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 第52章 谁跟踪啊？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往停车场，有专门的人送他们去燕家，十几分钟后车在一片科技中心停下了。一路上没人说话，缪渊有种郁闷的感觉，下了车反而好些了。

科技中心门前，姚涣正在门口等他们。

“那个我是——”

“来工作的，”燕筱青替他说了，姚涣撇了他一眼，有点讪讪的：“哎，我说我是专程来陪你的信不？你要出任务会担心你嘛！”

燕筱青不给他半点面子：“甜言蜜语没啥意思，有本事把这功力用在晚上泡酒吧去。”

“老姚啊，几天不见，耍嘴皮子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是吧？”缪渊见状也调侃了几句，后者尴尬地笑了笑。“还能耐了。”燕筱青嫌弃说。

缪渊无奈的想：这两个人，活想小情侣吵架了后闹别扭。这时又习惯性的看了眼颜憶雨，他也看过来。

目光交汇，瞬间触动心弦。颜憶雨的眼神中藏着万千世界，一次对视，仿佛历经沧海桑田。

缪渊闭上了眼，又开始想着自己之前到底哪里招惹他的未解之迷。

作为全灵法界高新科技最先进的家族，燕家的位置自然是选在科技中心附近，长得不像个家族总部，而是像个搞科研的地方。从外面看进去，里面全是各样的高级科技设备和一台台电脑，莫名有种成了原始人的感觉。

这时，缪渊听见身后姚涣小声问燕筱青：“好些年没有来过了，你感觉还好吗？实在不想咱就不进来好吧？”

缪渊没回头，也看不见燕筱青是摇头还是点头，几秒后听见他小声说了一句：“你不要管我，我是来执行任务的，你也是，我们互不打扰。”

缪渊偏了偏头，和姚涣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颜憶雨看在眼里，回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燕筱青的资料，更加仔细的观察着燕家的建筑。

今天电梯坏了，几人硬生生从负一楼爬到了五楼住宅区，一路看去，只觉得燕家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尖酸刻薄没情商的机器宅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让人难以相处的信息，而且精通废话文学。

相比之下燕筱青和他们一比简直画风迥异，难以想象这样的小可爱出自这个地方。

随后他们停在了一间房间前，燕筱青垂着头，又复抬起头，试探性地把手举起，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请进。”里面传来一句含糊的男声。

门打开，空间不大不小，很是凌乱的一个房间，连着几个普通的基础设施，几人进去后，里面的书桌前坐着一个人在飞速地浏览着新闻，当他们过去时，电脑显示的界面很快被关掉了，但缪渊出于职业习惯，注意到了网页的内容都是关于寻人启事的。

“你们是找谁，有什么事吗？”男人的相貌很邋遢，不是指他的穿着邋遢，而是长相就给人一种很凌乱的感觉。他眼皮耷拉下来，眼珠如同一颗浑浊的玻璃珠一样，缓慢的扫过四人，从颜憶雨到燕筱青。

“你是燕筱青吗，是吗？”

他突然从桌子旁站了起来，头也抬起来了，像是突然从死尸变成了一个活人，仔细的看着燕筱青，又一点点冷静下来。“你长大了……很好。”他叹息道。

姚涣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善，只是被很好的掩饰了，燕筱青倒是十分平静，态度礼貌且生疏：“我和同事有些事想问问您。”

语气彬彬有礼，陌生的不像对待一个至亲之人。

上次与他见面，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吧，燕筱青注视着燕志辰，这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已经如此衰老和颓废。

“问题啊，问吧。”燕志辰说道，眼睛转向了别处。

“我和燕佳是什么关系？”“什么？！”燕筱青注视着震惊的燕志辰，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和江家有什么关系吗？和我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吗？”

燕筱青从小就跟着姚涣一起，几乎没有和亲生父亲见过面，后来姚涣和燕筱青熟了才知道他刚出生没多久，他的母亲就去世了，叶志辰悲痛至极，再也不提起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一辈子，也没有再照顾过他燕筱青。

当时姚涣还不住主家，还属于姚家分□□时他正好住在燕家旁边，为了照顾燕筱青，特意等燕筱青长大了后才回到了本家。而燕筱青则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相貌和来历甚至姓名，若不是姚涣对此事一直很上心，他都要当自己是燕志辰一时兴起捡回来的了。

叶志辰安静了一会儿，当缪渊还以为他丧失了说话的能力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你母亲叫江雯。

“其实她也许并未死去，只是我快二十年没有见到过她了。”

“我认识她时，才25岁，她和我一样大，我们对彼此是一见钟情，慢慢地就相爱了。”他说话的语气干巴巴，但眼睛直直看着燕筱青，仿佛在透过他看那个女人的影子。

“我们在一起的两年，虽然我提出过要去江家看看，但她始终没答应，说等我们有了孩子后再回去，我也就忍着好奇，后来就有了你，筱青。”

“但是在你出生后两年，她不见了。”

灵法界的人都知道江家是最神秘的家族，而与燕志辰在一起时，她也未曾提到过自己的家族。我猜想她也许是有什么难饮之情或有急事必须要回家，我拜托了所有的调动的力量去找她，甚至还登上了寻人启事，我也在灵法界、人界等各个地方寻找她和江家的线索。

“但我没有找到江家和她，20年来一无所获。”

姚涣按捺不住：“你……至少您知道江家的大概位置吧？”

燕志辰下意识说：“就在海边木香山，算是江家的据点，但是那里的江家人不肯透露任何信息，也只听传闻说是在那个位置。”燕志辰说，“就这样没有任何线索，我还是没有放弃，20年了我只是想再见她一次而已……”

见他情绪低落，众人也知道大概是问不出什么了，便道了谢准备离开，没想到燕志辰突然叫住燕筱青，“等一下，让我看看你。”

“我知道这些年一直没有怎么关照过你，是我的过错，但你也过得不错吧，那么你还认我做你父亲吧，这么多年了……你长得很像你母亲。”

燕志辰凑近了些，眯起眼，胡子邋遢的面貌，滑稽的挤成一团盯着燕筱青：“你近视了吗？为什么带着单片眼镜？”

燕筱青神色变了，单片眼镜后，那只眼睛不自觉地跳了两下，此时燕志辰才注意到他那只眼睛一直是红彤彤的，布满血丝。

“够了，你还有脸提这件事，什么是“你过得也不错”？你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过的吗？你以为他在你舒服的躲在房间里颓废的时候遭受的事情，是你一句是我的错就能够揭过去的吗！”姚涣从见到燕志辰开始就紧握拳头，刚才燕志辰的那句话彻底摧毁了按压住他怒火的最后一根稻草。

燕志辰已经完全惊呆了，姚涣怒不可及中稍往前走了一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带特殊的单片眼镜吗？你作为如此不负责的父亲，居然还有脸让他认你？”

“姚涣够了。”燕筱青咬咬牙，“我们走吧。”

“老姚冷静点，”颜憶雨摁住姚涣的肩，看燕志辰的眼神十分冰冷。

缪渊先打开门，先一步退了出去，燕志辰低声道：“抱歉，筱青，我……”

“爸，你先休息吧。”他轻声说，也没再看他，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

姚涣疲惫的揉了揉眼，“抱歉，各位，我只是——”

“没事，我也生气。”缪渊面无表情的说，“不管怎么样，目的算是达到了，我们半小时后动身去木香山，筱青你——”

“不用，十分钟就行。”燕筱青说，“眼睛的老毛病犯了，我去处理一下。”“我跟你一起！”姚涣忙陪他一起出去，留下颜憶雨和缪渊。

“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缪渊感觉自己又有些头疼了，修长的手指按上太阳穴，“木香山靠海，那个地方我去过，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倒也符合江家人神秘兮兮的特征。”颜憶雨见状皱眉，“你还好吗？”

“我没事，”缪渊随口说，“关于江家有不少的疑点，比如管控局只在很久以前记录过他们家的地址，而且也是算个十分废话的描述，我怀疑另有隐情；而且从来没有人找到过江家人回家的路，不仅如此，他们的人数也算得上是十二大家族中人最少一个。”

“据说从江家里出来的人都是青年，20来岁的，没有任何一个老人，他们出去后或稳定的找工作，或行走大街小巷，像个江湖侠客一样自在，江家人能力卓越，无论在哪混都会有一番成就。”

“当所有江家的人到了差不多快30岁的时候，他们就会回到江家，自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只有回家的，没有再出江家的，这是所有人的特点。”颜憶雨下了定论。“的确如此，但这是为何要这样，有什么事情以至于让所有出去的人回来后再也无法出去？力量？财富？”缪渊疑惑到。

“事情未查清，先别多想。”颜憶雨说，“先去找到江家的入口吧，省得胡思乱想。”

“嗯，不过我让人去查过，灵法界与江家人通婚的人少之又少，曾经也出现过燕志辰和江雯这样的情况，但他们的后代完全不会受影响，可以放心筱青了。”

颜憶雨点点头，递给他一个袋子：”刚买了饮料，你自己挑一瓶吧。”说罢就去找姚涣和燕筱青了。

缪渊莫名其妙的拿了平日喝得多的饮料，手碰到瓶子，头疼忽然缓解了许多，他低头看了看瓶子，盖子上一个小小的治愈灵法图案正闪着光。

……

在姚涣的千叮咛万嘱咐里“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三人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程，离开了主城区。

灵法界几乎把人界里的建筑几乎全部镜像了过来，但由于灵法聚集过于浓厚，与自然融为一体，主城区外的复城区——就是人界的一些郊区和荒山野岭，会有许多奇特的地形出现。那些地方未被记载且有未知的危险，而且许多地方连着魔界的交界处，很少会有人去。而木香山就是在原本靠海的一处沙滩的位置，奇怪的形成了一片山脉。

下车后没走多远，前面就是长夜城，木香山脚下的一个小城市，算不上多繁荣，不过已经是这一片人最多的地方了，也是江家人的地盘。

里面大部分从事的都是与江家有关的事业，其余就是些大大小小的商业和日常用品，此时快正午，正是热闹时，众人正想着从何找起时，缪渊忽然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着他。

那是一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目光，古怪的让人本能感觉到危险。

他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一棵树的后面，似乎有个漆黑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