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是在接完马卡钦,回小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索契的住处被发现了,媒体、记者、冰迷都围在小区外面,让人烦不胜扰。
没法子,他只能把马卡钦送回宠物旅馆,在笼子前哄了狗姑娘许久,悻悻的给雅科夫打电话,连夜搬进了奥运村。
和他同寝的是鲍里斯.耶夫科夫,出身于莫斯科系的老将,拥有精湛的四周跳技术,但表演欠佳,一直以来和圣彼得堡系的维克托在俄锦赛、欧锦赛不断竞争,不过由于伤病的原因,他在滑完索契后大概就要退役了。
顺便一提,鲍里斯的现任女友,冰舞选手苏珊娜是维克托的初恋女友,但他当年和苏珊娜是和平分手,和鲍里斯关系也不能说差,就是个点头之交。
鲍里斯冷淡的对他说道:“原本只有阿尔伯耶夫斯基那里还有地方,但雅科夫要求我和他换房间。”
维克托面露感激:“那真是谢谢雅科夫还有你了”
亚历山大.阿尔伯耶夫斯基也是莫斯科系的花滑选手,比维克托小两岁,在青年组时期是个极为精致的美少年,和维克托有过一段火热的情|史,但等他的4T练熟后,维克托就被毫不留情的踹了。
他们要是住在一起,场面恐怕会十分尴尬。
至此,维克托难得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
他总是不能维持长久的、爱情相关的关系,但因为外在条件的优秀,所以要开启一段新关系又很容易,不知不觉就积攒了大批的前任,而当他参加冬奥时,和自己一同参赛的两名男单居然都和他关系微妙。
所以做人不能太浪真是一条至理名言。
为了不给板正的室友增加困扰,维克托决定整个索契奥运期间,都不出去约伴了。
在奥运村内的生活其实还不错,食堂的饭菜不难吃。
双人滑的谢尔盖说,其实日本、法国等几个国家都在离奥运村不远的地方设立的饮食中心,比如日本的味之素公司就弄了个应援站,好让自家运动员吃上米饭和纳豆。
维克托知道这个知识点,他立刻回道:“我知道,味之素就是那个以味精起家的!”(味精诞生自日本)
当他在吃完晚餐,回宿舍睡觉的路上,遇到了法国韩裔的女单选手玛丽恩,她对维克托发出了热情的邀请,维克托立刻拒绝了她。
玛丽恩面露不解,她将垂在颊侧的金发撩到耳后,往维克托又近了两步。
“为什么?维克托,我们在温哥华的时候不是有过很美好的夜晚吗?我不会纠缠,只想在今夜重温你的体温。”
维克托尽量委婉的拒绝:“抱歉,但我明天要参加团体赛的短节目。”
这是实话,从这届冬奥开始,花滑多出了团体赛,花滑四项(男单、女单、双人滑、冰舞)各派出一人or一组参加短节目,然后按照排名计算积分,积分前五的国家可晋入自由滑。
这意味着各国的花滑运动员又多出一枚团体赛的金牌可以竞争,维克托被指定参加男单短节目,等俄罗斯晋入团体自由滑,再由鲍里斯去比自由滑。
当然了,比个短节目对维克托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是那些发展不均衡的花滑小国,一个项目只有一个选手获得参加奥运的资格的话,偏偏那个国家又进入团体赛自由滑的话,那个选手说不定就要一个人负责短节目和自由滑。
这很消耗体力和精力,说不定会影响到个人赛。
玛丽恩还有些不甘,但维克托的理由很正当,她只能依依不舍的道别。
他们说话的那条路,正好在日本队宿舍附近。
克里斯跟着美奈子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勇利拿着一本书靠在窗边,书的封面上是一行《anatomy》,书的主人却看着窗外。
美奈子好奇的走到他身边:“勇利,你在看什么啊?”
她发现外面的小路上只有一棵针叶树,便将窗户关起来。
“临近比赛就不要吹风了,当心感冒啊,昨天淋雨以后你一直有点咳嗽了吧?来,我拜托大厨给你炖了姜汤哦,而且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克里斯溜溜达达到他面前,笑着打招呼:“嗨,勇利,好久不见啊,欢迎你回来。”
勇利对他弯弯眼睛:“谢谢你,克里斯,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说欢迎回来的人呢。”
“是吗?那我真荣幸。”
瑞士人大咧咧的坐在勇利边上,搂着他的肩膀:“我明天也要参加团体赛,你呢?”
美奈子撇嘴:“日本男单就来了他一个,但凡是男单要参加的项目,团体赛的短节目、自由滑,还有单人项目的比赛,他全勤。”
一个国家参加冬奥花滑项目的名额,由这个国家的选手在上一届的世锦赛的成绩决定,冠军和亚军所在的国家有3个名额,3至10名所在的国家拿2个名额,日本前一哥在去年的世锦赛拿了第十二名,所以日本男单的冬奥名额仅有一个。
“一回来就能拿到这个名额,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嘛,不愧是我的老对手,身体吃得消吗?”
勇利害羞的低下头:“吃得消,我体力挺好的,注意一点就行了。”
如果他没有好体力打底的话,切雷斯蒂诺也不会顶着巨大的风险,答应带他来这个赛场。
克里斯托夫的眼中划过一抹温柔:“回来了就好好享受吧,你的归来真是我在索契最大的惊喜。”
他捏了一下勇利的肩膀,带着鼓励的意味,他们在青年组做过两年的对手,第一年克里斯托夫将勇利打得满地找牙,第二年勇利就练出了3A,站上了亚军的位置,当时他们的分差仅有1分,可惜第三年克里斯就进了成年组,没能在对方升组前赢对方一次一直是勇利的遗憾。
他同样为他们的竞争将继续下去而感到高兴。
两人以前不算亲密的朋友,此时交谈起来却很愉快,克里斯托夫发现勇利说话直白大胆了很多,看来是经过那样大的磨难后,这孩子的性格也坚强成熟了不少。
等离开的时候,美奈子女士还热情的往他手里塞了几个橘子,勇利也不阻拦,甚至往他怀里又添了两个梨。
他们都太友好了,让克里斯托夫都有点不好意思,但在抱着满怀水果回去的时候,他的心情指数也不断上扬,回到宿舍后,他便立刻翻出平板查找本届日锦赛的视频。
既然日本男单只有一个名额,那勇利一定是取得了国内赛的冠军才把名额拿到手的,克里斯托夫实在很好奇他今年的节目是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了两个精彩的无以伦比的节目。
勇利在去养病前,一直都在二线徘徊,他的滑行和表演十分出众,跳跃却超级不稳定,但视频里的他明显从容了很多,许多曾经的瑕疵都被修正,整个人就像全方位升级了一次。
除了自由滑的最后一跳打滑了一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失误,连跳节奏变好了,跳跃的高远度更好,滑行更加顺畅,就连旋转都变得精致了。
只是准一线的前一哥他的面前弱小的像一个孩子,胜负当然也没有悬念。
仅仅是看着勇利在日锦赛的视频,克里斯托夫就热血沸腾,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值得关注的对手,然而当颁奖典礼开始时,瑞士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勇利站在领奖台的最高处,却没有掌声为他响起,没有欢呼,场面安静到尴尬,他戴着金牌,捧着花束,却无所适从到像是误闯进那里的局外人。
等下场后,观众席抛了一束花束到他脚边,克里斯托夫以为这是冰迷的好意,当时视频里的勇利捡起花束的时候,克里斯托夫立刻发现那居然是一束白菊。
白菊是送给死者的花。
前一哥在整个索契周期(温哥华冬奥到索契冬奥的这四年)都是全日本最好的花滑选手,而勇利突兀的归来,立刻夺走了他的金牌和冬奥名额。
日滑联惊喜于自家代表团似乎多了一个夺牌点,就高兴地将名额给了勇利,可是除了这些滑联官员外,没有人欢迎勇利的归来。
而那个在克里斯托夫的印象中,既玻璃心又青涩的少年,就那样沉默的捧着白菊,在黑着脸的切雷斯蒂诺的陪伴下,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镜头。
勇利说自己是第一个对他说“欢迎回来”的人。
瑞士人沉默了许久,满心的同情与敬佩。
他想,勇利可能已经成长到比他想象的更加坚强的地步,因为他是在越过了那么多磨难以后才得以来到索契。
所以胜生勇利一定是抱着坚定到难以想象的觉悟,来夺取胜利的。
另一边,在克里斯托夫离开后,美奈子问了自家学生一件事。
“勇利,你认识美国冰球队的强尼吗?昨天你回来就休息了,我都忘了告诉你,他特意来这边找过你,他是你在密歇根大学的同学吗?”
听到这个名字,勇利轻轻点头:“嗯,美国冰球国家队的队员有一半都来自密歇根,所以和美国冰球队里的几个人,姑且算是打过照面吧。”
“他还和我要你的电话号码,看他那么关心你的样子,你都没和他换号码吗?”
勇利的语速还是慢吞吞的,语气却很坚定:“我和他只是熟人,不算朋友的。”
2012年初,他因为不知何时开始的头晕、胸闷、心跳加快的问题,被披集提醒去看医生,然后查出了“特发性”室心动过速心脏病。
心律失常、心动过速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危险,对天天高强度训练的运动员来说却可能致命,他接受了两次射频消融手术,其中一次手术导致了心跳停止,医生用电击将他从死神那里带了回来。
在2012年后,他就再也没有参加过比赛,只是依然在密歇根大学继续学业,术后参加了校内的业余花滑社团,会去校内的冰场滑一下,大概是没有了比赛的压力,在滑冰时反而更加自在,甚至很快就把养伤期间丢失的技术捡了回来,和强尼也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勇利是觉得他们不熟,而等强尼约过勇利去派对,被勇利果断拒绝后,他们就基本不说话了,所以他们的确不算是朋友啊。
他拧开保温杯,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将姜汤全部灌了下去。
“美奈子老师,下次再有类似的人来找我,也不用和我说了,现在我只想要优胜,不想理会无关紧要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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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