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市今日重大新闻——
恶名远扬的小丑杰克·内皮尔从阿卡姆疯人院出逃了,不仅如此,还有一批同样凶名在外的精神病患者跟着逃出了疯人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虽然社会各界的人士每次都在要求加强阿卡姆疯人院的安保设施,政府部门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总是收效甚微,像“越狱”这种事还是屡见不鲜。尤其是小丑,从阿卡姆疯人院里出逃对他来说简直像是一日三餐那般平常,也没人知道具体的原因。
据悉,这次小丑出逃使用的工具是他早年的拿手作品——经过改良的笑气。在阿卡姆疯人院一周一次的休息娱乐时间段,他用这类化学气体几乎填充了整个阿卡姆的休息厅。这直接导致了休息厅内15名病人的昏厥和1名病人的死亡。不仅如此,他还借此机会破坏了阿卡姆疯人院的工作系统,这使得整个阿卡姆疯人院陷入了空前的混乱,并间接导致了11名阿卡姆工作人员的死亡,其中包括事发时正在休息厅旁的厨房工作的卢娜·格威尔。
和他以往的出逃一样,他这次的出逃仍然是迷雾重重。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把笑气这东西藏在身上的,事后警务人员前去调查时发现在其出逃前六天的时间里的监控录像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很难被还原。而录像被损毁的时间,恰巧是前段时间在纽约市大开杀戒的疫医教团的统治者,桑德斯·菲尔德被送入阿卡姆疯人院的时间。有专家推测,或许小丑这次的出逃和其有着很大的联系。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事发后这位同样臭名昭著的极端犯罪分子却并没有和小丑一起从阿卡姆疯人院离开,相反,他像个普通人一般在笑气的作用下陷入了长时间的昏厥。时至今日,仍没有转醒的迹象。而明日,纽约最高法院将要正式举行对其在7月22号率领疫医教团在纽约布鲁克林区屠杀一事的庭审。此事是否会影响明日的庭审宣判?这已经成为了社会各界人士最为观心的话题之一。
……
詹妮弗收起了新闻报纸。
又一次,她看见了那个令人生厌的名字。
桑德斯·菲尔德。
这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啊,那是哪个警局来着?记不起了。
她还记得在几个月前在警局里这个男人的模样,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恨不能将她撕碎,咬碎——哦,多可笑,明明该充满仇恨的是她才对,他杀了她的小比尔,有什么资格这么看着她?哪怕是最后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发了疯,她也坚信着,正义最后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桑德斯·菲尔德失控以后,媒体开始把她塑造成一个英勇无畏,与恶魔斗智斗勇的英雄母亲,原因是她曾经亲手结果了桑德斯的婶婶米歇尔·罗兰的生命。
虽然媒体给出的行为动机和她的真实动机有很大出入,但没关系,当初知道真相的人基本死了个干净。更何况,大众需要一个慰籍。
而在大众因为桑德斯·菲尔德患有精神病而暂时转移至哥谭阿卡姆疯人院而感到不满,愤怒的时候,她的出现,无疑是一剂良药,刚好填补了大众的需求。
只能说,她注定站在舆论的金字塔尖。
至于桑德斯·菲尔德?哼,疯子就是疯子。杀了她的小比尔不谈,还要去把纽约那么多家庭搞得家毁人亡。这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她不过是把他那层虚伪的面孔撕了下来,让他露出了真面目而已。
老实讲,她其实并不操心对方在明天的庭审到来前是否一直没有苏醒。因为不管他醒来与否,庭审结果都不会变。这得多亏了这段时间媒体给她的宣传 ,她现在好歹也算是挤入了上流社会,拥有了很大的影响力。在7月22日疫医教团一事里的受害者及其家属将她视作精神偶像,使得政府也不得不向她透露一点消息——比如庭审的结果,这是一个已经板上钉钉的事。纽约最高法院已经决定判决桑德斯·菲尔德死刑,为了确保结果,他们甚至都没有给其请辩护律师。不仅如此,他们还准备在庭审现场完成处刑,以此来平息民众的怒火。
这简直是历史上的大破例。
但这些都是桑德斯他应得的。
所以她看这些新闻,仅仅只是想要看看对方的惨状罢了。毕竟是杀了她的小比尔的人,他越痛苦,她才越开心。连明天的庭审会,她也做好了亲临现场的准备。她要在庭审会上痛诉他的罪行,并且要亲眼见证他被大众唾弃,辱骂,最后再在叫好声中被子弹打成筛子!那个画面,她只是想一想都会激动到痛哭流涕!
因为她的小比尔,终于可以瞑目了!
……
“詹妮弗女士,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的思绪终于被拉回了现实。
“听得见,唐警官,您继续说。”
她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努力摆出了笑脸。唐温华,这个瘸了腿的女人或许察觉到了什么,这俩天经常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疫医教团袭击纽约之前的事,而且一次比一次尖锐。
“我看媒体报道说,你曾在卧病时发现了隔壁的米歇尔·罗兰的异常,并怀疑她和疫医教团有联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去寻求警方的帮助?”
“唐警官这话的意思是…怀疑这一切都是我杜撰的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詹妮弗女士。只是如果你能今早把你发现的异常告诉给我们,或许我们可以尽可能地减少纽约在疫医教团袭击中的伤亡。”
“那时我并不知道疫医教团是那么邪恶可怕的超自然势力,我以为他们很善良。”詹妮弗解释道,“7.22在纽约发生的惨案也并不是我希望看见的,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会把消息告知给你们的。”
“但你没有报警。”唐温华说着,拿出了一份文件摆在了桌上。“我没有查询到你的报警记录,詹妮弗女士。你的孩子的去世时间明明距离疫医教团在纽约市的袭击有足足半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我没有查询到你的报警记录。但在你孩子去世的第三天,我却查到了米歇尔的死亡报告。而更古怪的是,这恰好发生在我前往你所在医院的第二天……詹妮弗·切里斯,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
詹妮弗没吭声。
房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唐温华自进屋起就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照片,那上面是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对着镜头咧着笑容,但却感觉不到任何笑意,甚至还隐隐有些阴冷。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唐警官。”
在房内的空气几乎快要凝滞的时候,在她对面的詹妮弗终于出了声。
“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尤其是在经历了7.22那天的血灾后,那些事我更记不清了。或许我当时有其它的顾虑吧。”
她说着说着,挤出了一个并不温暖的笑容。这和她身后照片上的男孩的表情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这种别扭的感觉,在唐温华与其接触的这俩日里一直似有似无地包裹着她。
这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前天晚上收到的匿名信件。在这封没有署名的信里,特别提到了詹妮弗·切里斯这个人的不可信,并且指出了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所叙述的文本的漏洞。她最初只是对信上的内容表示怀疑,但随着和詹妮弗的接触,她反而逐渐开始相信了信上的言论。
因为詹妮弗的表现真的太可疑了。
媒体说她发现了疫医教团的阴谋,但疫医教团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她从来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媒体说她勇斗疫医教团,并在屠杀中幸存,但她的描述却一直没有一个统一答案,且她对搏斗的过程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描绘。她们聊的越多,唐温华心中的疑虑就越多。尤其是在亲耳听到詹妮弗说她和桑德斯·菲尔德的初遇时,她的心中更是激起了千层浪。
因为从她查找到的信息来看,倘若詹妮弗在这个地方没有说谎的话,她和桑德斯的首次相遇是在米歇尔离世之后。如果是这样,那詹妮弗是如何在并未见过桑德斯·菲尔德的情况下就笃定其是疫医教团中的人,并因此杀死了与其有联系的米歇尔·罗兰的呢?
见实在从詹妮弗身上问不出什么,唐温华礼貌地笑笑后就离开了这间被7.22遇难者合力捐赠给对方的房子。出门时,天空灰蒙蒙的,似是要下雨。
“你感觉她有没有问题?”
等离远了一些,她忍不住向着身后负责帮忙推轮椅的小警员抛出了疑问。但往日里总是有问必答的警员今天像变了人似的格外得沉默,她的话语落地了好一会儿也迟迟没有等来一个回应。
“欧丽亚?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
唤作欧丽亚的警员仍然没有出声。
但她身下的轮椅的速度却逐渐变得越来越快,剧烈的颠簸甚至使她不得不抓紧轮椅两侧的扶手。而在她的前方不远处,赫然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
“欧丽亚,你怎么回事!快停下来!”
眼看着就要冲到马路中央,她终于叫出了声来。这一回,她听见了欧丽亚的声音,但却不是来自近在咫尺的身后,而是更远一点的地方——
“警长!你怎么跑到马路边上去了?”
“……”
她猛地回头,这才惊讶地发现欧丽亚正刚刚从詹妮弗的家中走出来。
“我刚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就看不见你了。警长,你是怎么一个人跑去那里的?”
“我……我……”
她有些后怕地环顾了圈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了马路对面不远处的一间破败不堪的警局身上。
“这是在疫医教团一事中被摧毁的警局之一,我的好友贝蒂·卡兰曾经在这儿工作。”欧丽亚叹道。“我来时都没想到,原来离这儿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