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肢上的伤口已经长好, 便是背上的血洞也结了痂。xinghuozuowen可能是海龟的习性吧, 谢瑶抓心挠肺地想下水。
吃过早饭, 送走心事重重的沈瓒, 谢瑶爬到站岗的小王面前, 点点自己又指了指远处的海。
“你想回海里?”
不, 她只是想下水,玩会儿就回来。谢瑶好生比划了一番, 小王才明白她的意思。
“行,那你去吧。”
“不跟沈队说一声吗?”小李不赞同道, “万一它一去不回怎么办?”
“那还不好,现在食堂的伙食越来越差了,再留它待下去, 家属区那边还不得找沈队闹呀。”
谢瑶疑惑地回头看向小王:部队也缺粮吗?
“也是。”小李轻叹。他们最近的训练强度大,不吃饱不行,如此,食堂那边只能递减家属们的伙食了。
“咦, 小王你看那是谁?”
谢瑶跟着扭头,远远的一道靓丽身影从两人一龟眼前经过。
“陆南琴,”小王赞道, “真美!”
陆南琴,怎么这么耳熟呢?她凝眉沉思,继而陡然一惊,她记起来了。
那是58年吧,有一段时间家里的伙食也很差, 连往日她惯爱吃的糖果小蛋糕,妈妈都不给她买了。
有一次她馋得狠了,摔了饭碗又哭又闹,气得妈妈拎着她要打,最后被爸爸拦下了。不过当时两人吵得很凶,妈妈还被爸爸的话气哭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妈妈哭泣,也是第一次知道语言如刀,可以剥肉削骨,痛彻心扉。
眼前薄雾升起,那段压在心底,她以为永远不会打开的记忆,突然就闪现在了眼前。
“她是我女儿,我还不能教训她了是吧?谢言,你看看,她都被你们惯成什么样子了?”
“丁静,我不是不让你教,可从小到大,你带过她几日?她跟在老爷子身边久了,很多习惯早已养成,你看不惯想扭转,可以,但是咱能不能别这么强硬地一刀切。”
“我一刀切,”丁静脸上一片嘲讽,“你看她身上有哪点品质是值得保留的,贪玩好吃,娇气爱美,懒惰蠢笨学习差……”
“丁静!”谢言抱着闺女颤抖的小身子,真的恼了,反唇相讥,“你见过哪个母亲是你这样的?刻薄寡恩,无一点慈爱之心。”
“谢言!你——”丁静被丈夫的话刺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泪从眼里滴滴滑落。
谢言没管她,连看都没看上一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闺女身上了:“瑶瑶乖,你是最棒的,我们家瑶瑶纯善至孝,天真可爱,在爸爸心里谁也比不过。”
丈夫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来,丁静这次是真的哭了,双手捂着嘴,呜咽不止,余光对上女儿瞪大的双眼,瞬间清醒了过来,“我……”
丁静飞速抹去脸上的泪,颓然地退后几步,往沙发上一坐,喃喃地对丈夫解释道:“上月,你工厂忙,她一个人放假在家我不放心,就带她去了医院。这丫头,人家问什么,她答什么,将家里的吃用说了个遍。”蠢得不可救药。
“现在医院里的同事都在谣传,说咱家的生活过得跟解放前的大资*本家有得一比。”
妻子的解释虽让谢言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心中积压的怒气却没散去多少。闺女刚出生那会儿,医院那边明明可以休产假,她为了升职,硬是将初生的孩子丢给了老爷子。
这其中虽有顾叔的蹿说,老爷子的算计,可也得她有心啊,老爷子只是给医院那边打了个招呼,至于要孩子还是要职位,还不是看你个人选择。
孩子也没说不让你看,不让你照顾。结果,她当真完全撂了手,常年对孩子不管不问。老爷子去后,顾叔抹去了瑶瑶的大半记忆,孩子缺乏安全感,黏人得紧,他工作也忙,偶尔让她上下学帮着接送一下,她次次忘记。
谢言知道自己不能在想了,闺女笔记里的家是温暖的,爸妈是恩爱的,便是舅舅易安,对她也是极好。
“瑶瑶长这么大,所有的吃穿,没用过家里一点。我每月的工资都寄给困难的战友了,那些人要是有话,叫他们来找我。”
丁静噎了噎,无奈道:“老爷子的身份现在看着无事,就怕以后被人揪住不放,严格来说,他毕竟是资*本家。依我看,他给瑶瑶留下的东西,还是收起来吧,钱财也别用了。”
这点谢言无异议,左右他的工资不低,养一个闺女完全没有问题,支助的几家战友,也该停了,帮人一时可以,万没有帮一辈子的道理。
心里想着,谢言扶正闺女,掏出手帕擦去她小脸上的泪,抚平她身上的粉嫩小裙,解开小辫重新梳理。
撩起头发,没有见到本该戴在闺女脖子上的木珠,谢言大惊:“瑶瑶,你脖子上戴的木珠呢?”
谢瑶抽噎了声,摸了摸脖子:“姐姐拿走了。”
“姐姐!哪个姐姐?”想到老爷子临走时,拉着他的手声声叮嘱,谢言心下一慌,丢下梳子扶着闺女的两肩,紧张道,“瑶瑶,乖,告诉爸爸,哪个姐姐拿走了你的珠子?”
谢瑶悄悄地看了眼妈妈,抿着嘴不敢吭声,谢言心下一沉,抱起闺女坐在丁静对面的沙发上,压了下心里腾腾上窜的怒火:“你知道。”
“一个木头珠子,你至于吗,脸黑的跟个包公似的……”
谢言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双目被怒火烧得赤红,止不住怒吼道:“丁静——”
谢瑶吓得猛然一抖,大大的杏眼里噙满了泪。
谢言拍了拍闺女吓得轻颤的小身子,闭了闭眼,再睁开一脸平静:“谁拿的?”
“陆副院长的侄女,陆南琴。老谢,”抠了抠手心,丁静嗫嚅道,“算了,那姑娘当天就走了,她家在京市军区,为个珠子,你总不能还专门跑去要吧。”
谢言没管她,站起来,抱着闺女就往外走。
“老谢,”丁静拦在门口,哀求道,“我求你,算了,好不好?陆副院长是我的上级,为个木珠子,你追到单位去要,你想想,别人会怎么看我?日后,我还怎么让待在医院里工作。”
“丁静!”谢言按着闺女的头,让她趴在自己肩上,捂住她的耳朵,“我有跟你说过吧,瑶瑶命格轻,需要木珠来压。”
“老谢,命格之说,纯属封建迷信,根本就不可信。”
“不提是不是封建迷信,它总是老爷子留给瑶瑶的遗物吧……”
“老爷子都让人把瑶瑶脑中有关他的记忆消除了,还说什么遗物?”
这真是有理说不清,谢言再次闭了闭眼,长吁一口气,推开丁静,抱着闺女大步出了家门,去了医院。
找到陆副院长,说明情况,请她侄女将木珠寄回。
寄回的木珠,谢瑶戴着极不舒服,不但感冒不断,还恶梦连连。
后来,谢瑶记得爸爸请了长假,带着她又是坐车又是坐船地到了一个座落在半山腰的寺庙。
长须如霜的老和尚接过木珠,只对爸爸说了一句话:“天命不可违,该来的躲不过,谢施主做好心理准备吧,小姑娘还有10年。”
走前那老和尚让住持送来一个新的木珠和一句话:“可保魂魄离体后2年不散。”
以前谢瑶不懂,现在想来,那颗新木珠应该跟她夺体不死,连番穿越有关,只是2年不散的这个‘2年’,不知是怎么算的?
还有军营里的这个陆南琴,跟那个拿了自己木珠的陆南琴是一个人吗?
从寺庙回来,谢瑶记得父母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小小的她不懂为什么,专门去厂里找了爸爸。
爸爸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声,牵着她的手去西点屋,订了个小小的蛋糕。当时她特别高兴,以为是爸爸买来哄妈妈开心的。
“瑶瑶!”沈瓒刚到训练场就被李东海叫去,吩咐他彻查左雪松,故而不等训练结束,他就跑来找谢瑶打听老爷子收养的那些孤儿,“你怎么了?”
谢瑶瞟了他一眼,趴在沙滩继续发呆。
“不开心?”沈瓒回身扯了个草茎,递到她嘴边,“说说,什么事不开心?”
谢瑶张嘴叼住,在他抚平的沙子上写道:“我发现,我爸妈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相爱。”
爸妈!瑶瑶竟然还有爸妈?
那是鹦鹉呢,还是老鼠?
“哦,怎么想起这个了?”沈瓒诧异道。
“就是突然想到了,那天爸爸买的蛋糕原来是给我买的,根本不是给妈妈的陪礼,我妈是不吃蛋糕的。唉,我当时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老鼠在深山买不了蛋糕,那瑶瑶的爸妈是鹦鹉了。
“就因为这事,你就觉得你爸妈的感情不好?”
“他们在家还很少互动。早前我问爸爸,他说做为纺织厂的厂长,他有一大帮人要管,有很多事要操心,回到家只想歇歇。”
“纺织厂的厂长?瑶瑶还当过蜘蛛?”
蜘……蜘蛛,那种很多爪的虫子,谢瑶下意识地搓了搓前肢,唔鸡蛋疙瘩都起来了。
怒瞪了沈瓒一眼,谢瑶愤愤写道:“你才是蜘蛛呢!我是人,人——懂不?”
人!沈瓒双目陡然一缩,扯了扯干涩的唇,强笑道:“骗鬼呢。”
“谁骗你了!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谢瑶被沈瓒眼里的不信任激得失了理智,“没当鹦鹉之前,我明明就是人嘛。”
“哦,那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谢瑶,我叫谢瑶,好听吧?爸爸说‘瑶’是美玉,稀世珍宝耶。”
谢!有什么从脑中划过,沈瓒紧张道:“你爸是?”
“谢言,我妈叫丁静……”对上沈瓒震惊的双眸,谢瑶后知后觉低头看向沙地上自己写的字。
挥动前肢,谢瑶一边慌乱地抚去上面的字,一边看着沈瓒连连摇头:没,她什么也没写,全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末世两个爹,七零一个爷,同时在线》
养母去逝,影帝爸爸找来。
五岁的曦曦跟着爸爸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迎来了末世。
陨石降落,异物出现,有关安全区的消息传出,通行证千金难买。
秩序混乱,物质短缺,血腥死亡就在身边上演。
方旭见不得闺女明明饿得肚子咕噜直叫,还懂事的将手里最后一块饼干往他嘴里塞,遂鼓足勇气出门找吃的……
爸爸一去不回,曦曦又担心又饿,门外还有血腥味传来,曦曦好奇地开门查看,捡回了因重伤而被同伴抛弃的宋明宇。
看到宋明宇,方旭心虚的抱着闺女就逃。
“你是那个基因研究人员——方旭?”宋明宇试探地叫住青年,实在是当年某人接近他时,留的是蘑菇头,戴的是黑框眼镜,“你跑什么?”
“嘿嘿,”方旭傻笑,宝贝在怀,遇到正主,能不心虚吗。
宋明宇养好伤,带着方旭和曦曦北上回归家族,路上遭仇人截杀,曦曦被人一脚踢进了黑洞,将七零年代准备跳楼的宋文泽砸晕在地。
嗯,今天帮两个爹爹数数晶核,明天再去七零找另一个爹爹去山上放放羊,采些野果吃,嘻嘻活着,挺好的!
宋文泽:“曦曦,错了,严格来说,我应该是你祖父。来,叫声爷爷听听。”
小天使们,晚安,好梦,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