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第54章 故人

闻弱衣赶了回去，胸口还有血，但她没有管。

来到除灵阁，这里仅有两位长老，没有其余人，奚和舟似乎刚和杜西京拌完嘴，一个笑眯眯的，一个不说话。

“回来了?”

“嗯。”闻弱衣将任务卷轴放到了架子上，将身份令牌还给了杜西京。

“今日回来的这么快，是此次不太棘手，还是闻师侄的修为又强了。”杜西京拿着卷轴查看，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抽空打趣道。

闻弱衣轻轻“嗯”了一声，她的状态有些不好，心不在焉的，然后问：“师叔们有何事找我?”

奚和舟没开口，只是温和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伤口欲言又止，在闻弱衣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感知到闻弱衣受伤了，心下担心，不过现在有外人，他不好说什么。

“先前北梁国是你接的卷轴，处理灵作乱的事情，最近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你当初抢了一个宗门的除灵任务，传我们蓬莱仙山势大压人，故意如此，此事属实?”杜西京也不废话，直接询问了。

闻弱衣眉心微皱，不知道又是哪里传来的这些，不过确实属实，这是她的过错，自然由她一力承担。

沉默片刻，她言：“确有此事。”

杜西京翻着卷轴的手一顿，没想到闻弱衣这个一向看起来乖乖的师侄竟然真的做了这件事，虽然不算什么大事。

他若无其事地处理事务，早该认识到的，这一辈没什么乖巧的孩子，全是些刺头。

让他头疼。

杜西京轻轻叹了口气，说：“罢了，你去处理一下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好说你什么了。

“是。”闻弱衣恭敬行礼，奚和舟同闻弱衣一起走了，走之前杜西京还不忘奚落他一番。

奚和舟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在意。

出去后，奚和舟感觉闻弱衣走的极其快，预感不抓住的话很久不能见到她了，于是立马握住闻弱衣的手腕言：“小衣受伤了，不必这么着急，先处理一下伤口再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闻弱衣点点头，她这才感觉到有些疼痛，之前都没什么知觉，一直是麻木的，因为那个小孩的死，让她想起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是在她怀中死去的，自己无能为力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奚和舟给她拿了药，然后就出去等着了，宋襄文听闻师姐受伤，急匆匆地赶来了，但是见到闻弱衣的时候，还是别别扭扭的，她说：“别误会，我只是受人所托，给你包扎。”

“我知道呀！”闻弱衣笑了笑，衣裳半褪，自己上药，发现不行，然后宋襄文走过去说：“给我吧！”

“好。”

宋襄文给她上药的时候，发现闻弱衣忍着疼痛，于是施展灵力，让她一下子不那么痛苦了，闻弱衣抿嘴一笑，这人真的是，口是心非。

包扎好后，宋襄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看见奚和舟在站在闻弱衣面前关心人，嗫嚅了一下，见到闻弱衣的目光后又移开，然后立马跑了。

闻弱衣微微愣了一下，奚和舟垂眸望着她询问：“怎么了?”

她这才收回目光言：“无事。”

话落抬头，发现奚和舟眼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闻弱衣浅浅一笑，礼貌后退了一步。

她没有同奚和舟过多叙旧，而是言：“和舟小师叔，我先走了。”

“这么快吗？”奚和舟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憋出了这几个字。

“嗯。”

“此去小心。”

闻弱衣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抬手示意。

奚和舟再也“看”不见闻弱衣的背影后，垂眸无言，心想：小衣这是怎么了呢？去除灵之时遇到了些事情么？心不在焉的，为什么不和小师叔讲讲呢?

而另一边，道别奚和平舟后，闻弱衣便去处理传言之事了，她到底还是要弄清楚怎么一回事的。

这个传言听说是从北梁国附近的宗门、国家传出来的，闻弱衣先去探查一番，发现都说是北梁散播的。

匆忙赶去，不料，在路上发现见到一个村子发生了点事情。

便赶去处理了。

这个村子背靠大山，近些年山中好像修炼出了山神，那些去山上打猎、采药之类的村民经常消失，村民很恐慌，他们发现只要有一个人失踪，就会消停一段时间，于是他们就会找人献祭。

闻弱衣预感这次的山神并不是灵，她又继续询问细节。

“这件事情发生多久了?”

村民把她当做救命稻草，自然不敢隐瞒，全都告诉闻弱衣。

“七年了……不过最近似乎有点异常，山神要人要人的时间间隔越来越小了，以前还是一年，后面变成半年，最近就是一个月了。”

闻弱衣沉默未语，要是依照如今这个要人的速度，这个村子迟早被灭，后面怕是发展到一天一个人了。

而且，最近有些异常啊！闻弱衣感觉这个山神已经换掉，不是从前那一个了。

闻弱衣想了想，今晚也差不多是送祭品的日子，于是就穿上原本那位的衣裳，然后让他们把自己带上去，她倒是要会一会这个山神，究竟是何方神圣。

天很快就暗了，黑夜如潮水一般爬上人的心头，给人带来了惶惶不安的情绪。

闻弱衣坐上那个简陋的轿子，带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晚风吹过，撩起一角，闻弱衣的脸在此若隐若现的。她敛了一下神色，目光观察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唯有月光照亮一点点路，没有人说话，只有村民踩在地上的脚步声混杂着夜风带着草木呼啸的声音，好像此处守着千军万马。

村民的腿不自觉地软了，带着轿子一起颠簸，闻弱衣伸手抵住一块木板，稳住自己的身形。

慢慢到达了目的地，村民放下轿子就跑了，闻弱衣扯掉面纱，盖上了一层红盖头，挡住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山神的要求如此奇怪，无论男女，先带面纱，再带盖头，不然其余轿夫都要一起死。

真的是奇怪啊！

闻弱衣还是先依照这位山神的要求来，不然到时候打草惊蛇，见不到本尊，那就完了。

看不见时，听觉往往会放大，闻弱衣听见细细的声音，不像是人的脚步，人有气，就算虚浮也不会这么轻。

这是一个灵吗？

闻弱衣捏着箭头，握紧拳头，没想到这人只是伸手抚上了她的手，慢慢拉着闻弱衣出了轿子。

“夫人若是累了，便休息一下吧！还未到家呢。”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把闻弱衣带出去后，给她背在了背上。

登徒子……

闻弱衣心里有这么一个念头，她暗暗使劲，锁紧他的脖颈，那人却没感觉到窒息感。

果然不是人吗？

“夫人倒是调皮，现在还想着玩。”

闻弱衣：“……”

她依旧没有回答，而是感知这人走的路线。

“你来这里多久了？”闻弱衣询问道，慢慢抚上他的脖颈，那人低低地笑了一笑，乖乖回答：“七年了啊！”

闻弱衣等人话落，手中用灵力幻化出的刀刃狠狠扎进他的脖子，却没有一点黏腻的感觉，果然不是人啊！

她挣脱开来，脚踢上他的背，翻身之后站于另外一处了。

盖头早就落到了地上，那人也不恼，对闻弱衣做这些事情只是一笑而过，他徐徐走过去，把那个盖头捡起来了。

“夫人这是做什么呢？”

闻弱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言：“带我去找你的主人，我不想说第二遍。”

“夫人，这里只有我。”

闻弱衣迅速上前，拿箭抵住人的脖子，淡淡地言：“不过一个傀儡，算什么人呢？”

那人沉默了，片刻后笑着说：“好……”

走了大概半炷香，来到一个山洞的外面，闻弱衣本来准备放开这人，没想到他突然暴起，闻弱衣叹了口气说：“何必呢！”

抬手伸出两根手指碰到了傀儡头上，又点了一下背。

傀儡就被定住了。

闻弱衣拿出神木弓，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不过飞出去的箭矢幻化出几只，直直地穿到了山洞内，闻弱衣听见箭插入墙上的声音时，就有一个身影扑上来了。

闻弱衣把神木弓背上，捡起一根木棒打去，没想到就这样被扳断了，她反应极快地躲开，快速抽出剪头，“咔嗒”一声，箭头变长箭，闻弱衣抬手一划，直接伤到了那人的臂膀，但是自己也不可避免的被那人的长指甲划伤了。

两人拉开距离，闻弱衣没管手腕上的血迹，抬眸望去，此人有一头黑发，里面掺杂着一丝丝的白发，全部都披着，挡住了这人的脸。

他的手指甲又黑又长，呈现着攻击的姿势。

那人转头望过来，是一张熟悉的脸，但是上面透着一点点黑色的线。

闻弱衣的眉间拢起一些褶皱，好像在思考这是什么情况。

这张脸——北梁曾经的大皇子。

“是你！”

大皇子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闻弱衣，眼中的恨意像是利刃，把闻弱衣剥皮抽骨了千百次。

闻弱衣也很意外，之前明明听叶半溪说大皇子消失了，现在怎么就成为了这个村子里的山神了。

山神不是来了七年之久吗？大皇子才失踪不到五个月……

思考间，大皇子就拿着尖锐的指甲抓了过来，这人恨极了，朝着闻弱衣心脏抓去，想把这人碎尸万段。

“都是你们的错，若非是你们，我也不会被带到这个地方，变成这个鬼样子。”

闻弱衣感觉自己被扣上了一顶大锅，这一切的不难道不是你们皇子公主争夺皇位而造成的吗？

“这锅我接不住，你自己拿去吧！”两人对打，闻弱衣从他口中的谩骂中，大概知晓了这是什么情况。

原是大皇子被关入大牢，有手下助他离开，再商量复仇大计，没想到却被一个道士混进去了，他本就是历练虏人的，没想到遇到了一个被废的皇子，正合他意，因此把人带回去炼化为他所用了。

大皇子被带回去的生活很不好，看他如今这个样子就猜到了，道士找他试药，也会尝试炼化这人，但是大皇子执念很强，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你这小子，要是老夫炼化你了，那我就不用躲在这个地方了，哈哈哈哈—”

大皇子感觉道士的声音还回荡在他耳边，眼睛充血，怒火中烧，他要杀了这个人，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出手越发狠厉，闻弱衣倒没有招架不住，她就尽量躲避，没有进攻。

躲避几招后，闻弱衣想着还是进攻吧！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不过现在大皇子已经伤害很多人了，不可能再留他了。

闻弱衣脚踢向大皇子，微微拉开距离，但是被人紧紧追上，她拿箭划向大皇子，想要将人划伤，留一个空隙，没想到此人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躲开的速度极快。

她腾空跃起，翻身过去，来到大皇子后面，逮住了大皇子披着的头发。

拽的有些狠，大皇子不可避免地仰头。

“去死！”大皇子气的面目扭曲，他朝着闻弱衣的眼睛抓去，被人躲过，没想到闻弱衣更加用力，直接拽着他拉了一段距离。

此法有效，大皇子痛的扯住头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使用锋利的指甲弄断了自己的头发。

闻弱衣没想到，一下子没站稳，下一瞬就拉开距离稳住了。

大皇子站在前方，眼睛充血，头发一长一短的，甚是滑稽。

闻弱衣本来是没感觉的，但是看见他这副模样，不合时宜地浅浅笑了一下。

大皇子再次抓过来，闻弱衣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肯定要好好利用啊。

闻弱衣四处躲避，用灵力幻化的箭矢不断射向大皇子，大皇子避开这些箭矢时，也就不能靠近闻弱衣了。

这时大皇子便将傀儡解开，傀儡睁开眼睛就跃到那边，打算将闻弱衣弄下去，此事怎么可能如愿。

闻弱衣幻化出几支箭，口中念着咒语，然后放开，这些东西便幻化成数万支箭射向大皇子和傀儡。

两人见到如此架势，着急躲避，可惜没有时间了，不消半刻，就被扎成刺猬了。

闻弱衣收好神木弓，下地走过去，这些箭全部都消失了，但是他们身上的伤口倒是实打实的。

“你……”大皇子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他只能含着恨意死去。

闻弱衣查探了一番，发现大皇子炼化反杀了那个道士，当真是厉害。

可惜，并非正道。

做完后又去看了一下那个傀儡，这貌似是用真人做的，看起来像是大皇子之前的手下。

闻弱衣施展了法术，让这人的灵魂不再禁锢于此，也算是对他临死时的友好了。

那人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他看向大皇子那边，嗫嚅了一下，闻弱衣当没看见。那人这般动作后，又朝着闻弱衣轻轻抬手言：“谢谢……你。”

闻弱衣摇摇头，看着这人的手落下去，也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萍水相逢，又如何能够共情到呢！

她把两个人埋了，想着在人类当中，入土为安是相当重要的，也算是给他们最后的体面吧！

做完这一切，闻弱衣就赶去了北梁京城，她打算去打探清楚传言的事情，顺便见见好友叶半溪，看看她如今过的如何。

但在此之前，有一件大事传出……

就是前不久闻弱衣刚刚帮助了一个国家的除灵，但是那个国家却灭亡了，跟之前的灭国案非常相似，于是有人就传言是闻弱衣预谋的，为的就是毁灭南荣国。

当然还有很多人很疑惑，为什么闻弱衣要毁灭南荣国，南荣国与她无冤无仇，这说法根本不成立，说闻弱衣是被陷害的。

又有人说，闻弱衣是效仿当年的昆仑老祖风休石，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就是为了得到昆仑老祖的赞同。

因为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坏”。

之前闻弱衣没有同奚和舟他们提过，蓬莱仙山的人大多都不知道，直到谣言四起，才知晓了这件事情。

闻弱衣来到北梁京城，灭国案这个事情也传到了这里，有些人看着她很熟悉，都在辨认，认出这个毁灭整个国家的恶魔时，那些人都后退，对她十分防备，还拿着刀剑对着闻弱衣。

她的双眉微微一耸，皱了起来。

闻弱衣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先前就有人传信于她，想让她回去证明此事不是她做的，闻弱衣没有办法，也无法证明，她知晓如今解释不过是徒劳，大部分人都相信她是凶手了。

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问，她想要知晓这个答案。

如今北梁的侍卫都拦着她，不让自己进去，闻弱衣只好使一些小手段了，她毫无阻拦地进去了，发现叶半溪躺在床上，周围萦绕着药味。

这是怎么了?

不过数月未见，半溪这是怎么了?

闻弱衣思索一番，那位守着的宫人看见闻弱衣后，很是惊慌，扰的叶半溪抬头去看，一下子撞进了闻弱衣的目光中，不消片刻，叶半溪就移开了目光。

“下去吧！”叶半溪没有喝药了，把那个给了宫人，命令她下去。

但是宫人害怕闻弱衣会对叶半溪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一时犹豫，叶半溪叹了口气言：“不必担心，她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

宫人下去了，路过闻弱衣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瞅了人一眼，就轻轻地关上门了。

“弱衣找我，是为了那事吧！”

两人或许没有做多久的朋友，但是都对双方的想法了如指掌，心照不宣。

“是你做的，为什么呢？”虽然这是一件小事，闻弱衣仍然不愿意相信。

人心怎么能如此易变呢？

叶半溪挣扎着想起来，闻弱衣走过去想帮人，却因为她的目光而停住脚步——那是一种陌生的、防备的目光，闻弱衣微微扯出一抹笑容，有些苦涩，她言：“你明知我不会，还是如此害怕么?”

叶半溪闻言，沉默片刻才说：“……我如今，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灭国案谣言之事，也有你的手笔。”这不是疑问，是肯定，闻弱衣已经知晓北梁京城的百姓为什么那么害怕自己的，若不是北梁当今陛下授意，她们也不会深信不疑。

毕竟，当今陛下曾经是蓬莱弟子的朋友。

“你倒是十分了解我……半溪，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长生不老药。”叶半溪对着闻弱衣的目光，坚定不移地开口，沉默片刻后复言：“我的身子早就垮了，就是那些人，那些人在早些年欺辱我，让我落下了病根，我登上皇位不过数月，竟然就如此了，我不甘心，我要长生不老药，我要做这千古一帝，我要扩张北梁疆土，让后世称赞我，让我获得无上荣光。”

“我还什么都没做，不能死，我不能死……”

闻弱衣走过去，这下子叶半溪倒没有那么防备了，她同闻弱衣的目光对上了。

“我无法答应，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药。”

“怎么可能?”叶半溪下意识反驳，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得到长生不老药，现在却被好友否决了，说根本没有这个东西。

她怎么可能相信。

闻弱衣等着她冷静，叶半溪现在脑子很混乱，她不能相信，不能相信没有长生不老药，难道她就这样死去吗？

她不甘心，不甘心因此死去啊！

“那你们又为什么……”叶半溪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抓住这个救命稻草询问道。

闻弱衣没有回答，而是先问了叶半溪一个问题，她是：“我们还是朋友吗？”

叶半溪抿了下嘴，还是没能说出来，闻弱衣知晓她的答案了。

于是言：“凡修者，无不是逆天改命之人，一步一步与天对抗，哪有什么长生不老药，我等修士，抵挡万物之阻，方可修成大道，达到人们常说的长生，但这不过是假的，哪有什么长生，最多算是长寿……”

叶半溪脸上带着一点点泪痕，她突然笑着摇头，不知道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自己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那谋划了这么多年的皇位难道要便宜其他人了吗？

闻弱衣垂眸未语，她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了。

叶半溪拉忙叫住了她，希望闻弱衣能给一些可以延长寿命的丹药，却被拒绝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难道是因为我算计了你，你故意如此?”

叶半溪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闻弱衣，这让闻弱衣的身形一顿，又听见人说：“是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闻弱衣闪身离开了，叶半溪不想让人离开，于是召集外面的人，想要困住她，却连人都没见着。

闻弱衣轻轻闭了下眼眸，一滴清泪落下，昭示着闻弱衣不平静的心情，片刻后她才擦掉眼泪。

人心难测，她早该明白的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如此相信别人呢？

导致自己被背叛这么多次……

一个个的，都不怀好意啊！

闻弱衣有些难以言表此时的感受，她感觉自己不太适合生活中人群中了。

都太坏了，她不想再耍这些心眼子了。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闻弱衣想找个地方休息，她不想回蓬莱了，回去又要解释灭国案，又要纠结这，证明那的，她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但是老天偏偏不让她如意，彼时又有消息传来了……

宋襄文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