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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欣走到那姑娘身后，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上前搭讪，“一个人？”
对方微微侧目，抬眼看过来。这一眼真是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白欣看的呆住，差点儿忘了呼吸。
“什么事？”她的声音，也柔美动听。
白欣收了收神，笑着说：“看你一个人，能请你喝杯酒吗？”
“马丁尼。”
白欣点点头，转身去吧台点酒。
程潇瑶没想到她俩还聊上了，也就没再盯着。她拿出手机，没有章心怡的消息。
白欣端着酒重新站在那女人身边，还没聊几句，人家的正牌女友推门进来了。
正牌女友神色慌张，穿着一身灰色小西装，应该是刚从公司赶来。她几步走到白欣面前，先看了她一眼，然后去拉那女人的手腕。
“我来接你。”
白欣第一次搭讪就碰上这么尴尬的场面，恨不能变成空气神不知鬼不觉的飞走。
程潇瑶一抬头，看到白欣那边修罗场，动作很快，出现在好友身边，帮她打掩护说：“我在那边，你认错人了吧？”
“啊……不好意思，认错人了。”白欣反应也很快，赶紧顺着程潇瑶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是坐着的当事人不给面子，非要当场戳穿，她拿起酒杯朝白欣笑了笑，说：“谢谢你给我买的马丁尼，我很喜欢。”
急着来救场的程潇瑶离近才发现，这位从天而降的正牌女友不是章心怡的老板覃枫吗？
覃枫显然也认出了她。
“程小姐，你也在？”覃枫还到处看了看，不知是程潇瑶跟白欣认识才说的气话，还是因为员工的女朋友跟别人一起喝酒护犊子，“章心怡呢？她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我还以为她跟你约会去了。”
一提起章心怡，程潇瑶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反应在覃枫看来，更加坐实了程潇瑶“不忠”的猜想。不过覃枫只是随口问问，比起员工的感情，她现在更关心自己的女朋友。
覃枫拉起那女人，说：“你这是喝了多少？”
“一丢丢。”女人捏着手指说。
覃枫正要走，忽然转过身对程潇瑶说：“程小姐要是见到章医生，多安抚安抚她，我感觉她最近状态不好。希望不要因为私事，影响到工作。”
“好，我知道。”程潇瑶点了点头。
两人走远后，白欣长舒一口气，怪程潇瑶不够意思：“你认识她，不早点跟我说她是有主的！”
“我只在接章心怡下班的时候，跟她老板打过几次照面，哪里算认识？更不用说人家的私生活了。”
程潇瑶还在想覃枫的话，章心怡最近心情不好吗？除了喜怒无常之外，她倒没看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难道她遇到什么麻烦了？
作为女朋友，她竟然还没有章心怡的老板心细，程潇瑶有些愧疚。她拿起手机给章心怡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最近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
此时的李京昊正光着脚坐在马路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子，摆弄自己的鞋子。这鞋子完全不适合走路，磨脚还累人。原本计划的晚上十点到家，现在看来时间得翻一倍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李京昊拿起手机一看，潇潇。她这会儿正无助呢，没想到程潇瑶会打电话。酝酿了一个合适的语气后，她按下接听键。
“心怡，你到家了吗？”
李京昊一听到章心怡的名字，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消失。她觉得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连家都回不去完全是章心怡的责任。她不想和平共处，也要提前打声招呼，好让她有个经济准备。
“有事吗？”李京昊没好气的问。
程潇瑶走到酒吧门口，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电话里忽然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程潇瑶仔细听了半天，问：“你还在外面？”
“我……”话未出口，冰凉密集的水从她背后浇过来，李京昊瞬间湿了个透。
李京昊抹了一把脸，一腔怒意冷却下来，她十分平静地对程潇瑶说：“我在勤学路，你能来接我吗？”
程潇瑶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还在想勤学路不是距离游乐场不远吗？她怎么在那个地方？难道是车开到半道没油了？
程潇瑶没时间多想，一边往车跟前走，一边对她说：“你发个定位过来，我马上过去。”
“发不了。”
程潇瑶手停在车门上，愣了下，“为什么？”
李京昊抬眼看过去，眼前一片霓虹闪烁，她淡淡地说：“勤学路有个重庆火锅，我就坐在火锅店对面，你直接来找我吧。我现在好冷，你快点来，来晚了你就直接去人民医院。”
程潇瑶：“……”
李京昊挂了电话。
程潇瑶上了车，对智能导航说：“勤学路，重庆火锅。”
“已为您开启语音导航，距离目的地3.7公里，行驶时间28分钟。”
…
路上堵车，程潇瑶多花了五分钟才上了勤学路。她一路开一路看，好不容易找到重庆火锅店，赶紧在前方掉头。
程潇瑶很快看见马路边上坐着个人。
可怜，弱小，无助。
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嫌弃的躲开她，走出很远后又忍不住回头看。
程潇瑶把车开过去，按了下喇叭，叫章心怡赶紧上车。
李京昊起身的时候，冻的有点腿脚不灵便。在听到程潇瑶的声音那一刻，她如同沐浴圣光般露出苦涩的笑容。
车后座门被拉开，李京昊钻进车里。
程潇瑶感觉到一股冰箱的凉气，赶紧把车里的空调打开。马上就要开春了，这个季节其实不算冷，晚上温度要低些，但还不至于开空调。
“你车呢？”程潇瑶看着后视镜问。
李京昊像只寄人篱下的小狮子，窝在车后座敢怒不敢言地说：“我都说了，开不了。”
“你把车扔在游乐场，明天上班怎么办？”
“打车。”
程潇瑶一听，赶着话头问：“你怎么不打车回去，非要我来接你？”
说完，程潇瑶突然想起下午她跟自己借钱的事。难道她最近的麻烦是钱？
程潇瑶有了点眉目，车上说话也不方便，她就没再继续问，直接把车开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程潇瑶手机响了。她没找到耳机，直接按了车上的接听，白欣的声音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开了腔。
“你跑哪去了？”
程潇瑶这才想起来，她把白欣一个人扔在酒吧跑了，简直是重色轻友。
“我临时有事……忘了跟你说了。”
白欣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听到程潇瑶有事，也没深究，反而还关心她：“不要紧吧？”
程潇瑶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窝在后面的章心怡，“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有事跟我说，先挂了。”
“你也早点回家！”
…
电话挂断后，李京昊才挪动着身体，阴阳怪气地说：“谁这么关心你啊？”
“邻居，我跟你说过的。”
“还是邻居呢！”李京昊在心里笑话章心怡，怪不得她哄程潇瑶的办法不奏效，原来人家找隔壁老王去了。
程潇瑶听出她话里有话，赶忙解释说：“她是直的。”
李京昊听到程潇瑶小心翼翼地跟自己解释，没来由的高兴起来。她躺在后座上，翘着二郎腿，温暖的空调风已经把她的衣服吹干，她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还没吃饭呢。”李京昊说。
程潇瑶问：“你想吃什么？”
“怎么不得四菜一汤？我刚才淋了水，恐怕要生病。”
“淋水？”程潇瑶侧了下身子，难怪刚才她一上车，就闻到一股湿漉漉的味道。
再联想刚才手机里的洒水车声……
程潇瑶不由地加快车速。
…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李京昊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说：“你把我带哪儿了？”
“我家。你不是来过吗？”程潇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会发烧了吧？
李京昊躲了一下，说：“你家就你家吧。”她走在前面，按下电梯键。
借着灯光，程潇瑶才发现她的发丝贴在脸上，衣服也皱了，像只被吹了半干的落汤鸡。
两人一到家，程潇瑶赶紧去卧室给她拿衣服和毛巾，推着她往浴室走，说：“你先去洗澡，我给你做饭。熬个姜汤，防止感冒！”
李京昊靠在浴室门上，皱着眉，“姜汤是用姜做的？”
“不然呢？”
“我不爱吃姜。”李京昊挑剔道。
程潇瑶不记得她有这个忌口，上次蒸鱼的时候还是章心怡提醒她，切点姜丝。怎么一转眼，口味就变了？
“那我给你煮个酸辣汤？”
“我也不吃辣。”
程潇瑶有点儿冒火，不吃辣以前的火锅都吃进狗肚子里了？
她耐着性子问：“那你喝什么？”
李京昊想了半天，“西湖牛肉羹吧。”
大晚上我特么上哪儿给你整牛肉！
“不会做。”
李京昊哦了一声，“那就做个蛋花汤吧。”说完，就进浴室了。
程潇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