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大佬。”褚柚催促到,“这道题怎么做?”
她把卷子拿起来给视频对面的人看,用笔指着,“看得到吧?”
现在是晚上九点,大多数人都躺床上玩手机了,褚柚还在书桌前与物理奋战。
视频那边是陈楚辞,陈楚辞还有工作要处理,两个人就想了这么一种办法,开着视频,褚柚要是遇到了不会做的题直接问。
距离褚柚摔下楼梯那天已经过了三个星期,时间来到了新年一月半,再过半个月,就是褚柚十八岁的生日。
她生在二月一日,褚柚当时还庆幸还好是二月的头一天不是最后一天,不然要是遇到了二月二十九,那她不得四年才过一次生日。
“好了。”陈楚辞把解题步骤写出来怼到屏幕前让褚柚看,褚柚也不笨,看了两遍就懂了,然后她开始写下一题。
反倒是陈楚辞,看到视频那边奋书疾笔的褚柚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想了想,“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打算?”褚柚从桌前抬起头一脸疑惑看着陈楚辞,“安排学习还是什么?”
“不是。”陈楚辞身体往后靠,“也许,你想出去玩一圈?”
“玩?这个时候吗?”褚柚扬了扬手里的物理试卷,“以前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学校上课,哪里会出去玩。”
但她沉默了几秒,又把头慢慢凑近电脑屏幕,“不过去哪里玩啊?好玩吗?”
陈楚辞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一笑,整张脸显得更生动,“这个时候,我想想,去滑雪好吗?”
“你确定?”褚柚一下子有些兴奋,“就是你知道吗,我属于运动残废型人员,滑雪那玩意,我学了几遍都没学会,后来就不学了。”
“每次摔个狗吃shi,我妈都让我别去丢人。”想到这里,褚柚皱了皱眉,“但是我看别人滑雪好帅啊,真的太酷了。”
“你想去吗?”陈楚辞问了句。
褚柚察觉到了什么,她看向屏幕,“你想邀请我去滑雪?”
陈楚辞点了点头,他没掩饰自己的意图,“想带你出去玩。”
褚柚一瞬间觉得心花怒放。那次在医院,陈楚辞来看她,其实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就是理解到了陈楚辞的意思。
陈楚辞两个月不联系她,其实就是在等她想清楚,想清楚她对陈楚辞究竟是什么感情。
等她能够正视这份感情后,他们才会有下一步。
之前的别扭,好像都不存在了。
“那你想什么时候出去?”褚柚有点雀跃的问道。
“恩,一月底怎么样?”陈楚辞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时间,“玩到二月初,我们再回来?”
褚柚一下子盯住陈楚辞,她眯起眼,“说,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二月初——”
是我的生日。
想帮我过生日吗?
被褚柚看出了自己的意图,陈楚辞也不否认,“我知道二月一号是你的生日。”他也牢牢看向褚柚,“要和我一起过吗?”
被这一瞬间的陈楚辞吸引,褚柚忍的很辛苦才没喊答应,她憋了几秒钟才说,“不行,今年的生日我妈肯定会帮我举办宴会。”
怎么说也是成人礼,戚卿不会允许她和陈楚辞出去玩的。
“要不然一月二十号?玩几天我就回来。”褚柚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出去玩比较好,她自己都没察觉,本来只是陈楚辞的一个提议,她却在一瞬间就上了心。
“你确定要跟我出去玩?”陈楚辞这时候突然打断了褚柚的自言自语,“你想和我一起出去玩吗?和我?”
褚柚这才懂了陈楚辞话里隐藏的含义,她不自觉咬了咬唇,总觉得自己答应下来,有什么事就会变得不一样。
“距离你的生日还有半个月。”陈楚辞没打算今晚就逼褚柚给出答案,“我会来参加你的生日晚宴,到时候给我答案。”
他声音暗哑,褚柚听的有些脸红,她点点头,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故意装作要写题的样子低下头,“到时候再说,我要做物理了。”
陈楚辞也就没再打扰她。
晚上躺床上睡觉,褚柚还忍不住思考今晚陈楚辞对她说的话。
生日宴告诉他答案,那,陈楚辞是准备等她过了生日再带她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黄了,毕竟过了生日,她就满了十八。
褚柚想到这里就觉得不能平静,她在床上滚了几圈,觉得今晚这个觉是没法睡了。
——
时间很快来到褚柚生日前一天,家里已经布置好了,就等明天晚上褚柚的生日宴。
大概因为是成人礼,所以戚卿这次特意搞的很隆重,褚柚看的时候,其实心里有一个想法。
要是两个人的成人礼,这么隆重才正常。
本来应该有一个褚熙的。
吃了晚饭,褚柚陪褚父戚卿看了会儿电视就准备上楼,还没起身,褚父突然说道,“明天也是褚熙的生日。”
戚卿瞟一眼褚父,“你是什么意思?”
看一眼褚柚,褚父有点难以开口,但他最后还是说道,“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吧,她回去许家后,我们一个电话也没给她打过。”
这是实话,褚父也很生气褚熙把褚柚推下楼的做法,所以这次狠下了心把褚熙送回许家反省,这一个月来,真的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只是明天也是褚熙的十八岁成人礼,大女儿要是没找到,你说不过也就算了,可关键是大女儿找到了,电话都不打一个,褚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褚柚没开口,她要是拒绝,也许褚父最终还是会听她的话,但没必要。
拒绝了的话,只会让褚父对褚熙感到愧疚,对她的“铁石心肠”感到不满。
戚卿想了一会儿,她还没开口,客厅里一片安静。
“你想打就打吧。”戚卿对褚父说道,“就在这里打,开扩音,让我听听她是什么情况。”
褚父看了一眼褚柚,见褚柚没拒绝,拿出手机调出许家父母的电话号码。
这次回去,戚卿什么都没让褚熙带,只给褚熙装了几件衣服就送回了许家,褚熙连个手机都没有。
所以褚父特意存了许家父母的手机号。
电话拨过去,响了几声被接起,许母大大咧咧的声音传出来,“谁呀?”
褚父皱了皱眉,“你好,我是褚维远,我找褚熙。”
“褚维远?谁啊?四筒!”许母把手里的麻将扔出去才反应过来褚维远是谁,“哦哦哦,褚——是你啊,小熙的爸爸。”
“是的,是我。”没料到这么晚许母还在打麻将,褚父眉头皱的更深,“褚熙在吗?我想和她说说话。”
“哦哦哦,在的在的。”许母唯唯诺诺应了几声,接着起身去找褚熙,“我这就让她接电话,小熙!小熙!你爸来电话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脚步由远及近,随后许母的手机被人拿过。
褚熙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是褚父后才接起,“爸爸!”
她一开口就是哭腔,好似在许家过的很辛苦。
褚柚不为所动,前面十七年都过来了,现在不过回去一个月,就觉得受不了了?
“小熙,是我,是爸爸。”褚父应了一声,随后才说,“你在许家过的怎么样?吃的饱穿的暖吗?”
戚卿似笑非笑看了褚父一眼,又不是没给许家钱,不至于连个饭都吃不上。
褚父被戚卿看的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继续问道,“有没有被人欺负?”
“...”那边沉默了一下,褚熙才开口,带着颤音,像是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我过的很好,爸爸。我在这边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我。”
褚父一听就心疼了,要是褚熙跟他抱怨,他心里还好受点,但褚熙不抱怨反而安慰他不要担心,他就觉得有些受不住。
“你和妈妈怎么样了?还好吗?天气越来越冷,记得多穿衣服。”褚熙说道,“还有阿柚,阿柚怎么样了?她的伤好了吗?”
听到这里,褚柚翻了个白眼。
“都好,都好。”褚父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小熙啊,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
“生日,不对啊。”褚熙疑惑的声音穿过来,“我的生日不是在六月二——”
说到这里她顿住,像是才反应过来,“不对不对,我的生日是二月一号,爸爸我都忘了。六月二号是以前的生日,许爸爸许妈妈给我订的日子。”
她还笑了两声,“我好傻,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褚熙这么一说,褚柚注意到,本来一脸冷淡的戚卿脸上都有了一丝动容。
自己的大女儿流落在外,过了十七年的苦日子,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都不知道,也从来没在二月一日过过生日。
眼看着马上就能过了,却因为二女儿的原因又回了许家,过不成了。
想到这里,褚柚嗤笑一声,这一声把沉浸在愧疚里的褚父戚卿拉了回来。
褚父尴尬的咳了两声,“那个,小熙啊,明天就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了,爸爸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爸爸。”褚熙脆生生应到,又说,“也祝阿柚生日快乐。”
“好,爸爸会转达给阿柚的。”褚父看了褚柚一眼,褚柚低着头没说话,“明天让许家父母给你买好吃的,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爸爸会打钱给他们。”
“不用了爸爸。”褚熙笑着拒绝,“随便吃点就行了,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买了东西,家里那么多孩子,我也吃不了多少。”
很好,褚柚想到,不过生日,生日当天随便吃点,家里孩子多可能受到欺负,比如被抢食之类的。
看来褚熙回去许家这段时间功力见涨,知道反着来了。
褚柚不想再听,她起身上了楼。她可不想一会儿褚父跟她说要不把褚熙接回来过个生日。
她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