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临洲东站就要到了,请您提前在车门口等候下车,下车时,请注意车门与站台之间的间隙和落差……”
书愉推着自己的行李箱,随着人流往车站外走,看到人群里有个中年男人,杏色衬衫黑色西装裤,额头上满是汗,显然是匆匆赶来的。单手举着一块纸牌,缓慢有节奏的摇晃,上面用粉色笔写了书愉两个字。
书愉脚步微顿,朝他走过去,中年男人没注意到她的视线,正低头摁着手机。
来到男人面前,书愉手中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没有去看,对他轻喊了声:“黎叔叔。”
黎良抬头,看见眼前的少女,眼前一亮:“你是书愉?”
书愉点头。
黎良将那块薄薄的纸牌夹在腋下,弯腰要去接她手里的白色行李箱,笑着说:“你妈妈原本是打算亲自来接你的,只是公司突然有事,所以只能叔叔来接你了……”
他的手就要碰到时,行李箱忽然被往边上拉了下,刚好错开了他的手。
他微顿,看向书愉。
眼前漂漂亮亮的少女微低着头,攥紧手中的行李箱杆,声音温软:“叔叔,不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麻烦您了。”
黎良看着这个小小的行李箱,看着确实装不了什么东西,便温和地点了点头:“行,你跟紧叔叔。”
黎良在前面走,书愉跟在他身后,感受到了他照顾她而特意走慢的步伐。
走出车站的那一刻,视野变得辽阔,迎接她的是明亮到近乎温柔的天蓝色,停留几片细碎而雪白的云。
她恍惚了一瞬,很快便回了神,加快脚步,跟上了黎良。
在背后箱放上了行李,书愉坐上了副驾驶。
路上偶尔黎良跟她聊几句,书愉温声回应,但话不算多,几个来回后,似乎看出了书愉眉眼的倦懒,没有再继续聊。而是开了车里的音乐,在低悦的音乐声中到了小区楼下。
家在三楼。
黎良打开屋门,屋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书愉无意识地辨认了一下,似乎是奥特曼变身的声音。
黎良关上门,从鞋柜里拿出了她妈妈徐莉婉早就准备好的粉色拖鞋,笑着让书愉穿上,然后走进去:“嘉嘉,别看了,快过来跟姐姐打招呼。”
书愉换上粉色兔子拖鞋,白色袜子里的脚趾微微蜷缩,视线朝里看,抿着唇往客厅里走过去。
小男生尖锐的声音在屋子里荡开:“为什么关我电视!”
黎良压着火气,到底不想在客人面前丢脸,耐下心劝道:“嘉嘉,我跟你说姐姐来了,要讲礼貌打招呼,你听到了么?”
书愉指尖微顿,看过去,七八岁的小男生,穿着乖巧的白色校服衬衫,黑色中裤,眼睛有点圆,微微的包子脸,这个在哪里都可以被夸一句可爱的小男生,此时盯着书愉满脸愤懑和不欢迎。
或者说领地被侵占的厌烦和排斥。
书愉微张了张嘴:“不用……”
小男生尖叫着这打断她的话,任性地将遥控器砸到她脚边:“谁姐姐,我不认识她,我没有姐姐!”
遥控器在她脚边碎开,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小男生从沙发上冲跳起来,从书愉身边带风似冲过,气恼地跑回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只剩两个人,气氛一时凝滞。
黎良死死皱着眉,尴尬地对书愉开口:“这孩子不太懂事,平时被我和你妈宠坏了。小愉你不要介意,叔叔会说他。”
书愉垂下睫毛,温声道:“没事,叔叔。”
黎良见她确实不像介意的样子,松了眉头,将书愉带到一间房间前,推开门道:“这是你的房间。你先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跟叔叔说……”
忽然,黎良的电话响了。
他朝书愉点头示意,便到阳台去接电话了。
书愉拖箱子进去,风吹进来,窗帘翻飞,阳光透进来。
房间粉黄色系为主,那张大床,粉粉的带着带白色蕾丝,很公主,跟她以前的房间完全不一样。
-
当天晚上。
书愉刚洗澡完,擦拭着头发走出来,抬眸就看见了一身白领装扮的徐莉婉站在小皮箱前,洗澡前被合上皮箱被打开了,里边衣服翻得有点乱,兔子玩偶倒栽在衣服上。
她脚步一顿,擦拭头发的动作停滞,呼吸有点重。
须臾后,她慢慢走过去。
听见脚步声的徐莉婉转身,转头看过来,笑着说:“娇娇,你衣服也太少了,明天妈妈没事,陪你多买几套。”
书愉嗯了声,小眉头微拧了下,迟疑说:“谢谢妈妈。”
徐莉婉一僵,抬起手似乎想拿女儿的毛巾帮擦她头发,想借机亲近一下,看见女儿略微不自然,隐隐抗拒的眼眸,眼睛闪过几不可见的失望。
到底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
她想到了什么:“你爸那边跟他谈过了,以后你不用管他了。他提什么要求,你都不要理。我怕他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终归不是个好的。有事,就告诉我和你黎叔叔。”
书愉问:“他问你们要了多少钱?”
徐莉婉蹲下,拿行李箱的衣服放进衣柜,边放边笑:“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个做什么?”
书愉没接徐莉婉的避重就轻,清澈眼睛看着她,微抿着唇:“您告诉我吧。”
徐莉婉转头,回视她的目光,看见里头的认真和倔强。
过了会儿,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百万。”
说到这,语气里到底带了点怨,这到底对他们不是小数目,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掩饰般将发往耳后撩。
书愉微愣。
徐莉婉找补了一下:“你不要在意这个,你黎叔叔也说没关系,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
书愉眼皮微垂,挡住视线,没有回这话。
徐莉婉到底没忍住,摸了摸女儿柔顺的头发,望着比上次见面她瘦了一圈的小脸,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徐莉婉带着书愉到最近的购物广场买衣服。
书愉又试完一套,换回衣服出来的时候,徐莉婉已经在结账了,她拎着几个购物袋,刚刚挂电话。
余光见到书愉走出来,她快步走上来,停在她面前,语速很快:“娇娇,妈妈公司有急事,现在就要走了。没空陪你妈妈也很抱歉,我刚给你微信转了点钱,你自己再看着买吧。”
不等书愉回答,徐莉婉已经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匆匆走了,走路风风火火的,即使手里拎着好几个大袋子,也不影响她的速度。
导购员微笑着走上来:“您还要再看看其他衣服么?”
“不必了。”
“麻烦我想问一下,卫生间怎么走?”
刚做完一单,导购员显然心情不错,细心地给书愉指了路线。
书愉往卫生间的方向走,手机响了响,她一边拿起来看,徐莉婉到底不算太放心将她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地方,发了几条微信。
突然,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她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下,点了进去。
【别以为去了那臭娘们那里,就能摆脱老子。你记住,老子永远是你老子,是老子把你养大的,你欠我的。】
【你欠老子,死也还不完。】
刚看完,手机再次震动,继续震动……一条条短信涌进来。
书愉不用看也知道内容会是什么,面无表情将这些信息一条一条删除。
忽然,耳旁传来沉重的喘息,混着浓重的酒味,她的手忽然被用力抓住,手腕又重又疼,接着往肩膀的方向往上摸。
鸡皮疙瘩在瞬间起了,她的身体蓦然僵硬,咬牙用力想将那只手甩开,但男人的力气很大,手掌粗糙,她几乎难以撼动。
她想喊救命,但是脑子空白一片,什么都喊不出来,只能机械般握紧手机一下一下去砸那人的手。
不知道多久后,耳边传来男人呼疼的声音,她也被他的力道狠狠地甩在墙上。
书愉脸色煞白一片,头撞疼又晕,胆颤从心底不断爬上来,不知道多久,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往上拉。
她在恐惧中勉强回神,没有看清眼前的人,下意识将眼前的手用力拍开,难以自控地呜咽出声:“滚开,不要碰我!”
她仓惶地起身,从那人身侧扶着墙踉跄着跑过,冲进了厕所里。
方牧刚喊人来制服醉酒的男人,让两个同伴将他远远拖到一边,转头看到沈云渡想要将地上的少女从地面拉起来,就被那少女狠狠用手机砸上去。
磕的是手机尖角。
打完后,少女看也没看他一眼,撞开沈云渡,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卫生间里。
方牧走过去,看见沈云渡边皱眉边站起来,边甩了一下手,急了:“不是,那人怎么回事啊。你好心救她,谢谢不说就罢了,他妈还打人!”
沈云渡低眸睨了眼,手插进裤兜里,见到那边醉汉在闹腾,轻描淡写道:“先把这人交给安保那里。”
卫生间里。
哗哗的水流声很响,水流不停地冲刷少女细白的手臂,书愉眼眸泛红,不停地搓洗着手臂。
边上几个女生奇怪地看着她,窃窃私语,她却浑不在意,只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姑娘,你还好吧?”
喊了几声,书愉才从失魂落魄中猛地回神,怔怔看向面前的镜子,她从镜子里看见了保洁阿姨疑惑又担忧眼睛,也看见了几个表情怪异,盯着她的几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手里举着手机,面向着她,似乎正打算拍摄。
那个准备拍照的女主注意到书愉盯着的目光,才不情不愿地将手机藏了起来。
迟钝的,痛觉神经再次上线,书愉感觉到了手臂上一整片的针扎般的刺痛,是被她生生擦伤的。
书愉勉强克制自己的情绪,朝阿姨摇了摇头,拧上水龙头,不去看身后探究和猎奇的目光,低着头从厕所里快步走出去。
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家。
至少,或许那里现在算得上家。
-
醉酒男人被反手送到了安保室。
这个时候,超市安保处只剩下一个年级颇大的老大爷,其他人巡逻去了。
看见他们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将一个颇为壮硕的大汉按过来,老大爷被唬了一跳,略微干瘦的身体在壮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可怜。
方牧为难了,看向保安室门口:“渡哥,你看这怎么办好。”
身材高挑的沈云渡正靠在门框上,眉眼温淡冷俊,眼尾狭长,冷白皮。阳光有点刺目,人懒散倚着,左耳戴着黑色耳钉,不用猜价格,一眼就知道价格贵得吓人。
白T恤黑裤,就这,还显得腿特长,皮囊尤为漂亮,骨相也美,就卧槽那种怎么能有人长成这样的那种美貌,优越得挑不出半点错。
这个保安亭颇为破旧,风吹雨晒里很有点点头了,他往这儿就这么一靠,这破烂玩意好像都变得蓬荜生辉了。
沈云渡低头摆弄着手机,薄T恤随着动作勾勒出肩膀到脖颈的线条,那线条弧度有点欲。手机是黑的,手是冷感的白。
原本是白的,青筋脉络明显,薄薄皮肤下的淡青色,衬出性冷淡的白。
此时手背一处却泛红泛紫,就像是一件昂贵的艺术品有了点瑕疵,格外想给他抚平,但是这点残缺,看着似乎又多点残破的美感,好看到不讲道理。
他极为放松地靠着门框,现在还有心思玩游戏,头也没抬,没被挑起情绪,语气很冷淡:“绑了。”
“没绳子啊。”方牧挠头,转头又道,“现在去买?”
“不用。”
方牧非常不解:“那怎么办?”
他等了一会儿没声,直到:
“game over。”
游戏结束的声音在逼仄的保安亭里回荡。
沈云渡终于略微遗憾地摁灭了屏幕,抬起了头,舍得挪动他那金贵的大长腿,慢悠悠晃到醉汉面前。
他慢条斯理半蹲下来,手肘搭在腿上,修长的手指垂在双膝间,懒懒笑了下,饶有兴致地欣赏这些咒骂声。
直到现在,醉汉仍不知悔改,咒骂着他们破坏了他的好事,嘴巴很脏,污言秽语喷了一地。
要是这些话能成型,都能装满两大筐。
“放开我!小兔崽子们,操-你妈我干死你们!”
醉汉还扭头朝抓着他的两个男生吐口水,好在他们险险避开了。
于是憋着火的两个男生,扭着他的手更用力了,让他疼得哇哇直叫,脸颊抖得像抽搐要脱皮的□□似的,骂的内容更是脏耳朵,尤其是对着站在他面前的沈云渡。
沈云渡面不改色,仿佛没听到一样,被骂是半点没影响他好心情,手机扣到桌面上的瞬间,已经捞起桌面上擦窗的毛巾,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塞进了那张咒骂着的嘴里。
他轻笑一下,动作不疾不徐:“有点吵。”
男人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珠子,呜呜呜地想吐出来。
沈云渡眉毛没动一下,人冷,心更冷硬,淡笑着,长指继续往里摁,直到将整块塞进去,男人嘴巴被堵个严严实实。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行云流水般做完这套动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又冷又叼的邪劲儿。
沈云渡起身,抽了张桌面上的纸巾,冷眼看着醉汉,用力擦拭着手指。
将揉皱的纸巾扔进桌下的垃圾桶里,他看向边上表情呆滞的老大爷,单手插兜,弯了弯眼睛,刚才多混账败类,现在就多优等生好孩子的模样:“老大爷,不好意思,脏了您的毛巾。”
老大爷猛地回神,只觉得此时眼前这个漂亮孩子乖巧得很,刚才那凶残的模样仿佛只是幻觉。
他也陆陆续续听了经过,现在听见这个小孩乖巧地认错,他的脸色也不自觉柔和起来:“不碍事。”
沈云渡点了点头,在醉汉的愤怒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瞪视中,慢条斯理地抽下了他的领带,扔给他身后的两个男生,挑了下眉骨。
两个男生恍然大悟:“哦哦哦,对哦可以用这个!省得浪费钱。”
方牧也反应了过来,视线在男人身上扫了一圈,指着醉汉的腰,激动道:“对!对!扒、扒他裤子!”
几个同伴听见这话,表情鄙夷地看向他。
“方牧,早就知道你是变态,没想到这么变态。”
“以后离我远点,我害怕。”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
沈云渡散漫拿回手机,倒退一步,半靠着桌子,慢悠悠点开游戏,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嘴角勾起,没良心地笑,半点同情心也无。
方牧反应过来,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着急解释道:“不是,是皮带,扒他皮带!”
“一群狗逼!”
见几个坏家伙还憋笑着,方牧气不打一处来,这群家伙真是毫无人性,都是损友,亲自上去扒了醉汉的裤……皮带,将他的腿捆了起来。
醉汉就这样被堵住了嘴,反绑了手,捆了脚,长条条被扔在地上。
他们也不需要等,跟大爷交代清楚,自然有人去处理。
沈云渡收了手机,起身,脊背线条拉直,散漫道:“饿了,走吧。”
完事,率先走了出去。
方牧给了醉汉一脚,跟在沈云渡身后出去,一群人浩浩荡荡从保安亭出来。
走到一楼大厅,方牧和同伴刚商量完要去哪里吃饭,正要问沈云渡要不要买点药。
抬头,便见一个杏色长裙的少女匆匆从蜿蜒的楼梯上小跑下来,高,瘦,白,腰身纤细曼妙,小白鞋踩在楼梯跑很快,视线盯着脚下,正要朝他们撞过来的架势。
只一眼,方牧便认出这是刚才救的那个女生。
方牧手肘拐了下沈云渡,不高兴地哼了声,示意他看过去。
沈云渡漫不经心转过去,掀开眼皮,睨了过去。
那个一头莽下来的姑娘,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注视,惊慌地抬起头。只看了他们一眼,眼眸慌张一闪而过,脚下的步伐一转,竟是飞快低下了头,像看见脏东西一般避之不及般加快了脚步从他们身边跑过。
方牧于是更不高兴了,更不愿意这种用完当冤大头的感觉,转身想逮她回来说个明白,想找茬,至少也要摁头道个谢。
沈云渡眼神极快从少女身上掠过,眼眸里没有任何波动,收回后,冲着方牧后背,懒洋洋道:
“站住。”
两个字音量不高不低,也没有任何波动,慵懒且从容,但十分有威慑力,让人下意识要遵守他的命令。
方牧刚要抬出去的脚步,条件反射地硬生生止住了,只得眼睁睁看着书愉越跑越远。
他恼火着:“渡哥,你是没看见她刚才那眼神,好像我们是什么污眼睛的东西,或是那瘟疫一样,真他妈不识好歹。”
这话还真戳中了周围几个人的心,好不容易干了回好事,忙活了这么久没捞半点好就算了,还被嫌弃了,谁都开心不起来,现在顿时也不爽了。
沈云渡是看见了,眼皮抬了抬,眼尾轻挑,但也仅次于此,冷淡应了声。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抬步继续往上走,走了几步嗤笑:“还吃不吃饭了?”
听懂他的意思,既然他这个被砸的先不在乎了,几个人纵然有些不甘心,也只得跟了上去。
方牧厌恶道:“别他妈让我再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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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沐楠被父母催相亲催烦了,气急败坏下指着大街上一个带着耳机口罩,懒散出众的男人,说是自己新交的男朋友。
没曾想,男人忽然转眸,摘下耳机,拉下口罩,冲手机里的盛父盛母漫不经心道:“伯父伯母。”
手机那头的盛父盛母忽然情绪激动,她僵硬地转头,看见了那张惊艳优越的脸庞。
边鹤轩是盛沐楠单方面认定的死对头。
从小到大,他是人人夸赞的天之骄子,家世比她好,脑子比她聪明,也比她讨人喜欢,还是父母天天念在耳边让她学习的榜样。
是她小小年纪就笼罩在头顶的乌云。
直到高二,边鹤轩出国了,盛沐楠世界光明了。
不想一别八年,在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中,盛沐楠就丢了这么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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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放心她在陌生的城市生活,父母特意给她安排的房子。
行李丢在在客厅,疲倦了一路的盛沐楠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床。
第二天,盛沐楠一脸懵逼地坐在床上,看见男人赤着上半身,长身玉立站在床头,眼眸桀骜冷淡,面无表情地单手扣纯白衬衫纽扣。
意有所指一般,修长大手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那颗,将线条漂亮的腹肌遮得严严实实。
什么狗比眼神。
她忽然感到不爽,气恼道:“不就睡了一觉么?”
没想到后来真睡了。
不止一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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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