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人了！[西幻] 第14章 第 14 章

马修老师虽然唠里唠叨，但通过他的话，薇薇安还是对这位即将造访的神秘伯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他非常的强。

据帝国的魔法情报分析估算，如果想打败血族莫里斯，他们得出动至少十个大魔法师——这样的代价太大了。

况且这只是打败，而并不是直接杀死…虽然没有人直言过这样的话，但一个过于强大的敌人总是让人不安的。

况且血族还有一个特殊的性质就在于，他们有很多人类研究不到的诡秘之法术，让他们拥有了比人类更漫长的生命和延续生命的方式。

所以想耗死他是更不可能了。

思来想去，已经退位的老国王陛下只好想出一个折中的方式——将他招为外姓伯爵，享受人类贵族的高等礼遇，包括领地、财富和众人的尊敬。只需要他约束血族不要搞事就行。

虽然这位伯爵可能并不一定需要这些。

但他也没有拒绝，就这么接受了老国王的招安，在主都的北方地区安定了下来。

“他是一个性情阴郁不定的人。相传他很喜欢安静，我猜可能是极大的领地打动了他吧。不过这只是一个最广为流传的猜测，因为没有人知道莫里斯到底在想什么。”

马修似是回忆一样的眯起了眼睛：“我们很少能在陛下的宫殿中看到他。他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特别是那些贵族们喜欢的热闹宴会。”

难怪伯伦特男爵会这样紧张，听完这些薇薇安有些同情的想，对方爵位又高，能力又强。大约本来只是想求得一些好处的伯伦特男爵，却没想到直接把这尊大佛给请回了家。

如今的他，不得不面对现这样骑虎难下的局面。

不过对方为什么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亲自前来一趟……莫里斯伯爵，真的是为了解决男爵府的纠纷而来吗？

这个念头在薇薇安脑中一晃而过。

***

“光明神在上，看看那些花枝招展打扮的姑娘们！”

贝拉一面说着一面放下怀里的竹筐，里面盛满了洗过的衣物：“我们这一路已经遇到了第五个了！！她们穿的像是要去参加豪华盛宴，而不是只去喝个茶！”

薇薇安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她们走到晾晒衣服的木架前，贝拉放下筐子很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你可以不用和我一起做这些事的…薇薇安。”

“没有关系贝拉，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况且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她这是实话实说，一起晾晒衣服而已，对于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她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更不用说她现在已经成了府上的“真空人”——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没有人会管她做什么。

平日里贵族小姐们的聚会是不会带她一起的，当然她也没兴趣去。除了看书上课以外没什么事可做的她，便开始出来散步锻炼身体，简直不要更健康。

“或许你也应该趁机认真的打扮一下自己。”一面搭衣服的女仆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我觉得你会比她们好看一千倍。”

薇薇安被她莫名的好胜心逗笑了：“但我想，没有这个必要。”

今晚莫里斯伯爵就会到达，所以现在男爵府中到处都是花枝招展如同翩翩蝴蝶一般的女孩子——她们大多都是为了在舞会上获得伯爵的青睐。

“当然，因为这样的你也比她们漂亮多了。”

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薇薇安也没有多费口舌解释。

这也是最近贝拉告诉她的。

虽然莫里斯伯爵是个血族，但总不缺少一些向往着永恒的少女。更何况，血族们大多都拥有着英俊的相貌这种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更别提莫里斯伯爵这种于权势、财富和强大于一身的血族伯爵。

薇薇安对比表示疑惑。

人类和血族，从某些方面来说应该是捕猎者与食物的关系吧？嫁给一个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咬自己一口的人…不会没有安全感吗？！

“只要拥有了初拥，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食物了。对她们来说，这样的风险是和回报成正比的。”贝拉想了想回答，“没有一个女人会想变老变丑的，特别是那些娇美的小姐们，她们自信自己的美貌的可以迷惑住那些血族。”

但结果当然是不尽人意的。

初拥对血族来说是非常神圣的事情——当他们确定要把一个人类变成同类，那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这代表了很多渺不可测的意义，比如归属权、比如契约、比如生命。

这些都并非头脑一热就会交付的。所以更多的是把这当成一场游戏，并在其中寻欢作乐的血族们。

“在最开始的时候，总有因此被害的女孩。陛下也曾明令禁止她们和血族交往。但越是这样反而出现了更多的惨例，光明神在上，因为她们只会把这当成寻找真爱路上的阻碍而已。”

“而后，这条禁令被废除了。直到三族之间互不干涉种族条约颁布以后才好了起来。正如我们之前说的，至少这样保证了这些贵族小姐们会无性命之忧。”

薇薇安点点头。

但这只能更加滋生大家的热情——至少失败也不会变成食物丢掉性命了不是吗？

“真是…太难以理解了。”她总结。

贝拉赞同的点点头。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继续和她聊天：

“所以现在我已经看到了比平常更多的盛装而来的少女们，哦光明神啊，她们都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一点薇薇安倒是略有耳闻，因为伯伦特男爵大张旗鼓的寻找魔法师的消息飞快的传了出去，与其一起的，莫里斯伯爵会光临男爵府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妮可已经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公开抱怨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小道消息，慕名而来的贵族少女们。她们有些是她闺蜜的‘朋友们’，有些则不知是哪里攀来的亲戚，还有一些干脆就是周围临近领地的贵族们。

对于一向只在皇宫中露过面的莫里斯伯爵。所有人都抱有着极高的兴趣，导致现在的男爵府…

人满为患。

而这样的场景到了夜晚的时候更是更胜一筹。

莫里斯歪头顺着马车的窗户向下望，看到了下面等候已久的黑漆漆人群。

“…伯伦特这是在搞什么？”他身边一人毫无形象的趴在玻璃上。他还是少年人的样子，麻灰色的头发在束成一小撮马尾。因为他的动作本就倾斜的小礼帽更是歪到了一边，上面挂着的骷髅头挂饰随着马车的起伏微微摇晃。

“这个老东西该不会想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们吧？毕竟谁都知道伯爵是最喜静的…”

“恕我直言瑞恩，你已经一百五十岁了。”

“哦…好吧，他苍老的脸总让我忘记了时间的真相。”

对他欠扁的发言，怼他的人——冈德尔冷哼了一声，表示不置一词。他扭头看了看莫里斯的神色，看他毫无所动才收回眼神警告的看了一眼瑞恩。

后者回了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

“直接去中庭。”

他敲打了两下玻璃，黑色的雾气从苍白的指间溢出，蔓延着向前面拉车的地狱马飘去。于是这些带着铁具的庞然大物像是听懂了一般，挥动着翅膀一个起落继续向后飞去。

地狱马下沉的动作让下面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但很快这些四个蹄子踏火而行的黑家伙们又从他们头顶掠过，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飞行。

莫里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恰巧看到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外有个顶着一头极其显眼的金发的人影，正趁无人注意到她而从后排悄然离开了人群。

“你们要记得我们的目标。”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他抿了抿嘴角，轻声说，“这一次一定要尽快找到星湖森林的秘密。”

“当然。一切都安排好了，放心交给我们吧亲爱的伯爵大人。”

瑞恩拖着长腔说。他调皮的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却暗含杀机的小尖牙：“在这一点上，我可是最擅长和人类谈判的。对吧，冈德尔先生？”

“……”

一旁的冈德尔顿了一下说：“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个。谈判？拿什么谈判？獠牙吗？”

“嘿！不要拆我的台！”

夜色中，三辆黑色的马车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暗红色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