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骗我 第9章 第九章 诡异

白灼倒吸一口凉气。就算是在他跟随父亲参加的那些集团的大型酒会上，也从未听闻父亲介绍过聻阶修士。就连在他眼中修为登峰造极的父亲，都是上鬼阶的。——他原本以为上鬼阶就是在现实世界里封顶的存在了，只有神话和游戏里才会出现鬼阶以上的境界……

无人不知人阶和鬼阶的差别，——鬼阶一人可抵万千人阶，聻阶一人岂不是可抵万千鬼阶了？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若是一个聻阶修士来挑战他们只有两个鬼阶修士守护着的阑市“矩阵”，岂不是动动小指头的事？动动小指头就可能让白玉集团的“矩阵”机密外泄了，那……白灼不敢再往下想了。

更何况，祁鹭儿刚刚说，甚至只有成功抵达“聻阶”才能有成为意识教的“真核心教徒”的资格，——那他们的教皇、他们的老大，又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他的修为是不是快和野史上记载的那位，彻底抹除所有核武器和其它放射性武器在世间存在的可能性后羽化登仙而去的穆玺一样了？——是那种能彻底在人类世界里除去一个概念的存在？

——这样的人，真的会介意自己在教堂里拍他的照片吗？

“哈哈，少爷你真可爱，你的思绪都飘到哪里去了啊……我在你脑袋上都看到棉花状的白烟了耶，你现在一定在异想天开吧。”

白灼一愣，——好家伙，被这个精通人的思绪的、修行末风系的女人给看穿了！

末风系修士，恐怖如斯！

……

戚靳绝望地抬起头，巨大的黑色藤蔓遮天蔽日，狰狞着扭曲着向他们猛攻过来，——第一百八十九次了，每一次当他将他这株诡异的藤蔓妖物彻底击倒，它都会重新重新复活，向他们发出更强势的攻击，——无论如何都会如此，就算是将这东西碾成齑粉、甚至碾成齑粉后再朝四面八方逃走都没有用，藤蔓妖物总能重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无论是在空中还是地下。

前五十次的时候他和他的两个徒弟都尚且能各自应对，到了第将近九十次的时候，只有身为鬼阶的他去保护两个徒儿的分了。——从轻微擦伤、到断指、再到断臂，他受的伤一次比一次重。

而这一次，黑色的藤蔓妖物绞碎了他的小腿骨，再将他的腰腹和胸口死死缠绕，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彻底绞碎，——他只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太疲倦了，——元息几乎全部耗尽，身体也没有任何一处能使得上力气……

身后许子枭和许子笑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他必须快些！再快些！——当他浑身浴血地用剩余的那只手臂捏着水刃得以扭过头时，却万念俱灰地发现他的两个徒弟早已被藤蔓妖物彻底撕碎，只剩下被藤蔓的间隙吞吐出来的断肢残骸……

浓郁的血腥味和藤蔓怪物数百个口腔里的异臭味搅合在一起，简直令他想将自己的心肝都吐出来，——他绝望地想要引爆自己的本源力量，与藤蔓怪物同归于尽……

……

只听见哗啦一声，茶几上玻璃杯齐齐碎开了。

戚靳猛地睁开眼，胸口一阵发闷。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只觉得脑壳沉痛无比，鼻尖上还飘着方才梦里的那种颇为浓郁的诡异气味，——他现在实在想吐。

好歹他是个鬼阶修士，一直在靠天地元息维持自己的生命体征，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进食过了，不然这会他估计真能吐出来。

“师尊！您没事吧？”

抬起头，是眼眶红红的许子枭，他身上还系着一条上面沾了乱七八糟的油渍的围裙。戚靳心想我家里可没这玩意儿，难道是这家伙随身携带的？

“小祖宗，你在厨房里煮什么？你是想熏死我吗？”

“师尊！我是在给您煮药啊！”许子枭委屈地回应道。

许子枭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施法将茶几和地面上的玻璃杯残骸整理成一团扔进智能垃圾盒里：“师尊，您真的没事吗……这些应该不是您故意弄的吧……”

“嗯，就是我故意弄的。”戚靳狡辩道。

“师尊！您骗我！您方才明明在沙发上休息。”

戚靳啧了一声，躺回沙发的靠背：“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能不能稍微听话一点？和笑笑多学学，好吗？嗯？”

“师尊……” 许子枭的眼珠很快变得晶莹了起来。

“行了行了，我打盹的时候一点元息外泄而已，每个修士都经历过的，你别总搁那儿大惊小怪的。”

“可是师尊，您这个和一般的元息外泄明显不一样啊！您这个是心魂流失造成的，——要是以后随着您的心魂流失得越来越多，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该怎么办？”

戚靳听罢抱起双臂，笃定地说：“不存在的。我是鬼阶修士，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情况永远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许子枭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滑落：“我不信！师尊今晚让我陪您好不好，我有办法在不冒犯您的前提下帮您修补心魂，只要您自己愿意就好！”

戚靳摇了摇头：“我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啊！少爷都已经嘱托过您让您好好照顾自己了！若是您能照顾好自己，休息得更好，您在战斗和工作的时候才能发挥得更好啊师尊！”

戚靳有些烦了：“我算我要找人帮我修补心魂，我也不会找你这个修为低微、没有自保能力的仿生人，——我是个慕强的人，你理解吗？”

许子枭哽咽道：“师傅，我不要名分的，我只想要你能感觉好些，——你去找其他真正的人类谈感情都可以的……再说，如果您真的那么嫌弃仿生人，为何要给仿生人权益保护慈善基金会捐那么多款，又为何要从收容所里收养我和笑笑弟弟呢？”

戚靳无奈地扭过头去，闭上了眼：“你走吧，我今晚不想再见到你。”

见到师尊是真心实意地在赶自己走，许子枭心如刀割。他眼泪汪汪地望了他的师尊一小会，见对方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缓和，他抿了抿唇，抬手给自己擦了一把眼泪，这才下定决心起身离去了。

戚靳听到许子枭轻轻带上门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循着那股难闻的异味走到厨房里，这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没有关火，真是神经大条到要把他气笑了。

戚靳叹了口气，内心犹豫了几番，运起法给这小锅里的东西瞬间降温，端起来一饮而尽。

实在难喝。

正在他洗锅的时候，他听到客厅里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敲得还挺重。——已经夜深了，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来造访？

罢了，无论是谁来，他现在都有一战的自信，——这里是自己作为屡战屡胜的天之骄子所在的现实，而不是那个令他惊恐交加万念俱灰的噩梦。

……

“小枭？”

戚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门口站着的人赫然是刚刚离去的许子枭。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有太多次自己将这孩子从身边哄走了，可也从未见过他会立刻折返回来，——难道是公司里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吗？还是他半路遇袭受了伤？

许子枭的脸色横竖看上去都不太对劲。噩梦中无比真切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戚靳有些急迫地抓住来者的手臂：“小枭？是出了什么事吗？你怎么不说话？”

许子枭抬起头看向他。戚靳忽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不安，——他透过许子枭那略微被额前的酒红色碎发挡住的漆黑的瞳底居然什么也看不明白。——要知道，从前的许子枭只要神色微微一动，他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做什么。

许子枭认真地凝望着戚靳：“师尊，我没事。其实您也很喜欢我，对吗？不然的话，您为何要如此急切地关怀我呢？”

戚靳一时语塞。他动了动嘴唇，这才好不容易灵光一闪：“因为你是我的弟子，我有义务关心你。”

许子枭：“不是这样的，师尊。您喜欢我，您之所以不想承认，是因为我执着于为您恢复心神，您怕这件事会对我的灵魂造成破坏，对吗？”

良久，戚靳发觉自己这回是真的无言以对了。但他还是努力地想否认。正当他要强行开口的时候，许子枭突然迈步朝他走了过来，直接走进了他的屋子里。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面前的人却直接将他按在墙上吻上了他的唇……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静止了，唇齿相抵的奇异触感让戚靳感觉头皮发麻，像是电流激涌而过……好像有什么柔和的白色光点不断浸入自己的皮肤，这就是心魂回归的感觉吗……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原来那些露天区孤儿院的同伴们竟然给自己过过生日吗？——尽管那时候每个人都是食不果腹的面黄肌瘦的孩子，他们却愿意拿出各自私藏的馒头和干粮去为自己搭一个“蛋糕”，甚至还让自己先吃……

回忆到此处，几滴泪水从戚靳的眼角滑落到脸颊上，又被人给亲掉了。

……

次日，

“笑笑刚煮的，味道很好，你尝尝。”

许子枭正在伏案帮他的小队成员补法器，面前却突然多了一杯奶茶。许子枭疑惑地抬起头，——什么！竟然是师尊！师尊竟然会主动给自己递奶茶喝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他疑惑地望向窗外，他是真的很想验证一下今天的太阳究竟在哪一边。

“你小子怎么回事啊？”戚靳拍了拍他的肩：“昨天完事了就跑了，嗯？今天也不敢看我的脸？是不想认账了吗？”

“啊？”许子枭抠了抠脑门，他现在有了更深的疑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师尊，昨晚不是您轰我走的吗？”

“啊？我轰你走的？你确定？” 戚靳也寻思了一下，莫非自己晚上睡着后梦游轰他走了？还是大发雷霆得令对方彻底心生畏惧的那种轰他走？

许子枭心道完了，师尊的失忆症越来越严重了，心魂损失不是只会让人忘记以前的事吗，怎么昨天的事也能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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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