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这么不可理喻,望月慎完全不能理解,虽然就结果而言,这场骚乱结束了更大的危机,算是个好的走向,但是!!!
为什么要自己给解释啊??
他不能理解,望月慎瞪大了眼睛,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自己身边的人,就差没把“不能理解”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你刚才是想送死吧?为这些家伙?”琴酒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
如果自己刚才不在现场会怎么样?绝对会出事,这家伙一脸悠闲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爽。
望月慎不理解地眨眨眼,“这一切的源头是你好吗?你故意去袭击那些人,造成的伤害让我不得不去找你,所以才会有那一幕,如果不是你,这一切不会发生,黑泽,该惜命的人是你!”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话。
而这也是琴酒第一次听到朗姆以外对他这样斥责,BOSS不会如此情绪化,只有朗姆那个蠢货才会用发号施令的语气,但是望月慎的态度又不像是朗姆那样。
所以这种体验是很新鲜的第一次。
也是因为如此,他的呼吸一顿。
然后居然有点想笑。
他以为他是谁?
望月慎也感觉氛围走向不太对,但是慌乱的人流已经被分散,再以这样的姿势继续跑路,就会觉得很奇怪,他不希望自己被什么警察公安盯上,刚才那一枪绝对是对方射的,一看他背的长背包就知道了,那里面肯定是狙击.枪,如果再加上奇怪的姿势就更容易让人怀疑了。
他猛地一下停住,然后快速低语:“你这种东西别那么招摇,被盯上会很麻烦的。”
望月慎说着又把手按在了对方手持的枪柄上,他有些古怪地叹了口气。
这个人真的很难搞。
琴酒眯着眼,颇为不爽地回复:“闭嘴,别命令我。”
但是嘴上这么说,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可疑的,因为一旦查到附近的监控摄像,很容易把目标投向自己,琴酒也很不想出现那样的结果。
两个人的目的一致,想法也没什么差别,更是命运同共体,按照正常走向来说,现在应该握手言和,想办法把事情解决才对,这才是一个故事的正常走向。
可惜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家伙,更别提琴酒本人了。
他语气强硬地说:“就算出事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少用你的逻辑来揣测我。”
望月慎忍不住嘴角的抽搐,如果不是因为种种原因,他绝对会和对方切割干净,然后连夜跑远,和这种人待在一起,哪一天怎么死了都不明不白,那他这么辛苦的活下来是为了什么。
“行,随便你,我们就在这里分开,谁也别管谁,可以吧?”
琴酒眼神晦暗起来,他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如果不是这一枪开下去会让自己失去行动力,讨厌一切失去掌控的自己肯定会这么做。
望月慎的存在像是一颗扎在皮肉里的子弹,总是反复挑动神经,却又因为愈合的伤口无法拔除,如果要彻底分离,只能想办法切开皮肉,从鲜血淋漓里把子弹彻底取出来。
一点一点抽离。
从血肉模糊伤口里,用金属器械将异物排出体内,只有这样才能叫做清理干净,否则迟早要伴着尖锐的疼痛发炎恶化。
琴酒绝对不想到恶化发炎的那一步,只有快刀斩乱麻才能尽快恢复到正常节奏中。
他皱了皱眉,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想合作吗?那就合作吧。”
合作结束只要杀了对方就行。
就像是从伤口取下来的子弹因为带着自己的DNA,必须要清理干净一样。
望月慎,也是一样的,只是一颗子弹,没用的子弹。
——————
望月慎有些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和对方从混乱里脱离出来,再转移回家的了,因为全程都被那句合作的话给震住了。
她没听错吧?这家伙能好好交流了?
愿意合作了?
终于承认他们是命运共同体了?
疑问太多了,以至于在进门的前一刻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按住门把手,怀疑地投去视线,“究竟什么意思?你能这么坦率同意?”
一朝被蛇咬都会十年怕井绳,望月慎已经被两周来的各种折磨给弄得有些神经兮兮了,他很难相信这个多疑的男人会如此顺利。
按照他的想法来看,怎么说也要再过个相互折磨的几天,两个人才能达成共识。
现在这么好说话,怕不是解除这层关系后的下一秒就会直接被弄死。
望月慎毫不意外地这么想。
他根本不用太高估对方的道德底线,这太有可能性了,这种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松就让自己知道他的秘密呢。
更别提其他的事了。
“怎么,你不想?”琴酒掀唇笑笑,他神态轻松地从口袋里挑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无不恶劣地朝着对方警惕的脸上喷了过去。
辛辣到几乎可以说呛人的烟雾如同浪潮一般席卷在两人之间。
望月慎隔着烟雾直视着对方,灰色的眼眸几乎要同烟雾一起融化,表情像是一块冰。
“不,我很乐意,但是正因为我很乐意,所以我才怀疑你为什么这么快能转变态度,这不符合你的性格,我想知道其中的理由。”
抽离掉情绪的影响,他的冷静让人觉得不正常,像是一块苍□□致的面具覆盖在脸上,无法打破的隔阂。
这些琴酒看的很清楚,冷漠高傲的神色,被抿紧的薄唇,微微下垂的眉眼,淡漠且旁观的态度,看起来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一个人。
一个古怪且没理由的问题从心底冒了出来,究竟这个人为什么会拼命要活下来?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就算是他,也会觉得荒诞不经,离谱到让人想要破坏一切。
“你很怕死吗?”琴酒咬着烟,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望月慎眼皮轻跳,他撇开眼神,“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我可以好好以正常的普通人那样活下去,这有问题吗?”
“向谁证明?为什么要证明?”他饶有兴趣地追问着。
“与你无关,黑泽,我们的人生注定是相交线,只不过是非常轻微的交叉而已,我不过问你的过去,你也不该询问我的事情。”
望月慎的语速有些加快,能听出来有些莫名的焦躁,但是最后还是压了下去,恢复了他平日里的冷淡。
他觉得黑泽唯一的优点除了自保能力优秀外就是有秘密,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那么你不问我的秘密,我也不问你的秘密,这样就能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过于刨根问底,只会让望月慎对于他那仅存的好感度也消失殆尽。
琴酒似笑非笑地说:“那么希望我们的同居生活愉快?同样拥有秘密的合作者?”
他贴近了对方,混合着烟雾的唇舌凑近后带着热度,在耳廓附近留下了让人难以忽视的感触。
每一分每一缕都在挑动着望月慎的神经,他嫌恶地偏开脸,“首先约法三章,第一,请好好称呼我的名字,望月慎。第二,请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不要出现在我的个人空间里,第三,好好合作,只在解除共感这种共同要求上,其余方面不要互相干涉。”
望月慎退开一步,厌烦精致的眉眼露出一种凝重的神情,这是认真的,也是保证两个人能和平共处的办法。
如果这点都不能答应,那么往后很难继续谈。
在这方面,望月慎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大不了继续僵持就是,看看往后究竟会怎么样。
琴酒看着那双灰色眼瞳,里面充斥着抗拒与不信任,也许在解决以后他会怀念这双眼睛几秒钟的。
反正是死人的眼睛罢了。
“可以,这很正常。”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望月慎转眼望向楼梯窗户那里,一场骚乱后暮色四合,已经快完全黑下来了,他想知道这一次对方还会不会变成猫,这很重要。
如果会变成猫,那么很有可能现在的一切都是白谈。
虽然自己刚才录音了,但是对方真的会承认是他吗?
琴酒随着对方的动作看了过去,有些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那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很干净的灰蓝色天空,什么脏东西都没有,难不成有什么是自己看不到,对方能看到的?
“不,我只是在等时间。”望月慎喃喃自语着,“一个让我证明自己需不需要再过一遍新手教程的确认与时间。”
琴酒眼底透着不理解,“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确认了自己和对方是什么感觉和状态都会共享,他现在可能会直接拿枪暴起。
“我在等你变成猫。”
望月慎转过身,以最无所谓的语气说着让人迷茫的话。
琴酒脸上的表情更是古怪起来,这是比各种事都更加让他震惊的展开,甚至刚吸进去的烟都没能完全吐出来,直接被呛住了。
“咳咳咳。”
他感受到一阵让人难以忽视的疼痛,或者说眼前漆黑的迷蒙晕眩感,各种记忆随之涌现在脑海里,血肉被灼烧后产生的炽热充斥在全身的四肢百骸。
骨头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
那些变成猫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中,黑色的,带着皮毛的幼稚动物,毫无理由的变化,以及还有之前的种种回忆。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头疼欲裂。
望月慎转过身,以无表情的脸俯视着佝偻着腰的高大男人,身后一轮红月正在冉冉升起,巨大的月轮几乎撑满了整片天空,奇异又模糊的各种阴影随之升空,它们形状各异,铺天盖地,像是要遮住这轮红月,又像是要自愿组成望月慎的影子。
密密麻麻的怪异前赴后继,不停靠近,不停蠕动,它们趴伏在望月慎被拉长的影子里,瘦高的青年有着不符合正常规律的庞大影子,又像是一棵树那样,向外疯狂延伸着根茎。
“今天是满月啊。”他嘴里吐出有些奇怪的言语,不像人的腔调,“瘦长鬼影没来吗?”
灰色眼瞳里也跟着渗出鲜血般的色泽。
“饿了……”
望月慎看着已经力竭准备倒下的身影,他伸手直接拉住了对方的衣服,轻轻一扯,对方直接晕过去栽进了怀里,银色长发落了满身。
他伸手插进了长发当中,顺着肌肉线条抚摸下去,苍白脖颈上泛着一层温热的潮湿,跳动的血管在指腹的按压下更为明显。
望月慎垂首,缓缓张开嘴,犬齿尖锐地显露在红月之下,唇瓣碰触到滚烫的肌肤时,鲜红的血珠在那层皮肉破碎后慢慢渗出。
下一秒他茫然地抬起头,灰色眼瞳里迷蒙的血色随之消退,有点踉跄地往后一退,手里紧紧抓住的男人也跟着在迷蒙的白雾中变成衣服包裹着的一只猫。
“还是变成猫了啊……”
阿慎不是正常人!!
奇怪的同居生活呢~~
ps:解释下我为什么要加入怪异克系这个因素的原因之一,因为琴酒作为cp要HE就不能干坏事,我是HE爱好者,但是呢,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又觉得琴酒的魅力之一就是他身为反派的果断狠辣,为了不剥夺这方面的气质,不能杀人没说不能杀鬼,杀怪异啊是吧……(计划通.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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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瘦长鬼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