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祝夏,小姑娘大概也没想到会遇见他,休闲帽檐下一双黑眼睛微微圆睁,惊讶得非常明显。
到底是年轻,情绪藏不住。
而相比较祝夏,傅承限的情绪只在眼底一闪而过,他坐在角落,周身云淡风轻。
有人上前打招呼,他淡淡收回目光,侧过头和那人说话。
整个人表现的宛若没看见祝夏一般。
祝夏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现在被男人轻描淡写扫了一眼,脑袋里瞬间大写四个字:
卧槽无情!
同等冷漠地也收回了目光,恰时季秦淮微微收颔,低声询问:“怎么了?”
祝夏摇头,“没事。”她主动问:“你不要和主人打声招呼么?”
季秦淮挑眉,看着祝夏说:“主人还没出现。”
他眼角的笑很明显,春风一般拂过祝夏的心尖。心里所有的猜测顿时落了地,祝夏回看一眼,笑着将目光落在满场跑的两个小孩身上,“应该已经出现了吧。”
季秦淮不得不说:“祝夏,这次出差结束,请你务必立刻和我去公司报道。”
祝夏一本正经,“好的,出差费记得结清楚。”
“任务完成后,双倍结给你。”季秦淮说,“奖励你私下偷偷做功课。”
季秦淮说的没错,祝夏确实在私下查了下Liberté最近的消息。
临近六一,没有任何一个品牌会轻易放过这个宣传期。
早前Liberté就表示了今年夏天会转型,翻阅多家杂志,追踪蛛丝马迹,在去年八月的一本三线杂志上,祝夏看到Liberté设计部的副主编在接受采访时说过一句:有人一生治愈童年,有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如果童年既是起点也是终点,那所有的设计都应该以它为中心。
一个做服装的,主动cue到童年,背后意义不言而喻。
只是六月在即,Liberté该走的程序必然已经结束,他们只需要静观自己转型成功,其他都……祝夏猛地意识到一点。
媒介。
是媒介。
一个将这一切告知大众的媒介。
祝夏睁了睁眼睛,抬头,“所以我们这次来是——”
“没错。”季秦淮抬手,轻轻揽上了祝夏的肩,他压低了身,看向角落,“今晚,我们的目的,就是拿下《赋》。”
他轻轻抬下巴,“看那,傅总,傅承限。”
季秦淮好歹也是Liberté的总监,刚回国就在掀了一波热搜,时下也算风云人物。
更何况他不仅能力出众,相貌也不凡。
所以一进门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眼下他搂着祝夏,没有任何遮掩的将目光投递到宴会另一个风云人物身上。
没有人注意不到。
包括风云人物本人傅承限。
傅承限大概是经由身边人提醒才回头。
再次对上那双深邃黑眸,祝夏说不出话,“……”
“怎么了?”季秦淮察觉祝夏有些不对劲。
祝夏扯起唇角,面对傅承限波澜不惊的目光,努力笑的跟没事人一样,“没事。”
就是单纯的想感慨一句:缘分可真他妈妙不可言。
-
祝夏正儿八经和傅承限打照面是开场结束后的自由时间,在座的各位都是假借给孩子过生日谈资源扩人脉,没认真的在意小朋友是否过得开心。
祝夏陪同季秦淮到傅承限身边时,傅承限正在和主人公的妈妈覃玥,也就是BEE的在职总经理说话,覃玥虽然也想拿下《赋》,但态度却始终不卑不亢,很讨喜。
季秦淮自然也不会谄媚巴结,他们都是能在圈里搅动风云的人,能合作,是双赢,不合作,也不会耽误各自的发展。
但是祝夏觉得自己的发展还是牢牢拴在了傅承限手上,于是她端着酒杯走向傅承限。
先说话的是覃玥,“季总这次是带了家属?”
祝夏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不等季秦淮否认,她主动澄清,“前段时间是我给季总添麻烦了,看来我还是得再向季总好好道歉才是,季总的清白被我毁了不少哦。”
季秦淮笑笑,“覃总,别吓唬我们的实习生啊,还没转正呢,万一吓跑了,那么优秀的人,您赔给我啊。”
覃玥倒是意外,“实习生啊,年轻有为。”
她主动朝祝夏举杯,祝夏忙不迭微微欠身,杯口放置覃玥杯口以下。
浅浅抿了一口,祝夏微笑着转向傅承限,“傅总,久仰大名。”
傅承限今天状态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点大懒猫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服装造型的缘故。他淡淡点头,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得冷漠,手腕轻抬,酒杯轻晃,但是没往嘴边递。
他有身份拿捏,祝夏可不行,乖乖把酒喝掉,主动退到季秦淮身后。
小姑娘没有接机攀谈,也没有丝毫畏惧,两肩随窄,却架得很直。
帽檐下一片阴影遮去了她明净透亮的双眼,余下半张小脸写满了乖巧懂事。
傅承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心里好像有点明白家里人为什么要把她娶进傅家了。
片刻走神,视线里一闪而过一道矮小的身影,傅承限轻轻一掀薄薄眼皮,看到从角落里忽然窜出来的小朋友。
祝夏倒着后退两步,无暇顾及身后,被小朋友撞的踉跄一步。
傅承限眼疾手快扶稳她手臂,握了一掌心纤细窄骨,他低声:“小心。”
祝夏堪堪站稳,回头时撞进傅承限深色眼睛里,手腕忽然脱力,杯子里仅剩的酒水全洒在了傅承限胸口。
傅承限今天穿的白色毛衣。
现场一瞬安静。
祝夏圆眼微睁,惊吸一口气,道歉未出口,手臂上的力量忽然加重。
祝夏看着傅承限,听到他说:“没事。不要紧张。”
祝夏抵在喉咙口的那股气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指了指傅承限惨烈的胸口,“您——”
“覃一。”覃玥拧眉出声。
小朋友是覃玥的儿子,大名覃一,随母姓。
覃玥未婚,对外宣称一儿一女皆是合法手段获得的。
“对不起,姐姐。”覃一也是在别人的搀扶下才面前站稳,大概有点怕妈妈,立刻就出声道歉。
所有人都善于包容理解有礼貌且乖巧的小朋友,祝夏摸了摸覃一的脑袋说:“没关系,下次小心一点。”
覃一重重点头,转身朝傅承限鞠躬,“叔叔对不起。”
傅承限没说话。
大概是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对不起”之后紧跟“没关系”才算被原谅,所以傅承限的沉默在覃一心里便是无声的责骂。
小朋友有些害怕,尤其傅承限还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眼圈顿时就红了。
比起家里那个熊孩子,覃一可太乖了,祝夏不由得悄悄拿手肘碰了下傅承限,傅承限看了祝夏一眼,祝夏察觉,心虚地半低着头,借由帽檐遮挡,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很快傅承限便移开了目光,他看向覃一,似是很真诚地发问:“为什么她是姐姐,我却是叔叔?”
祝夏:“……?”
她以为只有女生才会介意称谓问题,原来男生……哦,不,男人,也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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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夏特意等洗手间人都走了才偷偷摸摸出来,她知道傅承限就在隔壁收拾自己的衣服。
悄悄贴着墙壁,一边回望四周,一边小碎步挪到了隔壁。
抬手轻轻敲了下门,又快速缩回了手臂,掏出手机,低着头佯装在玩手机。
直到隔壁门打开,余光一双皮鞋走出来,裤摆下是骨骼分明的脚踝。
也不知道怎么的,只是瞄了一眼,祝夏就确定这人是傅承限。
她抬头,果不其然看到是傅承限。
二人存着明显的身高差,以至于祝夏的视野范围刚好卡在他胸口那片酒渍上。
好在喝的是香槟,颜色并不重。
傅承限毛衣也并不是纯白色,而是有点偏奶色。
眼下被他整理一番,只能从阵阵酒香中闻出这里曾到访过酒水。
傅承限似乎对她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开口没有任何夫妻情,“有事?”
祝夏叹气,“刚刚爷爷给我打电话,说是有快递——”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祝夏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第一反应居然是推着傅承限往洗手间躲。
动作实在太慌乱,两个人四只脚绊在一起,姿势都不算好看地跌跌撞撞进了男洗手间。
不仅如此,祝夏还非常敏捷地把傅承限压在了墙上。
顺便动作干脆利落地拍了下傅承限脑袋上的帽子。
声音又响又清脆。
帽檐顺势下压,遮挡了傅承限的半张脸。
而同样戴着帽子的祝夏花了三秒时间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
颤颤巍巍抬起小脑袋,毫无阻碍地对上了傅承限帽檐底下那双眼睛。
傅承限好像还陷在被人干脆利落打脑袋的懵中。
祝夏张了张嘴,“我……”
这种傻逼行为除了承认自己是傻逼以外似乎没得解释。
但是她不想承认。
所以两秒后,祝夏干脆抿紧嘴巴。
放弃解释。
这时傅承限终于反应过来,他喊她的名字,“祝夏。”
“你在做什么。”
不知道。
想看看男厕长什么样?
算了。
她希望是做梦。
祝夏没想好怎么回答,但是身后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替她回答了。
“请问你们是在做生宝宝的游戏吗?”
祝夏猛地回头,发现洗手间隔间门口站着覃一。
覃一眨了眨眼睛,认真问:“可是叔叔和姐姐也可以生宝宝么?”
对此,傅承限说:“覃一,如果你喊我叔叔,就要喊她阿姨。”
祝夏默默扭头,面无表情地盯看认真和小朋友讲道理的傅总。
也不知道为什么,傅总好像总是抓不到重点呢。
)
傅总:我以为这是重中之重。
祝夏:好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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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书名,换了封面,注意不要进错家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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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