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江河经过慎重的犹豫,最后决定急王爷之所急,他对李宣李无说道:“我还是去边公子那看看吧。”
钱灵灵依然十分的尽职尽责,守在房车外面,认真的刷着剧,完全没想到江河会去而复返:“咦?”
江河笑得很客气:“对不住,我又来打扰了。”
钱灵灵忙把剧按了暂停:“啊,是出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就是刚想起来我还是有一个比较着急的事要找边公子,所以……”江河朝房车看了眼。
“哦哦。”钱灵灵也回头看了看,“真的很急吗?”
江河一脸很抱歉的笑:“是,不知可否麻烦通传一声?”
“好,那我试试哈。”
“多谢。”江河十分感激。
钱灵灵把手机收起来,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然后扬声道:“小简?”
边简正在车门边逗裘从章,听到声音,伸手拉开车门朝外看了一眼:“怎么?”
“你现在有时间吗?江河有急事找你。”
裘从章觉得江河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他绷着小脸从边简身后悄悄探出来一只眼睛,钱灵灵一眼注意到,忍不住喊了一声:“啊!好可爱,哪里来的小孩?”
边简往自己身后看了看,裘从章‘哼’了一声,甩甩衣袖,像个大人一般背过身去,两只手也背在身后,留给他们一个倔强的后脑勺,这孩子和裘忆安在某些动作细节上真的有点太像了,若不是知道内情,边简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裘忆安的儿子了。
钱灵灵还在那好奇的张望,边简无奈道:“就是一个跟大人走丢的孩子,江河呢?”
“就在那边呢。”钱灵灵身后不远处一笔划。
边简朝骆椿看了眼,还没开口,骆椿先道:“没事,你先去忙,这孩子我看着。”
“本皇子不需要人看!”裘从章很不满的跺了跺脚。
边简下车,喊了一声:“江河。”
裘从章的耳朵都支棱起来了,江河?果然他刚才没听错,就是江河,是那个江河吗?他忍不住转过身,伸长脖子朝外面看去,钱灵灵准备把车门关上,而裘从章已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手一指,嚷道:“是你!江河!江河!”
钱灵灵有点茫然了:“你要找江河吗?”
边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再一想,是了,这孩子喊裘忆安小皇叔,那会认识江河也不奇怪。
江河也看到了裘从章,他有点不敢相信:“八,八皇子?”他两步奔过去,诧异的忘了行礼,只是赶忙问了一句,“王爷呢?”
而与此同时,裘从章也问他:“小皇叔呢?”
“……”在场的几个人同时沉默了。
钱灵灵是其中最不明所以的,她左右看看,满脑袋问号,悄悄挪到边简身边:“小简,怎么回事啊?”
“有点麻烦啊。”边简叹了口气。
几个人在这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个事儿,“我们先上车里再说吧。”边简说道。
裘从章不肯,好不容易在陌生的地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跳下车,跑到江河身边:“我们快离开,他们坏的很!”
江河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边简,边简笑道:“小孩子警惕心强倒也不是坏事。”
“八皇子,边公子是王爷的朋友,不是什么坏人。”江河对裘从章解释道。
等等,八皇子?边简知道这孩子是谁了,在大阅时,他虽然没见过这个八皇子,但也听说过这孩子很喜欢黏着裘忆安,但凡他进宫,八皇子就总会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小皇叔身后。
这就难怪这孩子一举一动和裘忆安有那么多相似点了。
裘从章听了江河的话后,一脸怀疑的打量边简:“小皇叔怎么会和刁民是朋友?”
“边公子也不是刁民……”江河好说歹说,算是把八皇子安抚好了,回到房车里,裘从章依然紧紧跟在江河身边,但起码表情没那么紧绷了。
边简把裘从章怎么出现的情景大致告诉了江河,江河听了又喜又忧:“既然如此,那王爷也是有可能过来的是不是?”
边简:“应该是吧……”
“过不来的!”裘从章却气哼哼的嚷道,“小皇叔也是个骗子!把我丢在这边,他自己却不跟来!”有江河在,裘从章顿觉有人撑腰,底气也足了,不见人影的小皇叔不再是他唯一的依靠。
“那你是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边简循循善诱。
“我是拿了……”裘从章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反应过来,“我才不告诉你!”
边简:“……”
“恐怕是背着他小皇叔自己偷偷跑来的。”骆椿幽幽冒出一句。
“才不是!你这个刁民什么也不知道!”裘从章不知怎么尤其看骆椿不顺眼,反驳的特别起劲,“是小皇叔自己答应了给我一张符纸,然后又反悔!哼!”
符纸?边简三人互相传递了一下眼神,这又是打哪来的?
裘从章还在那气冲冲的数落他小皇叔的罪状:“小皇叔最坏了!一点都不疼我了!今天还把我带到一个可荒凉的宅子里,见一个长得可奇怪可吓人的老家伙!”
哈?几人越听越糊涂,这孩子颠三倒四的胡乱发挥,也不按逻辑来叙事。
“不就因为我弄丢了他的一个破手环吗?我也是不小心的嘛!”
边简终于抓到一个重点,忙打断他:“手环?可是镀金的没有任何装饰花纹,很朴素的样子?”
“是吧。”裘从章撅撅嘴,“反正看着就不值钱。”
“你把它弄丢了?”
“哼,是又怎么样!”裘从章双手一抱胸,气哼哼。
难怪了——边简和江河一脸的恍然大悟,这一切变数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难怪你小皇叔不要你了。”骆椿淡淡的火上浇油。
裘从章的小脸一时间又青又红,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想要往上涌,他努力瞪大眼睛,做恶狠狠状,小短手也怒指着悠然坐在沙发上的骆椿:“刁民!无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人,在宫里也从来没有人敢和他顶嘴,咬着牙,他一转头,“江河!去把那个刁民抓起来!关到大牢里!我要告诉父皇,砍他脑袋!”
江河苦笑道:“八皇子,便是想抓人也要能回得了大阅才行,这里可没法砍脑袋。”
裘从章被提醒了这里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盘,而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他张狂的气焰顿时哑火,眼睛一眨,大颗透明的泪珠又委屈的从瓷白的脸上滚落。
江河忙蹲下去哄他。
边简走到骆椿身边,低声道:“我想王爷应该不会故意只让一个孩子跑来这边的,想必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正在想办法怎么解决。”
骆椿点点头,又看了眼裘从章,道:“这孩子可真是不讨喜。”
边简笑了:“感觉和王爷小时候很像。”刚进入大阅的剧本世界时,他看过裘忆安的人物设定,小时候也是个被宠坏的日天日地的熊孩子,只是不像裘从章那么好哭。
“在王爷来之前要怎么安置这孩子恐怕也是个问题。”骆椿提醒边简。
确实,这孩子现在只认江河,但终究两人身份有别,江河只能听命于他,而无法管住他,这样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边简想了想,然后朝骆椿看了眼,骆椿冷漠脸:“我是不会管这孩子的,也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