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豢养 第5章 第 5 章

9.

Ralph再次见到索尔是在三个月之后。

索尔并没有调整好心态，因为无法面对，他躲在暗处观察了Ralph三个月。

Ralph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在养好身体之后便照常生活。

不过偶尔可以见到他在傍晚眺望远方，似乎是在等自己回来。

索尔难得有几分茫然。

小孩已经调整好心态了吗？

他愿意见到自己吗。

千百年未有过的情绪让他无所适从，却也让他按捺不住，装作游刃有余，他又重新出现在Ralph眼前。

看到Ralph与他正常地交谈，索尔不由得松了口气，也莫名有几分失落。

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在索尔下一次失控中又发生了变化。

这个从来游荡人间的索尔在濒临失控之际鬼使神差地没有躲起来，而是出现在了Ralph眼前。

这明明是危险的，于他于Ralph都是。

他神志不清会伤害甚至杀死Ralph，而这样的他也最容易被发现抓捕的。

但他还是将自己最真实一面抛出来。

Ralph看到了，安静地接住。

这一次，两人心照不宣地拥抱，亲吻，上床。

然而这次，索尔并没有吸多少血便清醒了过来。

他发现他没有感觉错。

Ralph确实能安抚自己，他的温度竟然抚平了他不定期内嗜血的**，他能够放松地拥抱Ralph，什么也不想，什么时候醒来也无所谓。

从未在这个时期好好休息的他，能够得到最好的休息。

这样的状况，他和Ralph都很惊讶。

在找其他人试过之后，发现只有Ralph能带来这样的影响，索尔很是可惜。

而得知他的想法，Ralph只是一边帮索尔揉腰，一边无奈道，“你就知足吧。”

10、

二十岁时，Ralph终于开窍，发现自己对索尔的异样感情了。

惊讶之后，好像，也并不意外。

但他从没问过索尔。

因为他隐约知道，不论自己想问什么，都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11.

又是一年过去，两人在这个地方呆了很久。

索尔身边还是围绕着很多女性，但他却失了兴趣，不再周旋其间。

比起索取来的温暖让他获得一时的快乐，他如今已经拥有更好的选择，只是待在Ralph身边，他所眷恋的快乐便会绵延很长时间。

缓慢地仿佛能看清那岁月拉长的身影，时光浮尘里的微粒，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开始不舍得错过与Ralph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12、

Ralph从小就喜欢画画，以前喜欢画向日葵地，如今喜欢画闹市，画人。

不过画的最多的还是索尔。

有时候偷偷画，有时候光明正大拉着人摆弄姿势。

画室的画像就这样逐渐多了起来。

等到索尔发现时，自己都不知道的样子竟都已经被记录下来，饶是活了千百年的他也不禁有几分心跳错拍。

Ralph笑眯眯地围观索尔的表情。

突然，欣赏画作的索尔动作一顿。

抽出其中的一幅画，Ralph好奇凑上去，然后也愣了一下。

“这幅画——”Ralph抬手想要拿走，却被索尔挡下来。

“原来我那时候是这个表情啊。”

听上去仿佛是叹息，让Ralph心头微微一紧。

画中的索尔只是站在窗边，神情冷淡地眺望远处夕阳西下，那双多情的眸子像是染上了回忆，应该是美好的回忆，所以才会美丽的惊心动魄，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这是陛下去世的那天Ralph画下来的。

Ralph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索尔淡淡地将画重新放进去，神色不变，继续往后翻看。

“我其实并非纯种血族，我的母亲是人类，父亲是血族，他们相爱了，然后，我的父亲初拥了她。”

索尔的眼眶深邃，温柔多情，看到Ralph心疼的表情他表情放松了几分，继续说道，“但是，他们的爱情在作为人类的母亲尝到血族长生的孤独与嗜血的罪恶之后，发生了变化，母亲在愧疚与折磨中歇斯底里，在生下我之后便消失不见，父亲爱着她，于是将我丢下，寻找母亲离开了。”

“那你……”

“我没事，不过还是有些影响吧。”

索尔将防尘布重新盖上去。

夕阳之中，他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暖光，金发蓝眼，俊美地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我不会初拥任何人类，所以面对公主的请求放手了，仅此而已。”

“我知道你也一直在好奇我和陛下的关系，我与她认识的时候，她的年纪比公主还要小几岁——那时候我作为特聘的皇家教师负责教导她，她识破了我的身份，但她很聪明，发现我会清除任何同我表明身份并请求初拥者的记忆，她就一直假装不知道。”

Ralph想起那位沉默守望的老人，喉咙干涩，“可她等你了一辈子....”

索尔垂下眼睑，飞扬浓密的睫毛染上金色：“你不必把我想的太坏，我从一开始便拒绝了她，以'人类'身份。”

Ralph闭上了嘴，沉默了片刻。

再抬头，他看向索尔的目光带着几分决绝。

“其实，我从很早就——”

清脆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那站在暖光里的索尔惯来用温柔掩藏着世上最坚硬的心，但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夕阳过于柔软，他温柔多情的目光里带着悲悯，俊美的脸庞上是Ralph如今看得懂的拒绝。

——就仿佛他正在祈求我。

Ralph仿佛喉咙中堵了棉花。

而那些不管不顾想要说出口的，似乎也没有说出来的意义了。

阳光落到画室，Ralph站在阴影之中，神色有几分难过，他苦涩地笑着张了张口。

听到那呢喃一般的低语，索尔怔了一下，轻轻扯了扯嘴角，“你说的是。”

那天之后，两人依旧是日常相处的状态，仿佛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又好像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