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疯子 第4章 梦里看花

文小宁觉得王爷的表情似有一瞬的担忧。稍纵即逝。但也好像是自己的幻觉一样。

王爷打开折扇朝外看了看，“也罢。”

文小宁并不知自己因一时口快给青凌惹了麻烦。仍直接了当说出自己的意图。“王爷，我的案子您负责的，查的如何？”

青凌笑了笑，“文姑娘的案子已经在刑部备案并且完结了。”

文小宁：“完事了？”

王爷点头，“文姑娘能力不足以做那样的事，刑部需另寻凶手。”

“哈哈……”文小宁拍了拍手，“王爷好本事，既如此，我要怎么谢您呢？”

青凌：“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文小宁：“已完结的案子宗卷都在刑部？”

青凌看过来，“也不全是，姑娘的是。”

文小宁：“那……文尚书的案子所放何处？”

青凌轻摇扇子的手顿了顿：“文小姐想……”

文小宁：“王爷运筹帷幄，既知我是文家小姐，血海深仇，我又怎会不查？王爷若肯帮我，我也愿意配合王爷。”

青凌合上扇子，在那桌台上轻轻敲了敲。表情依旧温和且淡定自若。“文小姐，配合我？”

文小宁盯着青凌的眼睛，这个人外表温文尔雅，没有一点破绽，但她相信，他一定别有用心。“嗯。王爷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青凌也看着文小宁，“姑娘既清楚自己是文家小姐，就应小心待着，毕竟文家犯的可是死罪。若被人知道文家尚有人活着…”

朝廷不会放过……

文小宁放下茶碗凑近：“王爷，您觉得我一个疯傻之人会怕么？您既然不想帮忙，只需要告诉我卷宗在哪？”

青凌笑容稍有收敛，他盯着文小宁看了会，只觉文小宁眉眼有些凌厉，“文家大案，没有皇上授命，我尚且都无法复查。我劝文小姐就此作罢。”

文小宁感觉此刻的王爷就是一只高深莫测的老虎，他可以这般温和，也可以一口吃掉自己。

“若查下去，你必留不住。”青凌低眼看向桌上的书本，明显不想再谈下去。

文小宁是个识趣的人，知道今谈的不甚愉快该走了，偏一转身撞上了王妃。

今王妃一身蓝白色长裙，倒是比先前的粉嫩好看的多。见是文小宁，甩了个脸色过去。“哼！狐媚子！”

文小宁也不客气，一个大白眼翻过去，随后突然转头暧昧的看向青凌。

青凌见文小宁突然变了个人，见她那眼神忙吓得放下茶碗，顿觉这女人要搞事情。

“亲爱的，我先回去了哦～今晚记得过来……王爷，我们再努力努力就有小青凌了哦！”文小宁嗲声嗲气，末了又故意狠狠擦着王妃的肩膀走出去。直把王妃往门上撞！

出门便听王妃歇斯底里的声音，“文——小——宁！你……不要脸！”

青凌的扇子停留在茶碗上方，盯着文小宁离去的方向愣了许久没动…回过神后倒是眉头抽搐…“她刚说什么？”

王妃见小宁竟这般称呼王爷，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干脆学着小宁的样子，凑近王爷，“嗯……亲爱……”

青凌一把推开人，“王妃，坐，”

王妃快气死了，只好坐在旁边文小宁坐过的地方，“王爷～她……她凭什么……”

青凌看过来，倒是依旧满眼笑意，“王妃不必和她一般见识，我今日新得不少布匹，都是你素来喜欢的，一会派人送去。”

如此，王妃算是消了点气。青凌虽表面温和，但实际很不情愿。

她后院的女人没一个是自己娶回来的，都是黄兄甚至其它兄弟送来的。无非想用来打探消息。

所以他面上柔情似水，对谁都好。但实际谁也不过分宠溺，很多女人根本没真正碰过。偶有碰过的也是被逼无奈，甚至事后给她们喝了避子汤药，确保谁也怀不上他的孩子。

因此，皇帝多次假惺惺的关心他的身体，他便直言不讳，腿脚不便。

一个男人腿脚这般，如何沉迷房事？怕是后代都费劲。这般才能叫多疑的皇帝打消疑虑。

可偏偏文小宁那般宣扬，怕是要引起怀疑了。

青凌和王妃又周旋片刻，终于来了新人。是八王爷，青竹。

青竹刚刚征战回来，第一件事便想着看自己这弟弟。先皇有九子，青竹素来和老八关系好。

于是，王妃不得不先行离开。

回了屋，王爷说的布匹很快也到了，她在屋里摸着布匹，可心里满是不悦。想着文小宁的话竟越想越气。

“现在就勾搭王爷，倘若将来真有个一儿半女，不行！”

王妃摸着布匹，心生狠厉来。“哼！狐媚子，和我斗？文小宁，我叫你死！”

白天，文小宁很不高兴。王爷不帮她，她把整个王爷府逛了个遍。听到了不少关于自己的闲言碎语，无非骂她疯傻之人的，她也没往心里去，想着女人多的地方果然除了八卦就是八卦！

走至王府最后面时候倒是被侍女阻拦了，那座山没去。侍女说那里不吉利，埋过死人。

她要烦死了。转头又往回走，途中遇到哪个碎嘴子讨论自己，她便转头瞪着人，愣是把人吓跑了。

文小宁想，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卷宗按等级不同，所放位置不同。

那么文家的在哪？她觉得还是得找那个笑面王爷，得想个办法逼迫他帮自己才行。

晚上，侍女看她面色不悦也不敢说什么，默默地又一次端来了各色水果。这是王爷嘱咐的，文姑娘喜欢吃，水果要供应上。只是文小宁吃水果的速度特别快。

也不单单是吃，主要挑出有毒的果核，只是提取手段单一，攒了很多天才这么一小瓶子。

她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提取不够纯，所以也不知效果怎么样。提前备着，万一有用呢。王爷府里看似一派祥和，但每个人都不是好惹的。

她脱了衣服熄了灯。再睁眼，就看见了妙妙。

“妙妙？！”文小宁惊讶的坐起来，回来了？

只是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妙妙的脸看得清楚。“现在是晚上？妙妙，几点了？你怎么在这里？”

文小宁下了床，视线渐渐清楚一些，这是……病院的走廊？而妙妙正蹲在那里剥糖果。

她好像没听见文小宁的声音。

文小宁便又凑近了去抓妙妙的胳膊，偏偏又抓不住……

她的手从妙妙的胳膊中穿了过去。

“妙妙？”

“妙妙！”

文小宁一把扑过去，竟从妙妙身体里穿了过去！

“妙妙！”

……

她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只是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妙妙。

“怎么回事？我在这个世界死了吗，妙妙？”她用手再次去抓妙妙的脸却再一次穿过去了。

文小宁突觉一股恐惧涌上心头，再然后就见尽头的一扇门开了。门口放着一枚糖果，在这黑暗的夜里格外显眼。

“不要过去，妙妙！”文小宁追着喊着，可怎么追也追不上……她甚至发现自己离妙妙越来越远……

“妙妙，妙妙，别去，妙妙——”

妙妙一直跑到了走廊尽头，弯腰，捡起糖果后突然朝着文小宁方向看了看。

她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

可一眼看过去，又什么也没有。最后她在走廊尽头玻璃上的影子中，看到了自己……

还有，张牙舞爪的文小宁。

她嘿嘿笑了笑，从怀里取出那把锋利的刀子来……“宁姐姐，看我的！”

……

“妙妙——”文小宁再次惊醒。

摸了摸头上的汗……松了口气，看来是个梦，妙妙啊，你可千万保重啊！她自顾自嘟囔着。

她还在九王府，自己的房间里。

夏夜正是热的时候，她想下床透口气，可屋子里黑的过分，她摸索着点燃了烛火，突见屋内竟出现了一大棺材。棺材是透明的，冰块做的。只是冰块太厚，隐隐约约了可见里面躺了一人。

文小宁吓得坐在床上倒吸一口凉气。瞬间不热了，就听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小宁快回来！”

文小宁一愣，“文小姐，我这几天天天和你说话你也不回！总算想起我了？我刚做梦了，现在没事了！”

“小宁，快醒来，快啊！”依旧是焦急的声音。

文小宁看看外面，漆黑漆黑的，继续盯着大冰棺看了一会儿。

“宁小姐，这棺材什么时候有的？”文小宁试图从脑海中的另一个声音得到些信息。

可得来的回应还是焦急的声音，“小宁，别管棺材了，快醒来啊！”

文小宁在听了几次这样的催促后，方觉后背发凉。什么意思，自己还没醒？

她走进棺材，朝着门口喊了桃子却没人应。她突然反应过来，她的屋子根本放不下这么一口大棺材，再朝门口和四周看过去，哪还有什么门和床铺，她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唯有眼下的冰棺。

文小宁咽了咽口水，大颗汗水从额头滚落下来。她似乎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要把自己吞没一般。憋的她难受……

别无选择，她只能壮着胆子用力推开棺椁……管他真真假假，自己死过好几次的精神病会怕？

随着一声轰隆响，棺材被推开，一股冰寒之气迎面扑来，叫文小宁更惊恐了。再看里面，正躺着一白衣公子，脸上的冰霜太厚，看不清人，文小宁伸手过去想试试能不能扶掉脸上的冰雪。只是还未靠近，那冰雪突的消失，棺中人总算漏出真容。

尽管文小宁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吓得跌坐一旁。

“小宁，小宁，快醒来！”空气中，依旧是那句呐喊声……

在这夜里，她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摸了摸心口，重新站了起来。

那棺中不是别人，正是“青凌。”棺中“青凌”也刚好睁开了眼，一如既往笑了笑，“宁小姐，快醒来吧。”

“啊——”文小宁再次睁眼，冰冷的雨水正打在自己的脸上。憋的自己喘不上来气。

卡擦一声电闪雷鸣刚好掩盖了她的叫声。

她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刚刚……两次都是梦？那现在那？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这次不是……？

可，现在在哪？病院还是九王爷府？

她觉得自己浑身疲惫。

有人要杀她！她总算从混沌的思维中反应过来，她警惕地扫视四周，一黑衣男子正冒着雨挖坑。雨声，雷声太大，根本没注意到这边。

文小宁动了动手脚，有些发麻，但还好药劲过了，看来是事先给自己下药了。可自己晚上并没吃什么……也没接触过谁……

桃子？桃子那个胆量不会的……

她阖眸片刻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谁，现在得想办法，眼瞅着那个坑挖好了。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什么也没带，连那小瓶毒药也没有。

她支起身体，四下看了看……

黑衣人挖好了坑，再回头，一道闪电划过，文小宁正举着一块大石头居高临下砸了过来……

黑衣人的头被砸出了血，倒是并没如愿晕倒，他一把拉住文小宁的手把人拉进坑里……

周围的土本就是新挖出来的，松动很，纷纷开始陷入坑里……

文小宁被黑衣人死死掐住了脖子压在身下。

男人力道太大，文小宁根本扒不开那手，周围的土还在陷入，她已经睁不开眼了。

任她狠厉饿掐着黑衣人的胳膊，努力的去扒他的手都不成，她觉得双手渐渐没了力气……

她突然觉得这一晚很累很累，如果就此死了……

那就彻底死去吧………

文小宁停止了挣扎的手……任那雨水和泥土埋在脸上。

只是，那么一瞬间过后，她就改变了想法。她不能就这么没了……她不甘心……血海深仇还没完！

她抓紧了手里的土用力地朝正前方丢去……

显然黑衣人没想到明明死了哪来的力气挣扎……就在他再次凑过来压住文小宁的时候，文小宁恰好抓到了那块石头，她屏息凝神认真听着周围的一切，霎时间，周围的雨声，雷声突然消失了一般，她竟清楚的听见黑衣人呼吸的声音。随后朝着那方向用尽所有力气砸了过去……

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黑衣人的眼睛上……

血混着泥土和雨水从黑衣人脸上留下……

文小宁从那泥泞的土坑中挣扎出来，见黑衣人捂着眼睛痛苦，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她抢先从土坑中爬了出来，冷冷的看着坑里的人嘶吼着挣扎着要站起来。文小宁突的拎起铁锹哈哈哈笑了几声，随后朝着坑里狠狠地拍了下去……

直到那铁锹上占满了血迹，她才松口气，坐在土坑旁笑了好一会，最后拿起锹，把那个坑填平。做好这一切后，她瘫坐地上，仰面看天，让雨水把自己冲刷干净。只是雨水冲刷得了那泥土，却冲刷不掉她眼中的猩红。

“呵……哈哈哈……”她躺下对着疯狂的雨水笑着……

……

再醒来时候，阳光有些刺眼。雪白的墙，雪白的屋顶都叫她睁不开眼……

她终于回来了！是病院！当然她习惯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先确定不是梦后，便下了床冲到走廊就见所有病人都没出来，走廊空荡荡的。

还在梦里？她啪的一声又给了自己一耳光。疼！

“啊，她醒了，文小宁，快，回房间。”走廊尽头总算出现了两个护士，

文小宁不知发生了什么，临进门时候回头，见有警察从拐角处走出来。

随后一担架上抬着个人跟在后面……

那人被用布盖着的……

警察们在那悄悄说了些什么。又有几名护士跟着离开。

“妙妙呢？妙妙？”

顾不得发生了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太好，她要快点找到妙妙，却被护士拉住了，再然后就见妙妙，手戴镣铐被警察带出了门……

妙妙？

“妙妙！”文小宁要出去问问怎么回事，却被护士再次使劲抓了回来。

“听话，不然给你打针！”

文小宁一脸不可思议，转头看护士。

护士被她看的发毛，“妙妙这几日偷偷的不吃药，精神错乱，昨杀人了，是医院投资商。”

文小宁突的记起昨晚的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