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医生（综英美） 第52章 霍华德

托尼史塔克与冬兵的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

但是天依然是那么黑，整条街道上依然看不见多余的行人，甚至就连早就该闻讯而来的警车都没有。

托尼史塔克已经感觉到了一丝疲惫，这不是来自于□□，而是来自于精神上。

无论他把冬兵打倒了多少次，对方都会像一只顽强的小强般重新站起来，然后挥舞着武器，朝着霍华德·史塔克夫妇冲去，势必要将他们杀死。而在此期间，冬兵甚至就没理会过托尼·史塔克，即使他把托尼打倒在地，也不会下狠手，而是会马上转移目标，直冲霍华德史塔克而去，就像是永远不会感到累一般。

这就是九头蛇的人形兵器吗？没有感情，没有自主意识，没有□□和精神的影响，就像一台永不报废的，只会执行任务的机器。

再又一次用镭射激光将冬兵击倒，然后又眼睁睁看着冬兵重新站起来的托尼史塔克忍不住了，他回头几乎是对霍华德·史塔克怒吼着说：“你为什么还愣在这里？你为什么还不跑？”

“因为我不能忍受看着一个前来救我的英雄被敌人杀死，我需要看看，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可以提供帮助……”

“我根本就不需要帮助!你现在赶紧离开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那你怎么办？”

霍华德史塔克问。

“我不需要别人来替我担心。倒是你，去好好想想你的孩子，你的妻子，他们才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

冬兵的振金手臂猛地朝托尼的面门砸来，被堪堪抵挡住，可下一秒，托尼就感觉自己腹部一痛，不可控制地后退了几步。

随后，冬兵猛地跳到了霍华德史塔克身前，眼瞅着就要将霍华德杀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托尼抬手直接对准冬兵发射了一发掌心炮。

但已经太迟了，在掌心炮打在冬兵身上的前一秒，那锋利的刀已经刺入了霍华德史塔克的身体里……

当冬兵被炮弹击飞出去之后，

映入托尼眼中的第一幕就是霍华德已经染上了血红色的外服。在托尼的目光里，霍华德史塔克慢慢跪倒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血。

托尼感觉自己脑中有什么弦断掉了。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底燃烧，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眼看任务完成的冬兵收回刀刃，看了托尼一眼，也没恋战，直接遁入了黑暗中，飞快地逃离现场。

托尼下意识地就要追过去。

“别追了，孩子。”

霍华德史塔克虚弱的声音传进了托尼的耳朵。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该让这件事成为你人生中的痛点，你需要学会放手。”

……

托尼怔住了。

智商高如他，怎么会听不懂霍华德史塔克的意思。他呆愣在原地，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究竟要干什么，他缓了好半天，才慢慢转过头

将头盔收回，露出脸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华德史塔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这一切。”

“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看见你出现的那一刻。” 霍华德史塔克说，他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这种虚弱也被他带到了声音里。

“你的这身机甲，和我研发出来的那套机甲外观上的大体构造实在太相似了……”

“我不关心你是如何看出来我的身份的。我只想问，你明明已经知道我是谁，那么你就很清楚我为什么会拼了命地阻止刚刚那个人——你为什么不走？？告诉我!”

托尼大吼道。他感觉自己的情绪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激动过。眼眶已经湿润了，但托尼清楚，这不是因为他悲伤，而是因为他愤怒。

一团难以言说的怒火燃烧在心头，还掺杂了一些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苦涩。

“这都是既定的事实呐，你没必要这么执迷于此，你应该向前看，孩子。你拥有的未来远比我们能给你的好得多，我们也不该成为你前进路上的阻力……”

“够了!”托尼打断了霍华德史塔克的话。“你算是在为我着想？你以为这样子你就算一个好父亲了吗？!”

“我没有……”

“我小时候——在最需要来自一个家庭的爱的时候，在其他小孩都被父母带着出去玩的时候……你在哪里？？”

托尼不自觉地流下了一滴泪。

他很快察觉过来，立马将头盔重新戴上，遮住了整张脸，让眼前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

“抱歉。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如果可以，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自我检讨。”托尼又一次打断了霍华德史塔克的话，他径自越过了霍华德，没有再看他的父亲一眼，准备朝着不远处的黑暗行进。

“你要去干什么？”霍华德问。

“报仇。”托尼头都没回，但是在走出几步后，他还是停下了脚步。“不过我希望你清楚——我报仇，才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会再管了。”

听到这话的霍华德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打不过他的，也追不上他……”霍华德说。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托尼继续向着黑夜深处前进。“但是你们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现在让我来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有托尼史塔克完不成的事。”

“……这只是个幻境，托尼。”

霍华德说，“这只是个幻境，就算你追上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想说什么？想告诉我这即使是在幻境里我也什么都做不了？”托尼顿了顿，红着眼向霍华德质问道。“既然这是在幻境里，那我肯定要把我现实中没有完成的事做到，比如去狠狠抽那家伙的屁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放下……我没有多少时间了。”霍华德有气无力地说。

听到这话，托尼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之前的愤怒仿佛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他转过身，违背了之前亲口说下的不再去管霍华德的话，情绪复杂地问：“为什么会没有多少时间？既然是我的幻境，我就可以通过脑内想象做到我想要做的一切事。这毕竟也只是我的意识的一部分……”

“但这不是你的幻境啊。”霍华德打断了托尼的话，“这是另一个人的，他用你的意识蒙骗了你，想要将你永远困在这里。于是他创造出了我来作为诱饵。”说到后面，霍华德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你主动放弃逃跑，也只是为了让我赶紧脱离幻境？”托尼脑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那创造这个幻境的人一下子就在他心中有了答案。可是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既然是那个不敢露脸的家伙创造的，为什么会选择帮我？”

霍华德闻言，轻轻抬手指向了托尼。“你身上有什么力量很强大的东西，它让我短暂拥有了自我的意识……”

东西？

托尼猛地想到了那颗今天才被自己从神盾局里带出来的那颗闪着耀眼光芒的灵魂宝石，这是块来自于浩瀚宇宙的神秘石头，据说拥有极其强大的能力，是靠牺牲所爱之人换来的。

不过有一点问题，那就是根本没人知道灵魂宝石的用途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个？

托尼如此想，所以想询问下霍华德史塔克，但是霍华德已经撑不住了，他吐出了一口血，然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托尼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把霍华德搀扶起来，然后想要找寻附近的医院。但是霍华德阻止了他：“你忘记了，我给你说了。这是个幻境。只有我死了，你才能从中解脱……”

“我知道。”托尼说。“所以呢？即使这样，也依然改变不了——你是一个糟糕透顶的父亲的事实。而且 ，我说过了既然这是在幻境里，那么我就绝对不会允许发生我不愿意发生的事。”

托尼说完后，也没管霍华德如何反抗——或者说现在霍华德根本就反抗不了——一把将其背在了身上，一路朝着史塔克企业大厦飞去。

还有时间，托尼想。他还可以叫史塔克家族的私人医生过来。史塔克家的私人医生可都是这世界上最好的……

霍华德趴在托尼的肩上，沉重的睡意已经由无形化为有形，灌入了他的眼皮。他呼出的气越来越弱，却还是在劝说着托尼：“孩子，你做的够好的了，停下来吧。”

“我要有你现在这功夫，我就会乖乖闭嘴然后等待医生给自己治疗，而不是在这像个蠢蛋一样喋喋不休——而且你最好给我抓紧了!”

……

耳边是呼啸的风。

霍华德最终没有再说些什么。他缓缓闭上了眼，靠在冰凉而温暖的机械战甲上，这情景让霍华德不经意间想起了很久之前。

那个时候，他也这么背着托尼，在自家后院里玩耍过。现在这一刻，俩人的角色完全颠倒过来了。

他的孩子，会让他引以为傲的，他早就知道……

这条路像是没有一个头。

托尼飞了好一阵，居然还是只在这条路上徘徊。而且他看见了冬兵，这家伙就冷冷地在一旁看着，既没有之前那漫天的杀意，也没有一点恐惧，就像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般，看着托尼背着霍华德在这条路上转圈圈。

托尼倒是很想把他好好揍一顿，但是背上的霍华德那正在流逝的生命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时间一点一点走。

最后，背上的人儿终于还是没了呼吸。

在第n次途经冬兵身边，托尼终于还是注意到了这个事实。他一时有些怔愣，但接着是愤怒，可当他的掌心炮穿过冬兵的身体，整个世界已经裂出肉眼可见的缝隙后，托尼又回归到了平静。

现实就是这样。

过去的已经过去，他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了。

但是过去教会了他重要的一课。

那就是他绝对不愿意再去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远离自己了。

虚幻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主舞台重新交给了现实。托尼看见漫天的乌鸦下，娜塔莎正站在一所警局前，担忧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娜塔莎问。“我以为你会沉迷在里面很长时间。”

“你以为我是谁？这不过就雕虫小技，哪能困得住我？”托尼看似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倒是你能第一个出来，这让我有些没想到。所以说说吧，你在幻境里遇到了谁？”

“一个故人。”娜塔莎说。

“哦，那就巧了。我也遇见了一个故人。”

“我那位死掉了。”

“我幻境里的那位也死了。”

“我亲手杀的他。”

“我也亲手……哦等等。”托尼说，“看来果然还是你们女人更狠。”

娜塔莎没有回这句话，她看了看远处天边的乌鸦，换了个话题：“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家伙？”

“不知道，可能会交给国家。但在那之前，我肯定要和他清算一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