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医生（综英美） 第97章 拉瑞·劳尔顿

拉瑞·劳尔顿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自从得知了纽约最高法院针对桑德斯·菲尔德的庭审会现场被破坏，纽约最高法院还被疫医教团占领的消息后，他的心绪就一直不大宁静。昨天晚上他就在床上躺了一宿，愣是没能睡着。只要他一闭上眼，就会莫名地听到乌鸦那“嘎嘎嘎”的怪叫声；但当他睁开眼时，乌鸦的叫声又会瞬间消失……他被这么折磨了一晚上，今早他就到詹妮弗的住处查看了下情况，但他的发现却让他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詹妮弗·切里斯失踪了。这个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屋里的桌椅锅碗都完好无损，门窗也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但人偏偏就是如蒸发了一般找不到一点踪迹。

拉瑞害怕了。为此，今天本来打算歇息歇息的他特意赶到了纽约市警察总署。这里是全纽约警卫力量最强的地方之一，无论桑德斯·菲尔德是否要对他做些什么……他想，这么多警察在这里，对方总之是不敢随便乱来的。

……

真的不敢乱来吗？

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拉瑞的脑中不停地闪现过几个月前亚当·古德温和艾德·福门两位警员在他眼前活生生被爆头的场景，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在当时不仅贱到了他脸上，更深深溅进了他的脑海中。莫大的恐惧几乎笼罩了他，求生的本能使得他在桑德斯·菲尔德一事的处理上完全偏离了过往公正公开的作风。他不仅辜负了沃德尔警官的信任，将对方辛苦调查来的线索付之一炬，更亲手将索菲亚·罗兰一案的嫌犯詹妮弗·切里斯推上了道德的高台，希望借此来与邪恶的桑德斯·菲尔德对抗，毕竟詹妮弗曾经亲手杀死了对方的亲人却能全身而退……

可是，现在，詹妮弗·切里斯去哪里了呢？

拉瑞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只能强撑着头皮僵硬地坐在办公室里，刻意地摆出一副运筹幄的模样，继续欺瞒着认真的下属们，比如唐温华……这个已经瘸了腿的女人绝对是察觉到了什么，这几日三天两头地往他这里跑，张口闭口就是桑德斯·菲尔德和斯蒂文·菲尔德这对变态的父子，今天更是破天荒地聊到了索菲亚·罗兰一案和曾经负责调查此案的沃德尔警官。总之，俩人的对话最后不欢而散。

拉瑞·劳尔顿不安地抖了抖身体。现下，已经是正午19：15，正是晚餐的时间。但他根本不敢从办公室里走出去，所以只好委托局里的警员去餐馆时帮他带一份回来。他委托的是戴芮拉警员。

他又在局里惴惴不安地坐了会儿，伴随着一阵井然有序的敲门声，戴芮拉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劳尔顿局长，你在里面吗？”

“在！”拉瑞应声道，“我在！快进来吧！”

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戴芮拉竟然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闻着浓烈的饭香味，拉瑞也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不少。他看着满满当当的餐车，笑着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饭回来？”

“因为还有很多人委托我帮忙带饭，劳尔顿局长。”戴芮拉解释道，把餐车推到了拉瑞身前。“你先选择你想要的饭菜吧，这里种类比较多，什么汉堡薯条，中餐日料，意大利面……都有。”

“随便给我一份就好。”拉瑞说，“不用这么麻烦。”

“是吗？”戴芮拉边说边从餐车上飞快地取下了一盒餐盒，递到了拉瑞手中。“那就尝尝这个吧，劳尔顿局长。这是您的特别大餐。”

“特别大餐？”拉瑞疑惑地看向戴芮拉，正对上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是啊，特别大餐。”戴芮拉笑盈盈道，“因为劳尔顿局长您最近特别辛苦，所以我们全局的人对你说一声谢谢。这份特别大餐就是我们为您准备的谢礼。”

“原来是这样……”拉瑞欣慰地跟着笑道，“我不辛苦。最近还是你们更辛苦，疫医教团和桑德斯·菲尔德的事还是要麻烦你们多多调查。”

“您谦虚了。”戴芮拉说，“那就请劳尔顿局长慢慢享用晚餐，我先出去了。”

“好的。”拉瑞点点头，“今早森林山的事让莱托去调查吧，你们先休息休息。”

“嗯。”戴芮拉说着，推着餐车离开了办公室。拉瑞把门重新关上后，便坐在桌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餐盒。一瞬间，香味扑鼻而来。拉瑞简单地用湿纸巾擦拭了下手，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在餐盒里的饭快要见底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戴芮拉的声音：“劳尔顿局长，你在办公室里吗？”

“在的，在的。”拉瑞把嘴里的饭匆忙咽了下去。“门没有锁，你可以直接进来的，戴芮拉。”

“好的，劳尔顿局长。”

戴芮拉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拉瑞抬眼看去，只见戴芮拉手中正提着一袋饭盒。

“又有什么事，戴芮拉警员？”

“劳尔顿局长，这是你要的午餐。”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拉瑞猛地住了嘴，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什么叫‘又’？我这不是刚过来吗，劳尔顿局长。”戴芮拉显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而是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桌前的餐盒上。“原来刚刚已经有人进来送过饭了……劳尔顿局长，你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我这岂不是又浪费了时间又白花了十几块大洋？”

戴芮拉一边说一边朝他走来。拉瑞的手脚却随着对方的靠近一点点变得冰凉。他的耳边戴芮拉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这饭局长你要不也吃了吧，就当加餐好了——另外，森林山居民消失一事我们已经查到了，是神盾局的人把他们接走了，至于原因可能和疫医教团有关……”

拉瑞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他低下头去，目光死死地盯着桌前已经被一扫而空的饭盒，恍惚间好像看到饭盒里蹦出了一颗带血丝的眼珠子，接着是第二颗……然后，空空如也的饭盒竟然如同魔术帽般不断地蹦出些奇怪的东西，比如碎掉的牙齿，跳动的心脏，带血的耳朵……最后，白花花血淋淋的肠子如同狂奔的蛇般从饭盒中冲出，拉瑞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被饭盒中突然喷出的血柱糊了一脸。

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刹那间安静了。

拉瑞看着在一旁被吓到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戴芮拉，强撑着苦笑了一下，下一刻便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后脑勺，按着他朝桌面狠狠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