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之救赎 第148章 回忆

野上醒来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简单的桌椅床铺，简陋的装修，明显熟悉的房间格局让她很快认出这里应该是某个小旅馆中的房间。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有点模糊，她努力回忆着，起身的瞬间只觉得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

这是什么破麻醉剂，副作用这么大！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跟果戈里抱怨一下！

等等，果戈里？！

纵然脑袋昏沉得难以思考，野上也清楚她现在并不在noisy所掌控的任何地方。设计迷晕她却并没有用她去交换阿瓦隆的前程，说实话，野上有点想不通对方的想法。

站起来检查一下，没有任何物品丢失，正准备掏出手机给果戈里打个电话问上一句，一阵剧烈的震动与极远处的爆炸声同时出现，麻醉药劲儿没过的身体难以支撑，她向前酿跄两步扶住了桌子。

正好看到一张留在桌上的纸条。

“机票已经买好了，放心回去吧。”

潇洒帅气的字迹，她曾在阿瓦隆内部文件上看过无数次，自然知道是出自果戈里之手。

野上莫名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几步奔到窗口，借着异能想看看发生爆炸的位置，却发现自己的耳朵并不能承受那么巨大的声响。

火光刺目，声音刺耳，野上徒劳的看了一会，只能选择放弃。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缩回到床上，只想知道原因。

却不会有人再笑着同她解释了。

其实真相什么的，知道又如何呢？很多事情，即使提前知道，总还是会做出相同的抉择。

就像最初的果戈里，即使明白结局，仍然不忘初心。

那是刚刚回去时，在列夫科房间里进行的对话，听到弟弟的话，果戈里显得很是惊讶。

“你说什么？我会因为野上而死？”他瞪大了眼睛，茫然道：“这怎么可能，她明明……明明……”想了半天，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形容词，他就这么愣在原地。

“果然……”看到自家哥哥的一脸傻样，列夫科露了个有点难过的了然的表情，“很少见你反应这么强烈，哥哥，你该不会有点喜欢她吧？”

“什么？！”声音一下子高了八调，果戈里难得一见的失色到这种地步：“谁会喜欢那种家伙啊！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脾气暴躁！没事就喜欢拿别人寻开心，异能力和体术也都不算厉害，也就一张脸还多少能看，还总是喜欢皱眉……”

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哪里不对停下来。一边的列夫科扶额叹气。

“我知道了，哥哥，你果然喜欢上她了……”列夫科说着，完全忽视掉惊叫着“这怎么可能”的果戈里，一脸认真：“如果说，哥哥，我告诉你你最终死亡的原因是因为她，你会不会同意不再同她联系？”

“诶诶？你不是……”果戈里一脸错愕。

“啊，是的。预言到的死亡不能被改变，也不能向他人说明原因。这是我异能力的前提。”列夫科语气很平静，“我从来没有试过违背这个条件使用异能，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太乱来了！刚刚说得东西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不要再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了！”一瞬间，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果戈里几乎是惊怒的吼着。

列夫科摇头。

“已经说过的东西，不会因为你不听而改变，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他定定看着果戈里，神色让人害怕：“哥哥，我只问你，不，我是求你，能不能，不要再见野上弥生子了？”

“并不是我想见她。”沉默了一下，果戈里干巴巴的解释：“她绑了我们的情报员，如果不满足她的要求，天知道她会散布出什么消息。”

“那就让组织里的其他人去跟她谈！”列夫科已经明显不满了。

“不行的，她的异能力很灵活，我能对付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阿瓦隆的人不该因为这种事情牺牲。”

“那难道你就活该因为这种事情而死么？！”列夫科的语气哀哀的，他放软了声音：“哥，新的情报员已经被选了出来，很多秘密材料也已经销毁了，她知道的本来就不多，对组织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那个死了的情报员在阿瓦隆一年多了，谁能肯定他一定没说出什么？”一谈到可能有损组织的事情，果戈里总是无比坚持：“这件事不要说了，我会处理好的。”

“如果是为了阿瓦隆，我就算死了，又能如何？”

“可你将会为了她而死啊！怀里抱着她，在一个很大的基地前，主动引爆了炸弹，哥哥，”列夫科指指自己的眼睛：“我都看到了啊！”

“你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会听的！以后不要让我知道你主动透露预言内容！就算我会死，我也不想拉自己的弟弟陪葬！”似乎怒极，果戈里丢下这么一句话，甩手出门：“我去找医生帮你检查一下，你在这里等着。”

男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里，列夫科缓缓坐回到床边，神色愁苦。

不用去找医生了呢，哥哥。刚刚，我已经见到了自己的结局——我会由于违背异能透露未来而死，不过好在，在可以看到的未来里，你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果戈里自然是没有机会知道列夫科的想法，为了他会死亡的结局，他已经忙得几天睡不好了。

很奇怪，最初他还对死亡这件事情感到抗拒，但在同列夫科交谈之后，却莫名接受了自己会死的想法，似乎，为了野上而死，这件事情本身也还不错……

打住！打住！有什么可不错的啊！

果戈里使劲摇头想将自己的奇怪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自从被列夫科质问之后，他便会这样时不时想起那个来自日本的女孩。不肯承认自己会喜欢这种嘴巴坏的要死的家伙，他给自己找了无数借口，却在接到野上电话的时候欣然前往。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耽误了……最近没有找到屠格涅夫的线索……”事实是他翻遍了所有资料，却完全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在女孩面前，果戈里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

几天不见，女孩似乎经历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整个人都憔悴起来，尽管知道自己的样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果戈里还是忍不住一直打量对方。

然后被野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句“太低级了吧，这种方式”所打断，竟是被这个其实根本不怎么懂掩饰自己的家伙拉去，跟她学了半天暗杀技巧！

拜托，他开始学习杀人的时候，野上还不知道黑手党是什么好么？！

可是为什么，在对方向他传授那些于他而言无比浅显的暗杀隐匿常识时，他听得那般认真，一点都没有不耐呢？

就好像，在听到野上叙述自己的过去时，原本只是想要听听她的故事，之后就独自去到noisy基地的少年，克制不住的，有了愤怒的感觉。

果戈里早已记不清，那天他们谈话时他所借用的异能力，是他杀死的第几个人的，可却清楚的知道，那个异能本身是不存在麻醉剂的。

帮助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莫名得，当时的果戈里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本来不准备使用的麻醉剂也被拿了出来。

只要除掉noisy的首领，以野上的能力，应该能够很好的生活下去了吧？！

总是喜欢替别人考虑的少年，看着怀里昏倒的女孩这么思索着。利用异能力找了个合适的宾馆，他将女孩安置在房间中，不忘给对方订好回程的机票。

为了防止对方提前清醒，他将麻醉剂的计量下的很大。女孩睡得很熟，果戈里却没有半点亵渎对方的想法。他为野上右手上仍未复原的伤口最后换了一次药，在对方额头上深深亲吻。

其实承认喜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吧，稍微有点后悔呢，弥生子，到最后也只能在心里这样叫你。

出门时他这么想着，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宾馆。

阿瓦隆的一个武器库有最先进的小型炸弹，威力惊人，而他的异能中有一个，可以凭空化出同他人一模一样的身躯出来，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发现区别。

都准备好了呢，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

果戈里本以为，在听到屠格涅夫的话时，他会为阿瓦隆的冷血而后悔自己做出的，玉石俱焚的决定，可直到在三岛由纪夫面前按下按钮，他才真的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组织。

这么一来，野上，我们就再也不是只有利益关系的陌生人了吧？！

爆炸炫目的光芒在眼前亮起，一瞬间便夺走了人的所有视觉。与面前三岛终于露出的惊慌神色不同，果戈里脸上是安详又有点遗憾的笑容。

真好，今天之后，野上，你就能获得自由了吧。

而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人知晓，连那份喜欢，都会随着爆炸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

有点难过呢，以后或许都不能看到你微笑的样子，也没有能力再亲手给你幸福。所以，让他自私一次好么？一次而已，请承受他最后的诅咒。

你将永远不会遇到爱情，野上，因为最爱你的人已经死在了你触不到的阴影里。

爆炸的余波震得地面晃荡不止，头还是疼的要命，野上低着头，死死扶着床头，将那张字条握在手里。

她直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而这件事情应该于她非常重要。只是疼痛的大脑几乎不能思考，而让人难以忍受的现实也不容许她思考。

手机不断响着，她废了很大劲儿才从空间门中将它掏出来，对面，银急切的声音几乎唤醒了野上关于黑手党的所有记忆。

“弥生酱，你能不能尽快回来？”对方那边声音很嘈杂，语气焦急又带了点歉意：“梦野久作，梦野久作他出事了！”

正好又是一波爆炸的余震出现，野上克制不住直接捏碎了自己的手机。再没有时间犹豫，她迅速扯了自己的腰包外套冲向机场，没忘将果戈里留下的字条捏在手里。

却将关于圣彼得堡，关于阿瓦隆，关于果戈里的记忆，全部丢在了这里。

给你们说件事，其实，果戈里才是亲儿子，三岛是抱养的

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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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