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女装大佬 第64章 布兰温

苏允灏和叶寒他们来时听到的就是弗莱彻公爵死亡的消息。

“人我们不是救下来了吗？”苏允灏在叶寒耳边小声说，“怎么还是死了？难不成是老天爷看弗莱彻公爵作恶多端，不想他活？”

人已经没了，弗莱彻公爵怎么死了也没什么人真心在意，每个人都掉了几滴眼泪以后，开始关心当下最重要的问题：

下一个弗莱彻公爵是谁？

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向弗莱彻公爵死前最后见的布兰温·弗莱彻身上。

布兰温看起来对周围人的心思算计无知无觉，一心一意地为父亲哀哭，管家抹了抹眼泪，目光落在布兰温手里的印章上。

虽然以前弗莱彻公爵很不待见布兰温，但刚刚的危难时刻，只有布兰温一个人冲上去试图把公爵救下来。公爵做出这样的决定很合理。管家并没有怀疑什么，自己把印章出现在布兰温手里的事合理化了，对布兰温说话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大少爷，公爵向您交代了什么吗？”

布兰温脸上还挂着悲伤，拿着印章低声说：“父亲...把这个交给了我，让我......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弗莱彻家的小少爷们看着布兰温手里的印章，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懊悔的，但没人试图上前争夺。弗莱彻公爵觉得自己还能活得很长，生前对继承人的事没有任何的表态，连暗示也无，家仆和随从都在观望，没来得及站队。而且几个小少爷年纪都还很小，将公爵的位置交给年纪最大的布兰温十分合理。

尽管众人不一定信服，但布兰温成为新一任弗莱彻公爵的事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地推行下去。爵位继任没有那么简单，弗莱彻家需要向国王呈交一封书信，交代弗莱彻公爵死亡以及新公爵继任的事，而布兰温作为新的弗莱彻公爵，需要到王城受封。

布兰温要忙继任的事，但还是找了时间诚恳地感谢了苏允灏和叶寒之前对他的照顾，苏允灏很喜欢这个小少爷，看到他继任公爵，以后再也不用受人欺负非常高兴，于是他也没急着走，多在弗莱彻家留了一段时间。

黑夜，女巫披着黑袍，在房屋间的阴影处穿梭着，来到空无一人的火刑架，静静地看着此处燃烧过的禾木残骸，像是在追悼什么。

黑乌鸦停在火刑架的木桩上，歪头无声地看着她。

乌鸦的目光穿透黑暗，看清了黑袍下女巫的脸。那是卡莱妮，她并没有走。

卡莱妮发现了乌鸦，目光冷淡地扫了乌鸦一眼，说：“出来。”

身后响起一道很轻的脚步声，卡莱妮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冷笑了一声：“怪物。”

“谢谢夸奖。”来人温文尔雅，很有礼貌，“这比杂种、废物、丧门星那些，可好听多了。”

卡莱妮神情一顿，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来人也取下了罩着脸的黑袍，笑着看着她：“我该叫你什么？姑姑？还是......阿姨？”

卡莱妮没有说话，来人自顾自接话道：“阿姨吧，我猜你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布兰温，”卡莱妮看了他许久，终于开口了，“我没想到你会长成这样。”

“没有什么想不想得到的，只是你不愿意想而已。”布兰温神色不变，冷淡的说，“你当初逃离这里，拼命想带走的也不是我；你这次想方设法地回来，想带走的仍然不是我。”

卡莱妮：“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阿姨。”布兰温平静地打断他，“你有你的选择，而我......呵，没有人选择我，但我也握住了自己的命运，不是吗？”

卡莱妮和布兰温对视了许久，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这个孩子的成长，他已经沿着另一个方向生长发芽，盛开出黑色的花。她改变不了什么。

卡莱妮叹了口气：“我之前没想过是你.....唉，算了，我们的交易......”

“自然算数。”布兰温摊手笑道，“只要你能把她带走，剩下的我会处理好的。”

卡莱妮却没有动作。

“怎么了？”布兰温故意露出诧异的神情，然后笑道，“阿姨，你不会发现，自己带不走她吧？”

卡莱妮这次来弗莱彻家主要的目的是带走露西亚的女儿，布兰温的双胞胎妹妹温妮，她之前尝试接触过温妮，但......温妮对女巫充满恐惧，更不愿意出门，只希望永远活在出不去的房子里，到年纪就嫁人。温妮从没没想过自由是什么，更没有向往过。

卡莱妮能拼尽所有给女孩打开自由的通道，但她无法逼着女孩自由。

布兰温看出卡莱妮眼里的失落，冷笑了一声，“失望了？但这不才是常态吗？阿姨。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甚至恐惧去把握自己的命运，更愿意将命运交付到他人手里，任由别人抉择自己的未来。这样，过的好不好，责任都是别人的，不幸都是别人的错误，过的不幸的人可以全心全意地埋怨别人，不用背负自责，多好。”

“我早就知道你带不走她，”布兰温踱步到卡莱妮跟前，抬头看她，“你跟她不是一路人。”

“你有能力做到这个位置，”卡莱妮说，“你没想过帮温妮改变什么？”

“改变？”布兰温谑笑道，“我能帮她改变什么？让她自由吗？但自由对她而已不是幸福而是痛苦，她愿意一辈子待在笼子里，又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我为什么要改变她？”

“那你之后会怎么做？”卡莱妮追问，“你之后也会把你妹妹卖给一个你谋求利益的对象吗？”

“嗯......我会把她卖的贵一点，好一点？”看清卡莱妮眼里的震惊和愤怒，布兰温笑道，“阿姨，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就像我是个反派一样。你希望我怎么做呢？把她留在家里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抱歉，我和她没有那么熟，我没那个闲心一直照顾她。”

布兰温笑着笑着，神色就冷了下来：“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禽兽，我不会欺负她为难她，为了利益卖了她......但也就这样了，我和她也不是一路人。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感谢你这次的帮助，卡莱妮阿姨。”

卡莱妮沉默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愿你记得你的承诺。”

她跃上屋顶，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布兰温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招了招手，乌鸦很有灵性地飞到他手上。布兰温逗了会儿鸟，笑着对乌鸦说：“你看，我赌赢了，她没有问过我，一句也没有。”

乌鸦没法回答他，只会呱呱叫，叫声过后，布兰温笑眯眯的脸上突兀地掉下两滴泪水，暗红色的，带着生锈的铁味。

布兰温面无表情地把两滴血泪擦掉，手一扬，乌鸦飞了出去，而布兰温重新罩上黑袍，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苏允灏和叶寒是在阎久的叫声中惊醒的，苏允灏摸着狂跳的心脏，问阎久：“怎么了？”

不用阎久回答，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有个人拿火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烛光照亮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我叫卡莱妮。”卡莱妮在蜡烛旁边坐下，“我猜，你们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所以我就登门拜访了。”

苏允灏和叶寒从床上坐起来，苏允灏忍不住感叹，幸好他没换那些奇奇怪怪的睡衣睡觉，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苏允灏还是吐槽了她一句：“女巫小姐，闯别人房间是不礼貌的。”

“抱歉。”卡莱妮真诚地道了句歉，“这地方不安全，我只能如此。不过我还是有分寸的，进来之前我已经听过了，确定二位没有在进行情感与行为的深入交流，我才进来的。”

苏允灏愣了愣，才明白她在说什么，恼羞成怒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叶寒等到苏允灏羞恼 时才反应过来，耳朵有些发红，幸好烛光照不到他，别人看出不来。

这下反倒卡莱妮愣住了：“你们不是情侣吗？”

苏允灏：“......”

“咳咳，”叶寒轻咳两声，打断了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对卡莱妮说，“卡莱妮小姐，我想知道你和弗莱彻公爵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那么报复他呢。”

听到叶寒的问题，卡莱妮也正色下来：“我原名卡莱妮·弗莱彻，是弗莱彻公爵的妹妹。我有一个非常温柔，对我非常好的姐姐，叫露西亚。”

露西亚·弗莱彻比卡莱妮大了8岁，长得非常漂亮。露西亚很希望到外面去，但她没有走出家门的能力和勇气，只能期待婚姻来改变她的困境。弗莱彻公爵是老公爵寄予厚望的长子，就比露西亚大了三岁，小时候对露西亚很好，经常给她带回来一些外面的玩具。露西亚一直将弗莱彻公爵当成最温和友爱的兄长，直到露西亚十八岁那年，弗莱彻公爵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越来越美丽的妹妹。

或许，最开始的弗莱彻公爵有为爱不顾一切的决心，但当东窗事发，危机真的出现时，他却没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伟大。他果断选择牺牲了露西亚，爱情在权势面前，不过是泡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