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边简没想到骆椿竟带着他去了一个古董瓷器专场拍卖会,他从来对这方面是一知半解,也没太大的兴趣。他们到的时候拍卖会已经开始了,进场以后直接便有工作人员将他们领到二楼的一个小玻璃房里,从这里直接便可看到拍卖场内所有交易,边简翻了翻桌上的拍品名册:“骆总是看上哪个宝贝了?”
骆椿舒服的坐在沙发上:“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那就是来卖东西的?边简更好奇了,骆椿显然是个做事高效率的人,他把时间扣的很准,场内正有一件新拍品呈现,他说:“就是这件了。”
大阅官窑青釉葵口碗。
边简愣了一下,骆椿看了他一眼,说:“王爷送的。”
果然。那葵口碗在大阅时边简倒也用过,虽然不是官窑,但品相也是不错的,当时并不稀罕,而如今看着一个相似的东西极其郑重且隆重的出现在拍卖会上,不免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尤其眼睁睁看着竞拍价格一步步攀升,最终以八千万成交时,边简忍不住艳羡,这也……太爽了吧!!
“虽然现在穿越并不稀奇,什么朝代的都有,可尊贵如王爷的却只有一个,何况是可以来去自如的。”骆椿笑道,“可知现在想巴结王爷的人有多少了吧?”
边简不知道骆椿为什么对他说这个,不过倒是让他想到裘忆安刚送他的那幅“百子图”的椅搭了,这要是拿去拍卖也定是值不少钱啊,感觉分分钟就可以衣食不愁,走上人生巅峰啊!
等等,不对,搞错重点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并不是发财,而是当影帝泡霸总啊!
啧,没意思。
“你知道王爷为什么会送我这样的宝贝吗?”骆椿有些兴味盎然的看着边简,问道。
边简愣了一下,道:“因为王爷和你有亲缘关系?”
“不全是因为这个。”
“那是?”
骆椿却只是笑了笑,然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们走吧。”
我擦,话说一半几个意思,吊人胃口。
两人离开会场,坐电梯离开,到达一层的时候,电梯门一开,外面的情形让两人都是一愣,呼啦啦一班子人,都是年轻小姑娘,表情狂热。
—是哥哥!天呐真人好帅!
—哥哥我们爱你!
尖叫声此起彼伏,还有手机相机拍照的咔嚓声,边简吓得差点失去表情管理,他扭头看骆椿:“你的粉丝?”
骆椿皱了皱眉:“我可不记得我出道了。”
小姑娘们激动的围了上来,把两人簇在了中间,边简有些惊疑不定:“我也没这么些粉丝啊!”
这边的热闹已经把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还惹来不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想看看是什么明星。
这事态发展有点失控啊,边简和骆椿两人被小姑娘们包围的有些狼狈,想退回电梯里,可已经晚了,电梯门早已关上并向上爬升,两人只能挤开包围躲进一旁的安全通道,还好那些小姑娘没有再跟上来,隔着门只是听到外面有些吵嚷。
边简靠在墙上喘了口气,道:“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一夜爆红了。”
“恐怕不是一夜,你今天出门前估计都还没红吧。”骆椿半玩笑着,一边拿手机打了个电话:“……嗯,汇生大厦这边,查一下怎么回事……照片视频不准在网络流传,都要删掉……”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和骆椿参加了场拍卖会而已,就变天了?他狐疑道:“不会是因为我和你一起所以惹来关注的吧?”
骆椿已经挂了电话,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可是很低调的啊。”
真低调的人可不会包养娱乐圈明星,边简默默腹诽了一句。
因为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除了粉丝还有没有记者,所以两人也不好贸然出去,而边简从一开始的震惊中缓过神后,又琢磨了一会儿,道:“说起来就算我们两个被拍到也没什么吧,一来我又不是女明星,八卦也不会往那方面猜测,而且这也不是酒店之类的暧昧场合,再说我是个小透明,你也很低调,所以应该也闹不出什么新闻来。”
骆椿叹了口气:“话是没错,可是我怕啊……”
怕什么?难不成现在已经有正牌男朋友或女朋友了?所以怕被拍?
……
大阅,辰王府
“老朽听闻王爷府中有贵人得了怪病,不知贵人在何处?先前由哪位医官诊断?开过什么方子,又吃了什么药?”
裘忆安刚从外头回来,带着一身初春的料峭寒意,知桃帮他脱去织金披风,里面是一身窄袖绛紫圆领袍,他坐下先喝了口茶,才抬眼看面前说话的人——前太医院院判何养性,年过花甲,但人如其名,在修身养性方面应当做的极好,面色红润,无甚皱纹,须发也依然乌黑。
何老原籍安州阳下县,距平京约莫十日脚程,而被派去安州的王府下人为了讨好裘忆安,显出自己办事得力,便夸大其词,不但宣称王府有贵人病了,还病的十分蹊跷,何养性擅千金妇科,听了不疑有他,因为忧心病情,一路赶来竟是把时日缩短一半,不过五天就到了平京。
何养性一心记挂病人,对裘忆安行过礼后便焦切询问病情。
裘忆安倒是第一次见这个院判,对他也不甚了解,但看他那幅风尘仆仆满心关切的模样,倒是把原本准备兴师问罪,危言恐吓的心思收敛了一半,而知桃又在此时笑道:“我们王爷还未成亲,哪里来的贵人。”
何养性愣了一下,辰王还未娶辰王妃他自然是知道的,但贵族子弟府中会有一些得宠的婢女侍妾也是常事,可听这话,仿佛辰王身边并无这样的人,那……
裘忆安笑了一下,对知桃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先生请坐。”裘忆安让了一下。
他这么客气,倒让何养性有些惶恐:“老朽已然致仕,现在不过一介布衣,王爷有何事只需吩咐便是。”
“吩咐谈不上,只是有事想请教先生。”
“不敢不敢,王爷且讲。”
裘忆安起身从书案上的一个剔红雕花盒子里取出一张药方,递给何养性,何养性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微变,裘忆安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此时见他这种表现,更是证实了某种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