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降解过后,萧泽抱着昏睡的越清城落在地上。
越凌风和宋冕不见了,与此同时,正睡在萧折旁边的宋冕、遥在仙道庭的越凌风,同时惊醒过来。
往窗外一看,正是三更天。
萧折看着一旁突然发神经, 从榻上跳下去的宋冕,“怎么了?”
“我做了个很古怪的梦,”宋冕打了个寒颤,伸手捋了捋萧折耳边的发,他仔细捧起萧折的脸,“你知道吗?我梦见你变成了枚龙蛋,整天跟着我,梦到我是妖域圣主最得力的部下,还梦见了泰凌风,仙道庭的那个大长老——”
他顿了顿,惊讶道,“那好像是泰凌风年轻时候的模样,他们都管他叫越凌——”
说到这时,他突然记起来什么:“还有一件事,睡神昏过去了,一直被妖域圣主抱着——”
萧折蹙眉道:“你方才可一直在房间里睡觉,根本就没出过门。”
宋冕抓起外袍,跳下榻,说道:“这个梦太真实了,我去看看他们!”
他矮身在萧折额头吻了吻,由于他在梦中,经常吻龙蛋的蛋头,现在吻在这个真实的人额上,心里涌上了一种难言的雀跃。
不消片刻,他们出现在了越清城那间房门前。
门率先开了,是萧泽的声音。
“什么事?”
一句话,顿时让宋冕回到梦境中,彼时他便是抱着一枚龙蛋,和萧泽汇报问题。
“殿下……不!”他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圣主-圣主大人,睡神他——”
“他睡着了,你在梦里见到的都是真的。”萧泽静静道,“五百年前,你是机械修仙域的人,我的属下,宋冕。”
宋冕一时不知所措,萧泽半张脸沉在阴影里,“时间不早了,睡去罢。”
“那越清城他——”
“我有办法唤醒他。”
言罢,门便“砰”得一声关上了。
*
回浥清城的第三天。
越宅没什么变化,萧天依旧喜欢在池塘边发呆,养着他那一群鹅和鸭子,他也不理会萧泽,偶尔进去少年昏睡的那间房,掀开他的眼皮瞧瞧,在他手腕上施一施针法。
每逢此时萧泽便不声不响,双手抱臂在他旁边看。
等萧天离开后便给他擦身。
小五有时会抱着他的胳膊、额头滚烫地唤“阿泽”,萧泽在原地任他抱着胳膊,铁青着脸撑了一段时间,最终忍不住,跑出门把萧天拽进来。
“你会魇术!”萧泽说。
“只能靠他自己撑过去,”萧天道,“老夫说治不了就是治不了——哎呦!我是你哥,你怎么还打人呢你!”
萧泽“哐当”一声把门摔上。
走进漆黑的屋里抱住少年的脸,那脸一时滚烫一时冰凉,有时他会主动拿手捂他自己的心脏,不过大多数时候在四下摸索,直到摸到萧泽的手,才肯罢休。
萧泽总觉得他的唇又苍白了一分。
“小五……”
不能再等下去了,靠他自己醒,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过来。
当他、宋冕还有越凌风跳下悬崖,往幻境那头的浥清城奔去的时候,他以为他将人抱出去,那么昏迷着的那个人也会醒。
却不想小五的意识竟一直停留在幻境中。
他伸手唤出那只瑟瑟发抖、头上有两只犄角的小妖怪。
“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