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天下第一了 第32章 身份被揭穿

“啪！”

萧寻反手拍开那只让他厌恶的手，萧辰既然设下了陷阱，定然还留有后手，此地不宜久留。

“你所谓的心意，就是对我百般折磨，无尽的凌辱？”

十年来他对萧辰的拒绝、反抗，只会得到更加变本加厉的虐待。

一开始只是将他丢到魔坑里去，与那些低阶魔物对峙，再后来就是中阶魔物、高阶魔物。

然后萧辰在一旁欣赏着他绝望、无助的样子。

要么就是亲手折磨他，让他痛苦，想让他对萧辰臣服。

但也因为萧辰忌惮萧逐眠，只有萧寻在命悬一线的时候，萧辰才会出手为他解困，停止对他的折磨。

可是后来，萧寻撑过来了，他还拥有了反抗萧辰的能力。

萧寻内心觉得可笑，他也不知道萧辰对他存在什么感情，如此对待了他十年，整个魔界居然还传萧辰对他的一片痴情。

这样的‘痴情’对他人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他冷笑一声，对着萧辰说道：“也许你自己心里根本也搞不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以折磨我征服我为乐趣？还是看我区区一介凡人居然能在魔界修魔并且生存，感觉到新奇罢了？”

“还是说，你喜欢的是我这副皮囊？”

“但归根究底，你觉得这是爱吗？”

这些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竟让萧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好像从一开始，他的确仅仅是对这个凡人感到新奇罢了。

整个魔界都说魔君萧逐眠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萧辰便开始对凡人感到好奇，可后来他偷偷到凡间几次，发现人类是如此的弱小，他只需一根手指，就能把他们都毁掉，简直无聊至极。

这么脆弱的人类，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然而就在十年前的那一天，他发现萧逐眠带回来了一个全身被布条包裹的物件。

后来他发现那物件竟是个凡人，并且那个凡人，竟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之中，长得最是让人着迷的。

可是，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凡人？不过是个废物，在他手上定然活不过一个时辰。

还未等他出手，那时还活着的萧怀瑾就先坐不住了，因为萧逐眠不仅把那个废物认作义子，赐名萧寻，还说要传授他九幽冥典。

于是在萧怀瑾的授意之下，再加上萧辰自身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心理，他便时常去对他发难，折磨他。

没多久，萧辰就发现这个废物竟然还挺顽强？不管萧辰怎么蹂躏他，他都一声不吭，只知道用那双好看至极的眼睛愤愤地盯着他。

后来，萧辰开始觉得自己每天都迫切地想见到他，手段尽出，只想让他求饶。

可是，从来没有，萧寻反而是越挫越勇，也许是仗着萧辰不敢对他下死手的原因，渐渐地他开始还手了。

直到有一天，那只跟他如影随形的乌鸦——乌祤，告诉他，他喜欢上这个凡人了。

萧辰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和萧逐眠一样，爱上了一个凡人。

一开始他真的只把萧寻当成玩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渴望得到萧寻的顺从，渴望萧寻正眼相待，渴望萧寻只能依附他的样子。

趁着萧辰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萧寻毫不犹豫地一个闪身，直冲山下而去。

察觉到萧寻逃离的举动，萧辰也并没有急着去追，而是勾了勾嘴角，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块泛着绿光的陈年木头，施法将其一点一点捏碎，对着空气惋惜道：“来不及了阿寻。”

这边刚从半山腰下山的萧寻，还未到达山底，便发现原本在他来时还黑黢黢的山底，如今却火光通明，整座山都被人围起来了！

糟糕，还是晚了一步！

于是萧寻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小亭玉？！你怎么会在这？！”

一个面色憔悴，头发和衣服都极其凌乱的人出声问道。

若不是那人喊他小亭玉，萧寻都认不出来这人是居然是花折君林牧时。

此时的林牧时和以往大不相同，没有簪花，没有精心打扮过的妆容，更没有穿着搭配得体的服饰。

不仅是林牧时，他身后的晓山青、钟意珍、何煊，都一一脸色阴沉，仿佛即将迎来狂风暴雨。

唯独江暮白，眼中全是一些萧寻看不懂的情绪。

几乎五派所有重要人物都在这了。

这么大阵仗，定然是和萧辰有关。萧辰今日来到云梦泽的目的，除了萧寻以外，大概又是和五派的镇山之宝有关。

萧寻知道，他完了，江暮白要对他失望了。

“徒儿过来，为师让你找个无人的地方修炼，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江暮白开口，众人的脸色都缓和了些。

虽然萧寻知道江暮白肯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却还是愿意维护他，相信他。

萧寻不由得下意识抬脚走向江暮白，走向他的师尊。

可有人却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涧云君，我家阿寻可不能再跟你走了。”

萧辰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萧寻感觉如芒在背，刚伸出去的脚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注意到萧寻退缩回去的脚步，江暮白的表情骤然变得阴沉。

“萧辰！沉木春呢！你给我交出来！”

林牧时顾不上萧辰说的什么话，满脑子只记得萧辰莫名出现在他的紫竹林，盗走了东梧派的镇山之宝——沉木春。

沉木春，就埋在林牧时的寝院之中。

当时林牧时就在屋内准备更衣休息，却忽然察觉到院内好像有动静，出来一看，发现有人在挖取他埋藏在竹林之下的沉木春。

没想到竟然是萧辰！

还没来得及细想萧辰是如何不动声响地，就进入云梦泽乃至他的紫竹林，甚至还知道沉木春的位置。

林牧时便立即出手，想要拿下萧辰。

萧辰见自己被发现，竟也不慌。如今早已突破九幽冥典第八层的他，虽然打不过江暮白，可对上林牧时也还是能打得有来有回。

没过几招，萧辰不欲久留，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萧辰一掌袭来，凌厉而又迅猛，林牧时只得闪避。

再看向萧辰时，他已化作一道黑烟，溜出了紫竹林。

林牧时也顾不上什么仪容仪表，直接吩咐杨修去通知其他四派掌门，自己则是用上了全部的功力去追萧辰。

跟着沉木春独特的气味一路追寻，才好不容易就追到了两别山，确定萧辰就在望峰亭上。

可没想到，他叫人来望峰亭围攻萧辰，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江暮白的小徒弟！

“什么沉木春？花折君说的是这些吗？”

萧辰走到萧寻身旁，抬起一只手举到众人面前，再张开，散落一地的木屑，还伴随着沉木春独有的木香。

“你！！！”

林牧时瞪大了双眼，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在他心中翻涌，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萧辰毫不在意地将手上的木渣拍掉，转而笑道：“行了，我知道你们好奇为什么我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出云梦泽。”

“是因为有人，在跟我里应外合。”

“而这个人嘛……就是你们涧云君坐下唯一弟子——亭玉。”

萧辰一只手搭在他的背后，对着江暮白众人说道：“来，阿寻，跟云梦泽众位仙君重新介绍一下你自己。”

萧寻此时恨不得缝上萧辰的嘴，气氛紧张得萧寻有些喘不过气。他不敢抬头面对江暮白，害怕看到江暮白失望至极的表情。

“萧辰你放什么狗屁！你放开亭玉哥哥！”

跟在钟意珍身后一块到两别山的慕容蓉，见到亭玉哥哥居然跟萧辰那个大魔头在一块，就觉得他定然是被威胁了，也顾不上什么情况，只想着要把萧寻拉回来。

“蓉儿，今日之事，不容你干涉。”钟意珍眼神示意孟子州，说道，“看住蓉儿，别让她胡闹。”

孟子州领命：“是，师尊。”

慕容蓉行动不得，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地看着萧寻。

“小亭玉，你过来，此事与你无关，不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就要殃及到你了。”

林牧时不是没有察觉到萧寻出现在这的奇怪之处，只是他觉得亭玉真的不像魔界之人。

最重要的是，江暮白还没有出声。

就算亭玉真的是萧寻，那江暮白也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

“师尊！您还帮他说话！您忘了寿辰那日，这个亭玉还曾经迷路走到您的寝院吗？”

林牧时相信亭玉不是魔界之人，可杨修却不信。

接着他又恍然大悟地说道：“还有仙门大会那时，他一个修为低劣的普通人，居然能独自收服噬魂兽，那时弟子就觉得怪异。现在想来，他若真是魔界四少君萧寻，区区一只中阶魔物，他又如何应付不了？”

“对啊，这么一来还真说通了，会不会那噬魂兽，根本就是萧寻自己带到困魔谷的？全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不知是那个门派的长老开的头，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那他混进云梦泽，就是为了和萧辰里应外合，破坏我们五派对魔尊萧凌的封印啊！”

“现在乌玉岩、九华铃、沉木春都被他们始计毁掉了，如今就只剩下北沧派和乾坤派的镇山之宝了！”

“还好现在被花折君抓住了，不然届时封印一破，魔尊出世，天下必将大乱啊！”

“说不准啊，之前云梦泽失踪那么多弟子。还有两别山惨死的那五个驻守弟子，都是他干的！”

“难怪长得一副狐媚样，原来竟是魔界中人！跟萧辰此等恶徒如出一辙！魔界之人，果然都是阴险奸诈之徒！”

“……”

实在是听不下去的慕容蓉大声说道：“你们就凭萧辰的一面之词，认定亭玉哥哥就是魔界四少君了吗？传闻那萧寻面貌丑陋，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左手是断指，还经常手持一把诡异的九骨银羽扇。可是亭玉哥哥哪里像了？！”

“哦？”萧辰强硬地拉起萧寻的左手，抬手念诀拂过，原本十分精致修长的五指变成了四指，小指失去了两个关节。

萧辰微笑地看向慕容蓉：“你说的是这个吗？”

“这——！”

众人皆惊，证据摆在眼前，这回可不是瞎猜了。

慕容蓉哑口无言，那双大眼睛里满是不解和失落，张了张嘴，不再说话。

萧寻低着头，任由着萧辰将自己的弱点和难堪之处，暴露在众人面前，却又无言以对。

他可以反抗，可以否认，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不想再欺骗江暮白了，也不想让慕容蓉为他这样的人辩解。江暮白和慕容蓉对他那么好，他却白白辜负了这份信任。

事到如今，江暮白还是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萧寻的心，越发的凉了。

看来，的确是失望透顶了，连对他生气、愤怒的话都没有。

“萧辰，你敢擅自闯入云梦泽，屡次坏我五派镇山之宝，视仙魔契约为一纸空谈，本君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一直同样没有说话的晓山青，亦是无法再忍了。

如今萧辰自己送上门来，岂有放虎归山的道理？

更何况，她曾经说过，不论契约期限过后结果如何，都要取来萧辰的项上人头，为无辜惨死的云梦泽子弟报仇。

只见晓山青的身影飞快闪动，一道剑气凌厉直刺而来。萧辰一把将身旁的萧寻推至身后，自己运起内力，双掌合十，向前推去，堪堪抵挡住了晓山青一剑。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骨的寒意。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突然之间，又一片剑光疾闪，犹如暴雨之中的寒风，锥心刺骨，将萧辰的防御瞬间瓦解。晓山青的剑法来势汹汹，他躲闪不及，转眼间，身上已被无数剑光划伤，深浅不一，流出了冒着黑气的鲜血。

萧辰倒地，没见颓败之势，反而哈哈大笑。

众人在惊叹晓山青剑法之余，只道萧辰这人是被打傻了。

“不愧是云梦泽主事，我好不容易突破的九幽冥典第八层，在你上手不过几招便败了，萧辰佩服！”

从前也甚少有人在云梦泽见过晓山青这个主事出过手，只知道当初江暮白跟萧逐眠在两别山一战成名之后，晓山青也跟江暮白秘密切磋了一回。

只是两人打完以后，没有宣布结果，任谁去问也得不到回答。只知道二人均未负伤，也不见任意一方对对方产生过敌意，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一看，才知道他们云梦泽的主事修为简直深不可测啊！

“师尊，萧辰我们过后带回去问罪处置，可……这，这萧寻怎么办？”

柳竹出声问道。

“还怎么处置？一起抓回去，查清原委之后将他与萧辰一起，一并处死！祭奠我们云梦泽那几十名惨死的弟子！”

“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其他四派长老纷纷赞同，唯有北沧派一言不发。

其实北沧派的长老们也想出声赞同，他们对这个江暮白收来的徒弟早已不满，可是没办法啊！江暮白没开口，他们压根不敢说话。

晓山青转向一直阴沉着脸的某人，开口问道：“江暮白，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