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成神【西幻】 第20章 知事为何故

【嗯？宁宁你的记忆被封锁在资料室，想要记起来恐怕只能靠自己。其余的我也不知道，恐怕帮不上忙。这么问是想起什么来了吗？】

宁宁不语，与在识海中的011坐在一处，随手拿下书架上的一本书。

【为什么要封锁记忆，可是又不阻止我想起来？】

这话把011问愣住，它沉默良久，接过宁宁手中的《任务部行动指南》，看向宁宁翻开的那一页。

泛黄的纸张上，最下方的几句话赫然在目。

“为保证宿主身心健康，时空局管理局综合考虑，凡任务部在职员工前往小世界完成相应任务时，需封锁原世界所有记忆，待离职再一并解封。”

【这是规定我无从质疑，能够制定出必然存在即合理。在我缩小身体到这个世界，以全然一无所知的方式生活的六年里，你们，又或是小世界天道给过我许多提示，让我想起自己来的原因。那么除此之外呢？既然有这么一条规定，眼下发生的事情岂不是自相矛盾？之前我手下的其他员工有相似的案例，可是当他们试图回忆时均是一片空白，直到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已经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一路的辛劳就此结束，即将回家了都完全不清楚自己是谁。临走又像之前无数次的穿梭小世界一样，代入一段生疏又熟悉的经历只不过这次扮演的角色是他们自己。凭心而论，这样真的好吗？】

011无言点开面板示意宁宁阅读昨天发来的邮件。

【之前以我们的名义发去的邮件有回复了，不过说了等于没说。】

“经检验小世界无异常，故任务照旧。”

【看来还是只能够靠我们自己。】

宁宁读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烦闷，于是暂将此时放下开始回复其他工作邮件。

011调出面板看了看自己的邮箱虽然没有像宁宁的一样几乎爆满，但是也相差无几。它想继续工作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一时之间叹了好几口气。最终见宁宁处理效率明显高出自己许多，011才被带动着一起忙碌起来。

【对了宁宁，刚才副部长找了你，不过发现你在忙于是让我转达，是时候召集各个小组组长一起开个会，商讨关于任务进行及拟定官方方案的事项，以便员工能够做一个有效参考，所以你需要定好时间之后发到她的邮箱里。】

宁宁点头，浏览冗长的信息时不忘跟011交代清楚。

处理完毕，宁宁回到现实第一时间往孤岛去。

里面的景象与莉亚说得一般无二，宁宁手执魔法指挥棒在重重绿树中徘徊。

【来得时间说巧不巧，散灵阵布置得非常完整，已经没有办法打破。我们只能够做后手，见招拆招了。】

宁宁挥动指挥棒指向地面，很快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来。她扫了一眼心中有个数便没再费心神，任由其藏回深处。

之后没再绿树上瞧出异象，宁宁来到池水边。

“伊伊你看，水位似乎不大相同。”宁宁用指挥棒搅动池水，并未嗅到不同的气味才道。

说着宁宁敲了敲边部示意011看过来，“这个也有一个非常浅的刻度线，与第一次相比低了很多。大概是启动魔法阵需要木之力和水之力，所以要将池水利用起来。”

清澈见底的净水倒映出宁宁的影子，只是如今的她眉眼微蹙，心中烦恼颇多。

【再走的近些恐怕真的要惊动亡灵了，这样是否太过冒险？】011收起新加上的翅膀坐在宁宁肩上，时不时回头查看。

正巧说中宁宁的心思，只是宁宁细想了一番确实是这样，顾虑重重之下只好换个法子代替自己亲临。

【宁宁。】

听见011叫自己，宁宁抚摸它的毛发轻声询问。只是它没了下文，而是与宁宁两眼相对。

【伊伊你去吗？】

宁宁惊讶不已，虽是可行，不还是有些冒进吗？

011点头不再多说，与宁宁告别便钻入水中。

【只要你愿意，我永远是你的眼睛。】

系统与宿主的连接有时不仅是共享同一个世界，还有知觉。

此刻宁宁虽然没有前去，但是依然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流水擦过脸庞时的顺滑与冰冷。

遥遥一见就能轻易知底的池水之下竟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只是内部与外界类似，依旧空旷，并且还没有任何亮眼的新绿，有的仅仅是不见天日的黑暗与幽蓝色的静水交叠却永远不会产生更多联系。

【有一个亭子！】

011漫无目的地张望四周，突然有了新发现，于是连忙呼唤宁宁。

【伊伊能够看清楚全貌就好了，还是不要靠得太近。】

011本是专注向前，很快就按她说的停了下来。

【幸好宁宁你没有下来，这里到处黑漆漆的，连个一丝光都见不着，实在安静的出奇。唯硬要分辨的话，能听得到的也就只有水流声。】

宁宁轻声轻语致谢，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轻快许多。

【有办法了。】

011兴致盎然地等待宁宁解答，不过没了声，随着宁宁再次开口时，011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一位。

【不是说好不来了吗？】

宁宁一边听011说着，一边任由它抱了个满怀。

【还是你聪明呀，给了我启发。既然这里都是水，我自然可以借助水之力，分出神识不必以真身前来。】

011抬头看了看宁宁，欲言又止，似乎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吧。

不过在宁宁身边听她说话，总觉得晕乎乎的。眼下011依旧不知不觉笑起来。

【就跟我们在你的识海交流类似？】

【是的。】

宁宁莞尔，示意011坐稳，而后以灵动轻快的身姿游下去。

二人漂浮在水面，距离落地不过一步之遥。

华美有致的凉亭被打扫得干净整洁，依稀可见旧日的风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宁宁靠近些绕着观察一圈，才说道：“经过岁月的沉积，立柱表面已经出现裂痕。”

话音刚落，宁宁暂停一息，过后继续说下去，“但是，这里留下的痕迹表明有人还在使用它，还有意翻新。但这赫兹立柱是唯一没沾到光的。”

011凑上来也瞧瞧看，同时翻出面板查阅了一下资料。

察觉011有话要说，宁宁简单收尾不再多言，安静等它开口。

见状011为了表示郑重，它慢悠悠戴上不大合适的金框眼镜，手拿一本无字书，颇为正经地解释起支柱的来历。

【我们又见到上个世纪的遗物了。根据资料可知支柱原是取自奥德拉山，在利用之前往往需要花费许多时日和功夫去打磨、处理，因此后世中，当寻找到替代品之后就没再继续使用。至于最具有可信度的时间点大约是从前任君主治国理政开始。】

【说起来，我确实见过。兽族当天通常会召集族人到祷告堂向雕刻的天神神像祈福求运，至于神像底座似乎就是用同样的材料打制的。】

011难以置信，两眼一闭，思索二者之间的关联。

【赫兹有助于驱邪震灵，用在散灵阵也是可行的。虽说兽族有一部分属于灵，但不过是利用它剥除不稳定的一小部分达到平衡，而无所谓魔力之高低，因此早年间的兽族更期望成为一个普通的自给自足的个体而非单纯以蛮力、野性为标准的霸主，往后发展，细说起来其实与人族之间相差并不大。】

宁宁落在靠椅上，目光落在指尖，见011似懂非懂，她索性明说。

【亡灵如今身处兽族地界，想要达成目的而选择利用石英，自然不得不遵循相应的规则。它计划实现金蝉脱壳，摆脱亡灵之躯占用人族身体，那么就需要利用赫兹布阵剥除自己的‘灵’，也需要使用散灵阵为自己开路。】

宁宁轻轻拍了拍靠在她身上的011，随后指尖轻捻抛出两道魔力光丝，魔法阵回应木之力与水之力，立即现形。

011看得瞠目结舌，想起这是宁宁似乎又不足为奇。

宁宁并未发现011起伏不定的心绪，随手拿出一朵碧蓝色的花吹散花瓣，“探到这儿就差不多了。”

“艾丝若小姐，接下来我们要从哪儿开始？”

等待欧尼拉取材料费了些时间，莉亚回来时发现宁宁已经在坐山脚下等她。

宁宁把准备好的吃食递给莉亚，只温声细语让她歇上一会儿。

拂晓将至，稀薄的光亮缓慢划破长夜，为之后的奔劳拉开序幕。

宁宁取出毯子搭在莉亚身上，不料快入眠的她瞬间就被惊醒，发现是宁宁才松下一口气。“艾丝若小姐，对抗天寒地冻于我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早已经不畏惧了。”

宁宁摇摇头，仔细帮她盖好才答上一句无妨。

之后莉亚握住提灯为宁宁照明，宁宁则继续清点欧尼拉送来的材料同时在手稿上写写画画，记录繁复的内容。

列出的单子中有许多种甚是少见，宁宁本以为他会寻个类似的作为代替，谁料他竟一个不差找来了。

“欧尼拉多谢你，辛苦了。”宁宁取出传音石，想了想还是用最为直接的说法答谢。

欧尼拉答得很快，话语间似乎有轻微的笑意，他说：“我可不白忙活，改天请我喝下午茶。”

宁宁应下，之后慰问几句便没再多说只托011给欧尼拉送些东西过去。

等到011返回，二人也休息足够是时候该继续行动。

“寻魂魄，护灵魂，慰‘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