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野（深渊中的老祖宗） 第6章 人间烟火1

街头巷尾，各家炊烟串在一起，好一个烟火人间。

焉修脚步轻快的走在路上，手上拎着给汤圆和燕紫买了小木马和胭脂，一晃一荡，想到马上能吃上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更是口水涟涟。

焉修一路来到一个临街小院，门大开着，香味一阵阵的飘出来,啊，是心心念念的包子香。

“燕姐姐我来啦…”屋内无人？笼冒着热气。

焉修前前后后转了一圈，没看到人，他转身准备出门寻人，一转身汤圆就站在他身后，他长舒一口气，上前抱起汤圆，焉修问道：“你和娘亲去哪里了？娘亲呢？”

小汤圆挠了挠脑袋：“啊，娘亲不在？娘亲不在家那在哪里啊？”

小汤圆道：“小爹爹怎么办娘亲是不是不见了？”

焉修道：“你是自己跑出去的？”

小汤圆：“一个高高的伯伯进了桃爷爷家，他也有和我一样的木剑，我们还去买了小鸡，他还给我骑大马。”

焉修看着汤圆，心疼。

但是眼下先找到燕姐姐再说其他。

还不等焉修出去找，燕紫回来了，着急慌乱中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手里一直拿着的桌布已经被捏的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她进门看见汤圆后长舒一口气，扶着门缓着。

而后她上前抱住汤圆，轻轻敲了敲他的小脑袋，温声道：“吓死娘亲了，刚去哪里了？要不是街上碰上另街阿斗他爹给我说你回家了，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说着欲有啜泣之意，却又渐渐收敛起来。

小汤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连连道歉。“对不起娘亲，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燕紫看向焉修：“斗爹说是一个男人领着他往家走，不是你？”

焉修摇头道：“我正准备出去找你们，就见汤圆站在门口，我没看到那人模样。”

两人看着人小鬼大的小汤圆。

燕紫知道自己儿子机灵，但是没想到这小机灵还能自己想办法回来，想想也是好笑又好气，这是碰上了心地善良的人，若是碰上个有歹意的人该如何是好。

汤圆道：“娘亲，我再也不会了，小爹爹，好不好。”

燕紫道：“好，再有下次就得挨板子了。”

汤圆道：“好好，那…小爹爹可以给我骑大马了吗？”

燕紫道：“让小爹爹先吃饱。”

汤圆拍手道：“哦…哦”

一顿饱餐之后，焉修才有机会问出：“刚燕姐姐是出去找汤圆的啊？”

燕紫道：“是啊，门口玩的好好的，准备收摊就一个转身的功夫看不见人了，顿时吓坏我了，这段时间老出现寻人榜，看的人心惶惶，他这一不见就往那小火苗上浇了油一般。”

“也是我这段时间太忙来得少了。”焉修有点内疚。

燕紫听得眼睛一酸，道：“你有什么错，这本该是他那没良心的爹该干的事情，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焉修起来抱着汤圆颠了颠，笑问道：“也就一段时间没见，重了不少啊。”

“娘亲说了好好吃饭，不挑食，早早睡觉会长高高，然后可以帮娘亲做事了。”汤圆骄傲道。

焉修道：“是不是看娘亲辛苦啊？想快快帮娘亲是不是？”

汤圆：“恩，想快快长大，想让娘亲也和我一样早早睡觉。小爹爹我长得很高了吗？”

焉修摇头道：“恩，你还会长高哦，会比小爹爹更高的。”

汤圆：“真哒？”

焉修道：“恩恩，真的。”

汤圆纠结表情比划道：“那我得吃多少饭才行呀，我今年才三岁了才长这么高，我还要几岁才能比小爹爹高呢？”

焉修：“这个就要看汤圆是不是像自己说的一样在听娘亲的话好好吃好好睡，而且也要好好学习读书写字啦。”

汤圆难过道：“我有。但是还是长得很慢啊。”

焉修拍拍他的小脑袋，安慰道：“不要着急，大家都是这么长大的,慢慢来。”

“阿斗说他就是一下子长得那么大的，不是一点一点长大的，而且他还不用读书写字。”明显不太相信。

“你什么时候问的他？”燕紫奇怪的问道。

“那边新开了几家早食铺子，他爹已经有段时间没来我们这边了？他不是只和他爹一起来吗？”

汤圆正骑着焉修给他买的小木马，拿着剑冲锋呢，小脑袋瓜也没想别的，说道：“有一日娘亲不在我出去捡柴火碰到一个老伯伯，他问我药铺，娘亲给我说过阿斗家有药，我就告诉他了。他让我带他去…”汤圆抬头一看他娘脸色越来越黑，完啦，他说错话了。

燕紫猛然站起来，一副非得收拾了你不可的架势，道：“那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跑，我如果出去没带你，你就在院子里玩不要外出，也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不要和任何人说话！！”

燕紫声音有点大，焉修也吓了一跳，他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对一个人说话，何况是小汤圆。

难道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

“我认识的，娘亲，那爷爷…不，伯伯我认识。”

燕紫一惊，好嘛，已经不是第一次跑出去了。

她脸色难看地问道：“是谁？哪个伯伯？”

汤圆明显被他娘那难看的脸色吓到死死抱着焉修的脖子。

燕紫双手撑着桌子，全身冒着冷汗，脸色煞白，那一刻脑子里成千上百中想法出现，就怕是最糟糕的哪一个。

汤圆：“一个爷爷，但是他不让我叫他爷爷，他让我叫他伯伯。”

燕紫道：“到底是那个爷爷伯伯。”

燕紫越生气小汤圆因为害怕越说不清楚。

汤圆问道：“娘亲，你生气了吗？”

焉修：‘孩子啊，不明显吗…’

汤圆不想在这里被小爹爹看着让他娘亲追着打，好丢脸。

他轻轻的挠了挠焉修，焉修心领神会。

“燕姐姐，你先别着急，让我来问，别吓坏他了，你先坐下。”

等把燕紫安顿的坐下后，焉修让汤圆坐在他身边，认真的对他说：“汤圆，小爹爹问你，那个让你叫伯伯的爷爷，你认识是吗。”

汤圆：“唔。”

焉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汤圆：“就是我说了小爹爹和娘亲不能生气，也可以不骂我吗。”

焉修和燕紫都被他这幅模样气笑了，焉修道：“你还谈上条件啦？”

汤圆：“小爹爹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你看娘亲都生气了。”

焉修对燕紫使了个眼色，转头对汤圆道：“好，答应你。说吧。”

汤圆想了好一会，道：“就是有一天我早早的起来没找到娘亲，本来是在院子里玩小蜻蜓，就看到木柴还有一点点了就想娘亲一个人做包子很辛苦还要砍柴，就出去帮娘亲捡小木头，这样娘亲就不用砍柴了。捡着捡着就看到了树上睡觉的爷爷，娘亲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我就要走的，但是那个爷爷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了，还问我知不知道哪里有药铺，我说阿斗家有，还很近。他让我带他去，还说给我报酬，但是娘亲说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不能要，我没要哦。”

焉修哭笑不得：“那你是怎么找到阿斗家的？”

“阿斗家的毛毛喜欢叫啊，那日伯伯带我在屋顶飞来飞去，最后我认出毛毛的声音了，是不是很棒。我告诉阿斗我在屋顶飞来飞去的，他还不相信我。还说我长得太慢了，是个小矮子。”

焉修：“……你不是。”

汤圆：“娘亲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再也不会了，真的，好不好嘛。”

焉修笑出声，捏着他的小脸蛋说道：“真的？”

汤圆闪着大眼睛，一个劲的点头道：“嗯嗯嗯，再也不会了。”

两人相识都投以无奈的笑。燕紫看着汤圆，以后得更加注意了，也不能再让他离自己太远了，如果汤圆出了什么事，她晃晃脑袋…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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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午的日轮刚过，被母亲赶去睡觉的汤圆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就跑出来，满屋子找焉修，最后在屋外的水井旁找到了他。

“小爹爹在做什么？哇，冰瓜，吃冰瓜吗？”汤圆扒着焉修肩膀，看到他从冰凉的井水中捞出冰瓜，顿时欢呼起来，燕紫在屋内听到后，唤着两人进屋。

汤圆奶呼呼的说道：“娘亲，我能吃多多的冰瓜吗？我能吃多多的冰瓜吗？”

燕紫做着思考模样道：“我想想啊，上次吃冰瓜拉肚子说的什么来着，哎，一时想不起来了。”

小汤圆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要不我吃一块吧，我尝一尝味道，也是好久没吃了。”

燕紫道：“看看我们汤圆好懂事啊，他都知道自己吃多了会拉肚子呢。”

焉修就在旁看着二人耍宝，暖阳暖着世间万物，而她们俩暖着他，无限美好。

燕紫对焉修说道：“吃完冰果你们出去转一转再打点桂花酒来，我来准备晚膳，再给你准备点糕点，你带回去和小松一起吃，他一直照顾着你那咱也不能落下他。”

焉修道：“好。”

护山镇南浔大道

日光渐移也阻挡不住形形色色川流不息的行人，各地来的小商贩占据着各自一方立足之地，在这里有人为了求财，有人求平安，有人求未来，有人求过往，有人求命，有人求死。

汤圆骑着焉修，抱着他脑袋，道：“小爹爹，娘亲刚刚是哭过了吗？”

焉修道：“嗯。”

汤圆道：“是我不听话吗？”

焉修道：“不是。”

汤圆道：“那就是娘亲想爹爹了。”

焉修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汤圆道：“娘亲不会因为别的事哭的，我知道呢。”

焉修上手挠挠小家伙的头，“你乖。”

汤圆道：“我问过娘亲爹爹去了哪里，她说我爹是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已经和他的好朋友双宿双飞了。”

“娘说等有一天找到爹爹，她就上去踹两脚好好出口气，她说如果那天她已经很老很老踹不动，让我帮她踹呢。”

焉修蹲下来握着汤圆的小手和他道：“汤圆，和小爹爹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汤圆问道：“约定？小爹爹说的可得是我能做的上的事才可以，像娘亲说的踹脚这样的事情，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是怎么说他都是我爹爹，我怎么踹啊。”

焉修摸摸汤圆的小脑袋说道：“你放心，你绝对可以做到。”

“那好。”小家伙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焉修，认真且期待。

焉修道：“小爹爹要去办件事，有一段时间就不能经常过来了。”

汤圆可怜道：“那是多久？很久吗？”

焉修想了想：“对。”

汤圆低下头想了很久道：“那好吧，这段时间我会乖乖的听话不调皮捣蛋让娘亲伤神。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南就是南，北就是北，别乱跑就静静待着，说睡觉就去睡觉…”

焉修失笑道：“机灵鬼，真聪明。那就一言为定？”

汤圆道：“那小爹爹今日可以一直给我当大马吗？”

焉修：“可以，来。”

说着将汤圆抱起放在肩膀上，汤圆嘻嘻，捏了捏焉修耳朵。

汤圆：“那小爹爹不能来的时候我就好好保护娘亲，像个男子汉。”

焉修：“好，那汤圆也要保护好自己。这是我们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汤圆道：“好，我会好好保护娘亲的，不调皮。”小家伙重重的点着头。

焉修道：“那，走吧去给你买好吃的。”

汤圆道：“好。”

突然汤圆指着前面，道：“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