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男人是理性的,而女人是感性的。
所以,才会有所谓的砖家敢那么独断的说,女生没有绝对的异性恋,女生只有双性恋和同性恋。因为女生这种生物真的是太简单了。
谁对她好,而这个人恰巧是她有好感的,那么女生才不会在乎性别这种东西。
而好感,这种东西真的是来得太轻而易举了。
为什么这么说?林故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她对我有好感是因为什么?因为她在那个傍晚回家的途中,想起给一个陌生的人打电话,结果没想到这个陌生的人接了她的电话,同她攀谈。她觉得高兴,所以来了好感。
我自然对她也是有好感的,她年轻、有活力、充满让人觉得开心的因子,领着她走在街上的时候,都觉得空气中的浮沉好像变成了氧气泡泡漫天飘。
但也仅此而已。
我不想面对她对于我的渴求、依恋,这让我想要逃离。
所以,在她向我叙述这些逐渐铺开的事态的时候,她期望我能给予她回复,而我只知道一直回避,从来不肯正面回答什么。
关于这个,我给我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支点,我离她太远了,我没办法帮助她什么,我现在不过只是一个距离她几千里的一个仅仅靠着电流进行联系的陌路人罢了。
林故告诉我,那男生还是继续纠缠她,甚至于每次趁着她下晚自习的时候,说要送她。她心里有阴影,不敢再走那条后山的路,每天宁肯绕着篮球场回寝室。
男生的女朋友是附近商学院的,听到风言风语,扬言要来找林故麻烦。林故义正辞严地告诉那男生,自己不喜欢他,请求他不要纠缠自己,男生又开始摆出一副大家只是同学,我自己也有女朋友,我根本不喜欢你的态度。这基本上让所有的矛头都瞬间指向了林故。
林故给我发了很多微信截图,都是那男的发给她的。那男生确实很有心计,话里话外都是约着林故出去玩的消息,并不透露什么所谓的喜欢之类的话,但言语之间却又偏偏满满都是暗示。
我给她说,你可以删除,拉黑,或者是直接装作看不见。一个方法不行就多个。
林故说不行,那男生是班上的班长,很多事情都要通过他。
确实是这么个理,大学就这样,随便一点事情,传话筒似的。
我又说,那就公事公办,其余一切都不理。
林故说好。
但是收效甚微,男生还是依旧软磨硬泡。我考虑得太简单,毕竟林故和那男生是一个班的,现实生活中能碰到的机会远比在微信□□上接触来得多了。
后来,那男生得寸进尺,话里话外已经开始充斥了接近赤/裸的**。
他告诉林故,周末的时候是不是寝室里面就她一个人,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送水什么的。
说实话,我看到这些的时候,指尖都是僵硬的。
纵使他不一定有胆量在林故拒绝的情况下强硬地去女生寝室,但是我敢肯定,这话肯定会给林故带来不小的惊惧。
林故给我发消息,【阿姨,你不用担心,我根本没有理他,我周末回家就可以了。】
我盯着这个消息看了很久,指尖一直按在输入法上,却不知道该回复她什么。
过了很久,我回她,【好。】
·
我该怎么办呢?我要对她如何呢?
这个问题一直持续到我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出了机场,驱车来到她的学校,站在她的教室门口的时候,我都还未思考出来。
有时候林故和我打微信视频的时候,我穿得简单,就是普通的吊带,运动裤,但是林故看了觉得喜欢,一直夸我这么穿好看,很青春、很靓丽。
她又会特意解释,并不是说我老,只是我这样看着好年轻,好好看。
这是林故的原话。
彼时已经是九月中,艳阳天,墨镜都挡不住的那种刺眼阳光。
这一身再为合适不过。
我所有的行李都放在酒店,只带了一点现金,手机和一根有线耳机,白色的,松松垮垮地挂在我的脖子上。
在此之前,为了方便联络,林故将自己的所有的课程表都拍了发给我,上面也标注了她上大课的教室。她告诉我,如果我想她了,可以在她下课的时候给她消息,上课她会好好听课,不会玩手机的。
还记得吗,刚认识的时候,我说过,我应该告诉她要好好学习,但是我没有立场。后来依旧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立场,但是偶尔说了那么一句。
而她回复我的,表示她是放在心里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一次主动联系过她。
我并没有告诉过她我要过来,这是林故周五最后的一节课,在大教室里面,很多人,粗粗一扫,一百多个人是肯定有的,很嘈杂,我一时找不到她在什么位置。
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兜里,抬眼往乌压压的人头看过去,有人注意到了我,都往我这边看过来。
这时,靠里那一排大概位于三分之二的位置,有人猛然站起身,在一众坐着的人里,实在太突兀了,我不想注意到都困难。
她像是要叫我,我不确定,因为惊呼的第一个单音和她对我的称谓,都是同一个口型。她嘴巴张成一个喔型,紧接着,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大,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的样子。
她在笑,尽管林故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我肯定,她确实是在对着我笑。
她几乎就像是林间的小鹿一般朝我奔来。大课室是阶梯教室,而此时,我在最低一层,她往下,逆着所有端坐的,窃语的人群,朝我而来。
林故扑倒我的怀里,我出于本能去接住她。
“嗯?”她低头埋在我的肩窝里面,“阿姨你怎么来了?”
她丝毫不在意自己同学的目光。
也是,为什么要在意?!
她两手握住我的肩膀,高兴得蹦跶了几下,“是来看我的吗?你是来看我的吧!”后一句语气已成肯定。
我并没有说什么,对她笑了笑。
她将我揣在兜里的手拉出来,握住我的手腕骨,拉着我踏上阶梯,往她的位置过去,“我只有这节课了。”
“我知道,我可以待在里面吗?”当然可以,我知道这是肯定的。只是我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所以,就只能这样说了。
“当然可以!”她如我所想的那般告诉我,“我们高数课老师很好的,几乎都不点名。”
她的很多同学都在看我,我不确定我在这群人里面到底算不算突兀的存在。毕竟,这群人当中也有成熟的脸庞,我也确定,我今天这身,确实看不出我本来的年纪。
好吧,我确实是这样的,不太想让人可以一眼看出我的年龄,所以我选择了相对可以隐藏的穿搭。
事实上,林故同学的反应,让我肯定了,我的穿搭确实不赖。
至少,明面上,我看不出来区别于这个群体。
但我看着他们,看着那些人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依旧觉得出画。
我婉拒了林故的要求,“我在外面等你下课。”高数什么的,太让人头疼了,即使我早已度过了这段日子,我还是觉得头疼。
林故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放开了我的手,甜甜地笑,“好。”
于是我就退出这个地方。
此刻外面的太阳是很大的,楼下有凉亭,我走过去乘凉,不远处有个小超市。我估摸着时间,在林故下课之前,且又保证能够保持不化的情况下,去买了两根冰糕。
再次回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下课铃正好响起。
林故的高数老师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是个女的,走出门的时候,正好对上我的视线,我对她一笑,她对我点点头。林故蹦跶着出来了,拉着我的胳膊,我把冰糕递给她。
她接过,我感觉有人在看我,于是我就看过去。我一向这样,如果有人看我,那么我势必会回看过去,如果对方移开了视线,那么我自是不必在继续。
当然,现在的情况不对,我确保我此刻的姿态是轻松且挺直的,我回看过去,那人很快就败下阵来了。只是那看过来的视线,却不止一个。
突兀?
这个词再次冒出来。
这时候林故拉起我的手,“走吧。”还兼带小幅度地晃动着我的胳膊。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我望着不远处的楼梯,和她一起离开。
路上的时候,她吃着我给她的冰糕,偶尔遇到一些学生。大学就是这样,课程稀稀松松的,很难出现像高中那样集体下课,人头攒动的情况。
林故一路上很兴奋,“那阿姨你来看我,那我还要回家吗?”
我反问,“我来了你还回什么家?”
“好……”她拖着长音,舔着雪糕棒,“那我就不回家了。”
她没有带着我绕篮球场,走的是那条山道,走着走着,林故就开始跺脚,“阿姨,我跟说,那男的真的是个大奇葩,你知道吗?他就在这儿,就在这儿拦着我。”她手在地上一阵比划。
接着,她拿过我手里的雪糕棒,和自己的一起丢在垃圾桶里面了。
“然后呢?”
“我都给你说过了。”林故回忆着,微微皱着眉,有些不悦,然后她想起什么,表情由不悦变得生气了,“阿姨你知道吗,他还抢我手机,就在这里。”她走到栏杆边。
我也走过去,往下看了看,大概两米多高的距离,下面都是一些碎草丛。
林故伸手指了指栏杆下面,“他抢我的手机,然后说我如果不答应当他的女朋友的话,就把我的手机给扔下去!”
“有病!”
“嗯嗯嗯。”林故疯狂点头附和,“我也觉得他有病!艹!”
她骂了句脏话。
然后慢慢地眼珠子里面噙满了水光。
我过去看她,伸手抚上她的眼尾。
林故有些难为情,偏过头。
我放开她,往前走,然后微微低了点身子,“上来。”
“嗯?”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林故那略微不解的小眼神是什么样子。
我双手往后放,“我背你。”
“哈哈……”我听到一连串的笑音,以及和那笑声重叠在一起的一连串细碎的步子,然后她朝我的背上撞来。
我轻巧地勾过她的双腿,她就势揽住我的脖子。
我感受到她的头发蹭在我的脸侧,我没说什么,感觉到林故有些开心,就这么背着她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