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之救赎 第166章 刻薄

芥川醒来时看到的便是野上趴在床边睡着的样子，两人的手还交握着，他能感到女孩手指间的温度。

微微皱眉，将手抽出来，几乎从没有体会过的宿醉后的头疼提醒了他之前的事情。芥川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翻身准备下床，自然也惊醒了旁边的某人。

“唔……啊！芥川你醒了呀！”迷迷糊糊睁眼，看到芥川坐在面前，野上差点没跳起来。她迅速站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跑：“等我给你倒杯水，昨儿喝多了今天肯定会头疼，你再躺一会吧……”那殷勤的态度，倒是前所未有。

“怎么不回自己房间去睡。”许是难得喝了酒的原因，芥川嗓子有点哑。这么问着，他跟了野上去厨房。

“唔……你喝水……”野上赶紧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自然说不出怕他醒了之后又走掉的话。

但从野上有点不好意思的神色中，芥川也能猜出一二。他默默接了水杯，低头喝着。

那水里加了蜂蜜，有点让人不喜的清甜，却还可以忍受。像是知道野上隐瞒自己的事情一般。

放下了杯子，芥川清咳两声，刚要开口，另一边的野上已经腆着脸凑过来。

“呐……芥川，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呢……不去看看么？”她指指芥川的房间，解释：“是你之前念叨过很多次的S国的一个古董瓶子，这两天我特意跑了一趟带回来的……”

她没说自己因为完全不会辨识这东西吃了不少亏，最后还是诉诸武力才拿到手，但心心念念这么久而不得，芥川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辛。

他没有出声。

见连这东西出手芥川都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野上心里是真的有点慌了。她犹豫了一下，咬牙出声。

“芥川……你倒是说句话啊！不就是之前见过太宰先生没告诉你嘛，那你也这么多天都没理我不是？”她上前死揪住芥川的衣服不放，继续闹着：“我不管啊，反正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之前的事就算了吧！”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你这些天不知道跑去干嘛，首领那边可还有任务呢！是准备对付武装侦探社的，你不好奇？”

“首领会通知我的。”还是完全没有幽默感的回答，芥川语气很平静。

野上的脸色终于垮下来。

“喂……你是准备一直这样板着脸对我了么？”有点低哑委屈的语气，野上知道如果这次放走了芥川，依着两人在黑手党的地位和忙碌程度，估计又要好久不能见面，没办法，为了不让搭档间的关系降到冰点，她只能不要脸了……

“芥川，说实话，你是不可能原谅我了是么？”看着芥川站起来回房的脚步站住，野上声音平静幽怨：“如果真是这样，我很快就会搬走，不会让你烦心。毕竟……你现在也有了新搭档，会嫌弃我也是理所应当……”

“诶……只见新人笑……不闻……”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被自己都恶心到的野上才忽然意识到已经逼到面前的黑兽。她迅速跳开，怒：“不是吧，才说两句你就要杀人灭口啊！”

虽是这么说，以空间门挡住攻势，她语气却活泼起来——能揍人说明没有把气继续憋在心里的打算。不过被打一顿，换芥川同她关系恢复正常，实在是太划算不过。

只是这次或许是压抑太过，又或许是宿醉后的不适也给他添了点脾气，总之“罗生门”的攻势完全不像往日那般平和，野上发誓有那么一瞬，她甚至看到芥川想要用出“彼岸樱”，不过被她迅速跑进房间躲过。

就这么一个跑一个追，除了野上特意避开的芥川的房间，“罗生门”几乎毁掉了整个屋子的大半家具饰品，在黑兽又一次撞到窗户上，却发现看起来很薄的玻璃纹丝不动后，芥川终于停了手。

所以，这才是之前把他住的地方重新装修的原因么。

看了眼面前或许能够防住炸弹的窗户，一言不发的，他直接转身回房。

身后，野上自是要问的：“喂，芥川，怎么停了？”她倒是没注意到芥川的最后一下攻击，此时问的也是自然。

芥川身影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去看你说得礼物。”

话毕，似是不想多留，他走得很快。只剩野上在原地，愣愣的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这便是原谅了。

本预想了各种芥川生气直接离开的场景，没料到对方竟然没有任何继续追究的意思，野上有一瞬间的欣喜，却又很快被另一种情绪盖过。

或许他只是觉得，找寻太宰先生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没有必要要求自己共享情报。

不过是没有被当成同伴……

这个想法甫一冒出头便难以遏制，野上试着让自己相信她同芥川两年搭档不是白做的，可一想到这次面对的是太宰治，她又实在乐观不起来。

好在，另一件事情的发生很快让她把心思放到正事上。

知道芥川在侦探社手上吃了亏，樋口一叶趁这段时间私下调派，居然令黑蜥蜴的人去袭击武装侦探社。

事实上，樋口现在所占的，是野上原本的位置——即使在成为情报员之后，凭着同芥川的关系，野上还是能够指挥黑蜥蜴，参与很多事务调查，她的威信是凭自己能力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自然不会因为身份的调度有所改变。

而樋口作为芥川实质上的副手，自然也有能力调用黑蜥蜴的成员，却不能被芥川和手下的人信任，同身边的人关系了了。

两个人一个有名无实，一个有实无名，本就尴尬的身份位置，自是没有什么见面的理由。

可问题是，芥川对于樋口随意调用武斗派去武装侦探社的事情很不满，约了她详谈，却在那之前被尾崎红叶叫去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只把这事交给了野上。

心知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带着十二分的不情愿，野上还是很快驱车来到基地楼下的会议室——她和樋口是真的半分私交也没有，见面自然也就选在了这么个公事公办的地方。

樋口一叶来得很快。野上刚刚进门坐下，便看到了她跑来的身影。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野上小姐。”比之野上的纠结，樋口的态度显得自然得多。

她毕竟加入组织时间短，对于野上和芥川的事情也不曾知道什么，尽管曾听到些两人关系很好的传闻，但传闻这东西嘛，还不是有五十就能传成一百的，做不得数。此时真的面对野上，除了见到上级的紧张感，也不过是有点好奇。趁着说话的空，她抬眼偷偷打量野上。

“不晚。”平静的语气，野上没有追究。

事实上，樋口到达时比约定时间还早了十分钟，不过是因着黑手党内等级森严，见面时不该让上司等这样的规定，才会有刚刚的道歉。

点了点面前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对于面前的女生，野上一直微低着头，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听说你派了黑蜥蜴的人去武装侦探社，有什么结果么？”有点平静的语气，野上好像不经意一般这么问。

明显被这直白的问题惊了一下，樋口犹豫一下才解释着：“没有……不过野上小姐，请……”

“哦？没有任何成果，却跑去打草惊蛇？”迅速打断她的话，野上话说得刻薄：“你明知道我们很快就会对武装侦探社动手，还做出这种事来，是想提醒对方提高警惕么？！”

“还是说，你希望借他们的手灭了黑蜥蜴？”好在，对方只是将黑蜥蜴的成员打晕丢出去，若是当时武装侦探社的人强势一点，将他们都杀了或是直接捆了留下，这次黑手党可是真的亏大了。

樋口被野上说得愧疚又丢脸，她脸憋得通红，小声辩解：“我只是不知道……”

“不知道对方的厉害是么？难道每次交手前对方都要对你汇报实力？”野上再次打断她的话，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给樋口说话的机会，“你能够直接调动黑蜥蜴，就要为他们负责。作为他们的上级，调查评估敌友实力，在适当的时机调度合适的人，不是你该做得么？”

“现在由于你的鲁莽失察，要整个黑蜥蜴替你买单，樋口，你是不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行为了。”还是那种平静的声音，内容却说得尖刻。

这次樋口脸色一白，半晌，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次的“谈话”终是以野上一句“再这样下去，不如你自己离开吧。”宣告结束。樋口直到出门时脸色还是惨白的，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一般。

看着黑色西装的金发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野上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渐渐走近，她没有回头：“不奇怪么，我对她居然这么刻薄？”

野上脾气不怎么好，同她打过交道的人都清楚，但这也仅限于对自己的手下而言，且不说樋口同她的关系差着十万八千里，就算是真的是她的部下，仅是一次失败的任务也无需这么苛责。

但野上身后的人却似乎毫不惊讶。

他摇了摇头，声音平稳冷漠：“如果您想说的话，我听着。”

“哈，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有点嫉妒了……”野上声音带着嘲弄，“我在她这个位置，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胆子！”

“多好啊，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女孩，即使对手是太宰治，广津他们也会听话得过去挑衅……”这次声音渐低，许是考虑到身后人的身份，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转椅向后旋转，面对身后一袭白衣的少年时，野上脸上又挂上了那种平静的微笑，她看着面前的人，声音严厉：

“说说吧，幸介。这次跟黑蜥蜴去武装侦探社，见到了几个人的异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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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