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余谨惊讶又疑惑地抬头看他,欲言又止,面露难色,他后退了一点,抱着自己,偷偷看着卡什说:“你不会对刚刚那样的我产生性/欲了吧?”
卡什不说话,下床找了个镜子,对着他,他侧身对着余谨,“把腿张开,像之前抱着我时那样坐。”
余谨慢慢调整坐姿,看着镜子里近乎**的上身,衣服要掉不掉地挂在他身上,冷白的皮肤上起了一点水雾,在烛光下泛着柠檬黄的光,镜子里他的脸我见犹怜,要哭不哭的样子确实能够让血气方刚的人狠狠失控。
给他看完,卡什把镜子放在一旁,回到床上,看着整理衣服的男人,他抬了一下手,又说:“别弄了。”
“什么?”余谨把衣服领子交叠好,正要重新系腰带,听到他那句“别弄了”立马有些不悦地停下动作。
一会儿让他穿好衣服,一会儿又让他别弄了,他到底想让他怎样?
余谨望向视线如虎狼一般紧盯着自己的男人,他抬手按了一下胸口,有一种他现在不安慰他,他就能在这坐一晚不睡觉,并且也不让他睡觉的冲动。
既然这样,余谨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地问:“你不会想和我……”
“嗯。”
回应完,卡什扑向他,一手托着他的后颈,一手按在床上,他**着余谨的唇瓣,在他唇上轻咬,余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能装个死。
没多久,卡什就松开了他,余谨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
“结束了?”余谨轻松一问。
“……”卡什手没松,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后颈,疑惑道:“你……接吻为什么不张嘴?”
余谨:“。”
“你没张嘴,”卡什亲着他的唇角说,“那次不算。”
按在床上的那只手抬了抬,捏着余谨的下巴,余谨感到别扭地把嘴张开,舌头碰到对方的舌尖时吓得立即缩了回去。这样羞涩胆怯倒激起了卡什内心深处的那股让人畏惧,压抑了许久的兽.欲。他急切地贴得更近了些,满心满眼全当他是欲拒还迎,禁不住掐着他纤细的颈,按得更深,吻也带上了几分野蛮的兽意。
才开始,余谨就招架不住,腰软,腿也软了,喉间发出咕叽的咽水声,和断断续续的像被按住脑袋的小动物才会发出的呜咽声,他有些抗拒地拧着眉,抬手抵着卡什坚硬的胸膛。
他反悔了,他反悔了!
他不要再亲下去了!
他以后再也不会问卡什这种问题了!
余谨开始迟钝笨拙地回应着他,舌头被他吮得发麻,浑身泛起一股酸意,软得他毫无力气,搭在他肩上的手用力握了握,碰到抓伤时还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就被卡什搂着腰压在了床上,卡什的手垫在他的腰下,托着揉着他的腰,腰完全被他掌住,余谨根本不敢动一下。
腰在他掌心就跟珠玉似的任他玩,余谨只能勾着他的脖子支撑着自己快要化成液体的身体。那只手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他,腰玩够了,就开始往下,掰开他的腿,捏着他比腰还软腻的腿肉,爱不释手。
余谨被他弄得全身都酥了,眉拧了一下,恍然觉得自己不该沉浸在这番让人沉沦失控的感受中,刚想抽身离去克制自己,卡什就不爽地咬了一下他的舌尖,阵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余谨回应不了,只能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唇,像动物一样放弃人类语言用肢体交流。
烛火晃荡了下,忽明忽灭,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风吹动了它。
迷蒙间,余谨舌尖恍然疼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猛然睁开,眼尾还多了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他有气无力地把手放下去,声音沙哑:“结束了?”
“唔……”他又被堵上了嘴,余谨迷迷糊糊地用舌头探了一下,随即就被含住,挣不开,也酥麻得紧,让他都不想去反抗了。
不知不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解开了,裸着的身上,那样冷白的肌肤上起了一层粉晕,卡什摸着他在轻轻战栗的身体,耐不住心痒,睁开眼看了看他。
余谨脸上蒙了一层桃粉,眼睛也湿了,眼尾掐红了一般,他迷迷糊糊、不省人事地眯着眼,也不知看见了些什么,但看他这副半梦半醒的样子,应该是沉浸在情/欲里没醒过来。
把他吻成这副模样,卡什对自己还是非常满意的,这一次也比以往几次都要长久,卡什也算是在他身上过足了瘾,压抑了几天了**得到满足。
不过这样也不好,看身.下人这副被情.欲折腾得浑浑噩噩,意识不清,满身潮红的样子他也忍得难受,只想趁对方这番浑噩的时候更进一步,他都沦陷成这样,身子软成这样了,拒绝他怕是也不能了。
吻去唇上的水后,卡什就趁他不备,逐渐向下。
余谨抬手搭在额头上,视线恍惚重影,嘴开开又合合,不知不觉地发出点勾人的呻/吟。
但不久,胸口就传来痒意,余谨轻蹙了眉,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了,他抓住卡什的头发,手指插进发间,卡什一咬,他就忍不住手指蜷起,抓紧。
余谨闭了闭眼,想到那件事,他放不下,便问:“你就不可以收回那道……唔,那道命令……有关…嗯,嗯……有关费洛莱恩的。”
话音刚落,卡什就松开他,伸手掐着他的脸,让他嘴不得不嘟起。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和我亲热的时候说别人的名字。甚至还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卡什看着他还有些红的脸。
本来高涨的热情被他这句话浇灭了一般。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在亲热的时候聊正事,可真有他的。
余谨抓开他的手,嘟囔道:“我只是问问,我放不下这件事,不是故意在这时候提起的。”
卡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你放不下这件事?你说你放不下!”
和他待在一起他居然一直在想着别的事,他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甚至在和他上床的时候也想着别人。
卡什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他刚刚情动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实际是他一直在想着别人,表面还要应和他。
余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难不成和他说自己看见了不救他的后果,他不忍心看到费洛莱恩惨死,更不想看到他失去一位得力下属。
……卡什可能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为什么不在乎……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人命。
余谨想到一些往事,想清了,心冷地转过身去,幽怨道:“你不答应就算了,也不要再那样揣测我。”
卡什看着迅速变脸的人,当即放下傲慢的态度,搂着他,在他颈间哄道:“话说出去很难再改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余谨脸陷在枕头里,听到这句话后陷得更深。
借口。
他杀人简单,怎么要人就会难。
卡什看他非但没转过来,反而还更躲着他,内心直接郁闷了,又改口,“那我明日再去向查普曼问问,能不能把人再送回来,怎么样?”
余谨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要不是卡什探头看了一眼,真以为他睡着了。
“如何?”卡什搂着他的腰,把他翻过来,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悦地笑了声,捏了捏他的脸,愉快道:“就这么安排了。”
他躺回去,为身侧之人盖好被子。
余谨直直地躺在床上,手搭在肚子上,已经完全从先前那股直冲头颅的情/欲中清醒,现在脑中一刻不停地思索着后续该如何。
查普曼不放人该怎么办,第一次见他,他虽然对卡什尊敬,但他到底是长辈,在他眼里卡什是比他低一头的,而且……西奥多家族对费洛莱恩和怀亚特这对兄弟的执念,可能会直接让他遗忘卡什的首领身份。
余谨闭上眼,没多久问了句,“卡什,你睡了吗?”
卡什还在遗憾刚刚那件事没能继续,心里堵得睡不着,便立刻回复了他:“没。”
余谨思索了会儿,问:“你觉得查普曼这个人如何?”
卡什:“雷厉风行,比较难以捉摸的一个人,不过他们西奥多家族的人都这样,我习惯了。”
余谨:“你手下有很多他们家族的人吗?”
卡什:“嗯,多着呢。”
卡什转过身,看着他的侧脸,“怎么问这个?”
“我怕他们不交人。”余谨满脸心事。
卡什却无所谓地笑了:“不交人就不交人,费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听到这话,余谨叹口气,他还是低估了两兄弟的感情,也低估了西奥多家族的手段。
“你就这么不在乎人命吗?”余谨终于忍无可忍,“哪怕是跟了你那么多年的下属,他们死了你也不会难过?”
卡什想了会儿,以前他确实会因为身边人的死而难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路从集训营往上爬过来,期间死了那么多朋友,杀了那么多人,他早就对死亡麻木了。
他对这个问题也是随口,毫不在意说:“死了就死了,只能说那会儿他就该死,惋惜不了什么。”
余谨不敢相信他居然说这种话,心瞬间冻住一样,寒意蔓延至肺腑,最后到全身。
“你真是冷血。”余谨露出一抹冷血的笑,就像卡什说出的话那样。
卡什看着他的笑容,心里难受得要命,但又说不上来。
他分明被那么多人骂过,多肮脏的词他都听过,怎么被他骂个冷血就这般难过了。
他何时变成了这样。
“你真觉得我冷血?”卡什问,话语中透着浓浓的严肃。
“是,”余谨侧头看他,“你让我感到害怕,我有点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啪”——
烛台倒在地上,火熄了,屋内仅剩两盏亮着,暗了一片。
余谨看不清卡什的表情了,但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浓浓怒意,他有些恐惧,这股未名的怒意包裹着他,似乎随时爆发。
他不知道卡什能做出多可怕和极端的事来。
但他不想自己和他上一秒还在缠绵,下一秒就拔刀相见。在这张大床上,他们一晚就做了恋人和仇人一定会做的事,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寂静中,余谨先开口问:“你要杀了我吗?”
声音颤抖到他自己都晃了神,怎么会这样,原来他内心深处竟然这般恐惧。
卡什听到他颤抖的声音也愣了愣,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吓到了他,便搂着他的腰,嘴唇碰了碰他的额角,温沉道:“不杀你,安心睡觉。”
余谨把脸偏过去,躲避他的吻,他紧绷着神经,生怕一个不注意卡什就从旁边掏出刀来捅了他,这样想着他根本一点也睡不着。
更可怕的是,他一转头看到卡什睁着的两只眼睛,当下叫了出来。
卡什摸了摸他的脸,自动忽视了他的害怕,还沉浸在遗憾中无法自拔,“唉,还会有下次吗?”
余谨匆忙转过去,和他隔开一大段距离,“什么下次?”
卡什看着俩人中间的距离,一阵无语,“过来,到我怀里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一直盯着余谨看,像蛰伏在黑暗密林中的野兽,余谨现在根本不敢反抗。
他磨磨蹭蹭地挪过去,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卡什就不耐烦地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搂,余谨撞在他身上,腰上搭着他的手,肩上也是,一点挣脱不了他。
“卡什……松一点…”余谨嘀咕着。
“什么?”卡什故作矜持地问。
“我,这个姿势,我不舒服……”
卡什把手伸进去,摸着他,昏暗中余谨看不清,感受到那隐秘处的痒意,脸都红了。
“松手,你个混账!”余谨挣开他打了他一拳,“变态!你往哪摸呢!”
打完才警觉自己做了什么,趁他回过神还手前,余谨又急忙把被子一掀,直板板地躺回去了,嘴里还不忘念叨——
“早点睡,以后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