不是吃我,是为了救我,你看我背上的伤是不是都好了?”
虎鲸点点头,惊疑道:“真是他们帮你医治的?”
“对,还用了很多好药。所以,我想捉些鱼送给他们,顺便道个谢。可是你看我,也就一张嘴能用,但我的嘴哪有你的大啊,我忙活一月也不抵你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捉些鱼来,要大的。”
“可以是可以,”虎鲸歪了歪头,“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谢瑶一愣:“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啊。”
“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
“说得好有道理。”虎鲸点头附和。
谢瑶心下一喜,两只前肢交叠着拱了拱:“有劳了。”
“可是,我咋觉得自己吃亏了呢。”虎鲸犹疑道。
“那……”谢瑶看了看虎鲸的体形,这么大个,可千万别跟自己要吃的呀,多少也不够填。如此,倒不如先发制‘人’,“我等会儿潜入海底,给你捞几颗珍珠吧?”
“什么是珍珠?”
“就是一种能美容养颜的珠子。”
“千岁,”虎鲸颇是难为情地扭了下身子,娇声道,“人家是男娃啊!也要美容养颜吗?”
谢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搓了搓前肢上惊起的鸡皮疙瘩,喃喃道:“鲸为悦己者容,大、大约也需要保养一下……”说到后来,完全没了底气。
“哇!千岁,你懂得真多。早知道,我前几天就来找你,讨要什么深海珍珠来美容了,你不知道,我昨天跟大妞表白,唉——”虎鲸丧气道,“竟被它以貌丑拒绝了。”
“你说我们虎鲸能干架不就得了,还讲什么美丑,唉!现在的女娃,要求真多。”
谢瑶抽了抽嘴角,不知该如何接话,是跟它一起讨伐那些嫌丑爱美的母虎鲸呢,还是多给些鼓励,让他勇于追爱。
好在虎鲸很快就从这种特丧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对谢瑶摆了摆尾:“千岁,鱼的事交给我了,你快去帮我找什么珍珠去吧。我今早认识了位叫啊雅的姑娘。哎哟喂,想想它那修长的身姿,美丽的大嘴,我就心儿砰砰直跳,整个鯨如坠梦幻,美得不要不要的。”
“千岁,我准备明天去跟它表白。咦!你咋还没走呢,可不能耽误了我的正事,快去。”说着扭头还顶了谢瑶一下。
谢瑶趔趄了下,忙稳住身形,“……那你记得捉了鱼都给我喷到岸上,别让它们掉进海里没了踪影。”
“知道了知道了,”虎鲸不耐道,“千岁,我发现你跟人类住了几天,变得贼啰嗦。”
谢瑶被堵得翻了个白眼,却不得不再次叮嘱:“你记得哦,我要多多的鱼,越多越好。”
虎鲸学她翻了个白眼,“千岁你真的老了,快成絮叨的老太婆了。哦~抱歉,忘记你跟我一个性别了。”
谢瑶瘪了瘪嘴,特想怼回去,又怕将它惹恼了不给自己干活,掉头跑了。
一头潜进海里,谢瑶一边往下游,一边琢磨,她记得珍珠多是产于螺和贝类。
太黑的海底谢瑶不敢去,挑那多少有些亮光的游去,中途遇到长条形带有韧性的海草,她还停下咬断数十根,挥舞着前肢胡乱地编了个网兜。
碰到那特大号的螺和大个的贝类便捡了装进去,装了两个螺,四个珍珠贝,网兜就满了。
将网兜收好口,叼起飘浮而上,遇到其他生物,谢瑶不愿惹事,便早早避开。
这次入水,谢瑶多少记了下路线,从海底游上来,位置便没有偏离虎鲸太多。
谢瑶叼着网兜朝虎鲸游近,双目往海岸线上一瞟,就惊愣在了当场,只见近百米的海岸线上,堆满了蹦跳的鱼儿。
随之虎鲸嘴一张,“哗啦”一声,岸上又多了一堆鱼。
“千岁,你回来了。”虎鲸回身看到谢瑶,高兴地一个猛子窜了过来,“找到珍珠了吗?”
谢瑶抬起前肢,指了指嘴里叼着的网兜。
“这些草就是?”
摇摇头,谢瑶又指了下网兜里的珍珠贝,做了个打开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珍珠就在这壳里。”
谢瑶点点头。
“嘿,你不早说,这玩意儿海底一找一大堆。切!早知道这里面就藏着能美容的珍珠,谁还在这儿给你当苦力啊。”说罢,珍珠也不要了,长尾一甩走了。
谢瑶挠了挠头,自己好像还没说完呢,珍珠是在壳里的肉里,而且要用,还得像左府里的大夫人、二夫人那样,碾磨成粉再调成糊涂在脸上,虎鲸别一口给吞进肚就当美容了吧。
余光扫过蹦跳着往海里扑的鱼儿,谢瑶立马丢下了对它的担心,叼着网兜快速上了岸。
将网兜放在鱼堆旁边,谢瑶捡了个空螺吹了起来。
听到响声的小王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即带着士兵持枪赶来查看。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