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乱区？不在话下！ 第5章 首席助理

覃空明扭头朝上看去，一架巨大银色飞行器突兀横在眼前，螺旋桨怪兽般疯狂搅动着空气，风浪大得她差点就要呕吐出来。

“啪——”

飞行器一侧开出一扇小门，一把连着绳子将她粗暴拽进舱内。

“嘶......”

覃空明一屁股倒在平稳的舱板上，倒吸了口冷气。

舱门擦着她的鞋底瞬间关上，仿佛多等一秒就要丧失所有耐心。

猛烈的风浪一瞬间被隔绝在外，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静谧与安全感。

惊魂未定中，覃空明双手撑在身后，深呼吸了几下，仰头慢慢打量起四周。

这是间通体银白的舱室，并不宽敞，甚至小得有些可怜，覃空明缩手缩脚坐着，抬手都有些局促。

墙上衣帽架挂着一件银色制服外套，形制和她自己身上穿的这件战斗服相似，但明显单薄许多，不像是用来出入战斗场合的款式。旁边一扇门紧闭着，从那里应该可以通往别的舱室。

再往上看，一片大得过于浮夸的六晶体雪花图案映入眼帘，霸道地占据了整个舱室的顶板。

背后突然响起窸窣翻动纸张的声音。

覃空明连忙扭过头去。

“覃空明，三十岁，前志愿救济队人士，现行动代号‘夜隼’，全球净化行动先锋净化队预备役队员。”

对面靠墙沙发上的人从手中的资料里抬起头，与覃空明对上视线：

“确认无误？”

覃空明回望着对面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眼。

两秒后，她开口：

“确认无误。以后在队里就多麻烦您了，戎副官。”

她从地上爬起，束手束脚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这里显然是一间个人休息室，覃空明左看右看，只有沙发对面孤零零放着把椅子。

她抬眼看向沙发上的人。

「人物信息

姓名：戎谨

年龄：三十四岁

身份：联合净化署首席助理

能力：强记忆力、高协调与规划能力、谜一般的社交脑回路、疑似已进化掉睡眠功能（有待进一步考证）。

相处建议：据说想要让一条咸鱼主动动弹起来，就得需要一个魔鬼在后面给池子抽水。加油吧，你会喜欢上这一切的！」

覃空明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必叫我副官，理论上我们是平级队友关系。”

戎谨用笔在资料旁边画了个勾，言简意赅道：

“从现在开始，我将全权负责你在队内的任务调度、训练规划、日常活动安排和后勤辅助工作，直到你脱离先锋净化队，无论是出于主动辞职、离队处罚还是不幸阵亡。你可有意见？”

直到说完，她才再次抬起头，注意到覃空明还在那站着，微微皱眉，“我再强调一遍，我们是平级队友关系。”

“哦，好的......我没有意见，戎首席。”覃空明老实坐下，摘下头盔，露出一头被压得皱巴巴的头发。

戎谨递来纸笔推到覃空明面前：

“正式入职的合同。上面的内容之前已与你商谈过，你再过目一遍，有问题先告诉我。”

覃空明接过合同，第一眼看的不是甲方，而是自己的相关信息。

合同上面明明确确写着她的姓名，“覃空明”三个字，一字不错，甚至这个世界的身份证明ID都是仿的现实世界，只有出生年份对不上。

三十岁是她现实里躺进冷冻舱时的年龄，但现实是现实，游戏是游戏。

按照合同上这个“出生年份”往后推三十年，今年应该是这个世界的2186年。

她看向合同期限，起始时间那里写着：

混沌纪2年（原纪年法2188年）。

覃空明呼吸一顿。

反应过来后，她猛地抬头，撞上戎谨充满谨慎与审视的目光。

这算什么？一上来就来个下马威？

覃空明喉咙发紧，脑子转得飞快。

对面在试探自己。

她很快想明白了这点。

根据先前通讯器里那人的话，自己被投放进紊乱区前就已经和戎谨见过面了，她没有任何理由对覃空明的真实身份产生疑问。

除非她怀疑自己在紊乱区里被调了包。

“掐掉通讯只是个意外，”覃空明迅速开口，语气平稳，“我第一次进紊乱区，难免有些激动。头盔装有实时摄像头，能够证明我的身份。”

她说着，指了指头盔顶端的监控设备。

戎谨没说话，覃空明平静地与她对视，脑袋里疯狂思索要怎么把年龄上的纰漏圆过去。

“我......”

她张嘴，刚要说出自己想好的理由，不料对面先她一步开口：

“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脑袋从紊乱区里出来后还清不清醒。”

戎谨耸肩，面色转瞬变为亲切，速度之快看得覃空明咋舌。

“我们曾经有位准队员，考验结束后就表现出了短暂的精神失常，”戎谨说完，似乎是怕她误会什么，立即补充道：“我们当场终止了雇佣关系，依旧按照合同规定对她给予了治疗和赔偿。”

“所以......即使是在战斗中及时使用了镇定剂，也依然有可能会出现精神问题，是吗？”

“是，”戎谨点头，“净化行动具有极高风险性，这一点你在决定应聘前不可能没有了解过。”

看起来，这人还是没打消对她的疑虑。

覃空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耗费太多精力，在对面一移不移的注视下低头继续读起合同。

“如果没躺冷冻舱的话，现实中的2188年我应该都死得只剩骨头了吧。”

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年龄问题上，覃空明暗暗吐槽。

“我没有什么问题。”覃空明仔仔细细看完几遍条款，放下合同。

雇佣工资高得可怕，劳动强度高得骇人，劳动伤亡率高得逆天，这种三高工作她还能有什么问题？

戎谨推过签字笔，另一只手指向墙上的舱门，“签完字，你就可以去做二次体检了。通过走道后，尽头那间舱室就是体检舱。”

“啊？就在这里？！”

覃空明对新单位的高效作风大感震惊，她还以为自己能趁飞行器落地前好好摸一阵子鱼呢。

“二次体检是为了确保你的身体没有受到紊乱区的影响，越早检测，结果就越准确。”

戎谨嗓音平静低沉，充满可靠的气息：

“等你体检完毕，我们正好就能结束飞行，抵达净化署总部。我会带你去参观总部、认识队友，你的信息入库工作也会同时走完流程，确保你能在今天训

练结束后分配到一间员工寝室。”

戎谨淡定地吐露着无情的话语：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况。中途如果有任何意外耽误了时间，今晚就可能得委屈你在仓库里打地铺——”

“我去，我现在就去！”

覃空明抓起笔唰唰签好字，腾地一下起身，拎起头盔飞一般地跑路了。

魔鬼，这简直就是魔鬼！

覃空明咬牙切齿，面目乱飞。

她看得可仔细了，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明雇佣期间每天日常训练时间至少六小时起步，未完成者第二日训练量翻倍，还会有额外加练。

她今晚要是不能顺利完成训练，怕是连地铺都睡不上！

......

窗外高悬的日轮不知不觉中向西沉落，柔和的光线洒了满室。

覃空明在医师的帮助下脱掉复杂精密的检测设备，从环境模拟机器里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地笼罩在无尽金光里的景象。

她走到窗边，湛蓝海水已经远在天边看不见踪影，稀疏的建筑群零落散布在地表。

航向正前方不远处，一座充满高科技感的银色大楼清晰可见，楼顶最高处落着一座圆形大钟。

“和第一次检查相比，各项指标都基本没有变化，你的身体素质相当强悍稳定。”医师拿到报告单，递给覃空明，随口感慨一句。

“谢谢，我确实挺强的。”覃空明不好直说她拥有游戏主角特有的外挂，厚颜无耻道。

她低头扫了一眼报告，那些花里胡哨的检测项目她看不太懂，但光从那些数值后面清一色标注着的“罕见”来看，这根本不可能是她曾经的那个身体能拥有的体能。

从穿进游戏后就始终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覃空明吁了口气，走出体检舱。

戎谨已经披上了制服外套，站在过道里等待她出来。

“我已经提前给你的队友们发了消息，不过好像只有夜鹞来接你了。”

戎谨朝底下望去。

顺着她的视线，覃空明同样看到了高大建筑前的一点蚂蚁大的黑影，似乎还在不停高挥着手。

“我的队友们......好相处吗？”

覃空明迟疑片刻，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戎谨移开目光，语焉不详：

“夜鹰作为前线开拓者，脾气难免会有些外放。夜鹫看着不好相处，实际上......也确实不好相处。”

她无缝补充道：“不必担心，夜鹞性格活泼，会帮你和另外两个队友打热气氛。如果你们队友之间产生冲突，我也会负责介入调解。总而言之，不会有太大问题。”

戎谨语气淡然又熟练，听起来对自己的调停能力相当自信。

覃空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能化作一句，“托你的福。”

先不说队友本人具体怎样，光是从这一溜代号来看……

她们小队简直就是凶禽开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