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骗我 第7章 第七章 “矩阵”

时隔多日终于得以睡在自己朝思暮想的萧竖身边，白灼也久违地做了个甜甜的梦。——在梦里他忘记了学校，忘记了修行，忘记了父亲更忘记了白玉集团，只是日复一日地为萧竖画着肖像。萧竖成了大明星，粉丝和追随者比那意识教的教皇还要多不知道多少倍，而他则成了和萧竖走得最近的大画家、大粉头，甚至可以手牵着手一起走在红毯上……

萧竖喊他起床。他却仗着是休息日，抱着被子死活不愿意坐起来，——他太留念那个美梦了，一点都不想面对现实。萧竖无奈，只好将白灼抱起来，拍了拍他的背：“少爷，是时候该清醒些了，今天我们可得出门去‘矩阵’呢。”

……

白灼带上萧竖和柳歆，乘上了他的私人飞行器。虽然坐空间穿梭机去阑市的话可以更快抵达，但这次一行人的目的地毕竟是“矩阵”，——此时阑市“矩阵”的周围可能有来者不善的皇室探子，而空间穿梭机又是皇室明令禁制的，若是被这些探子发现了，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灼本人也完全不介意耽误这几十分钟的时间，甚至还希望这段时间能更长一些。——这架飞行器是白曜送给白灼的12岁生日礼物，还附赠了一个专业飞行员。——此时这位飞行员正在全神贯注地驾驶。而飞行器上唯一一个鬼阶修士柳歆则正在戒备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危险情况。剩下的两个人阶修士，白灼和萧竖，则自由自在地在快乐吧台里互相给对方调制饮品。

“萧先生……萧先生……你为什么……为什么……完全不会喝醉啊！”白灼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语气也醉醺醺的，尽管他只喝了一小口萧竖给他调制的含极微量酒精的葡萄汁。

“因为我是仿生人呀，少爷，仿生人是不会喝醉的。”萧竖面带笑意地说着。他方才饮下了许多他的少爷胡塞给他的高酒精浓度的龙舌兰。

“萧先生！你又诓我！我才不信仿生人和人类的区别有那么大呢！”白灼激动地朝前一倾，抓住萧竖的手臂，却又触了电似的震颤了一下，松开了萧竖。——他想拿起桌上剩余的一杯龙舌兰一饮而尽，却被萧竖拦下了 。

萧竖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认真地说：“少爷，这可是烈酒，您还是长大些了再饮吧。”

白灼抬起头看向了他，眼底却满是泪光。

萧竖将他抱在胸口，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少爷喝醉了，听话，来喝些醒酒汁吧。待会少爷还要去‘矩阵’里见自己的下属呢，这样的状态可不行。”

白灼心乱如麻。他想关怀萧竖，哪怕只是简单地真诚地关怀他一句，却因为涉及到那些隐晦的复杂的东西如何都说不出口。——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萧先生……”白灼心事重重地抬起头，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萧竖无言地拿起旁边的纸巾帮孩子擦去满脸的泪水。又拍了拍白灼的肩，递给他醒酒汁，示意他现在该振作些了。

……

飞机很快抵达了白玉集团在阑市的分工厂。随后，三人下了飞机，往工厂旁边“矩阵”的入口法阵走。法阵从表面上看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丛。终于走到了临近阵眼的地方，白灼不情不愿地松开他原先一直拉着的萧竖的手，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和领结。

法阵验证通过了白灼的瞳纹。众人所在的空间奇异地从上到下裂开了一个口子，——原本无比真实的天空和花海像幕布一样被撕破了。随后，三人走在了由智能玻璃制成的封闭式连接桥上。——这里便是阑市“矩阵”的入口。

“矩阵”是白玉集团真正的工厂，也是无数修士甚至是皇室都觊觎的存在。白玉集团之所以能做到富可敌国，全都要依赖“矩阵”生产并加工的灰玉髓。灰玉髓是目前已知的唯一可以沟通元息与物质的存在，是修士们制作包括“元息武器”在内的所有法器时都必不可少的原材料。毕竟，只能对物质层面造成影响的传统武器是难以对抗修士的。当然，只有经过白玉集团的“矩阵”秘密处理过后的灰玉髓才具有沟通元息的功能，以其他手段开采并加工的在市面上被统一称为“烂玉髓”。

白玉集团成立数百年以来，想要盗取“矩阵”机密的人数不胜数，于是白玉集团会给每个“矩阵”都配备两名鬼阶修士以及数百名人阶修士作为守护者。

这个阵容堪称豪华，毕竟每一个能修到鬼阶的修士都是万里挑一的修炼天才，通常而言鬼阶修士体内的元息都要比人阶修士磅礴数万倍有余。人阶修士若是在战斗中遇上了鬼阶修士，哪怕配备再高等的元息武器，都会像是人撞上了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阑市“矩阵”是白玉集团的董事长白曜给白灼全权打理的唯一一处“矩阵”。阑市“矩阵”中的鬼阶守护者分别是中鬼阶的心水系修士戚靳和中鬼阶的末风系修士祁鹭儿。——当然，这也是白灼暂时唯二能调遣的两名鬼阶修士了。至于集团里的其它鬼阶修士，白灼只在一些父亲带他去的大型酒会上见过，并不熟识，——白灼甚至连其他城市的“矩阵”入口都不知道在哪里，更没有资格进去。

白玉集团垄断灰玉髓资源，掌握大量忠诚的修士追随者，甚至背后可能还站着四境第一大教意识教，——它想不成为如今四境的统治者刘冼皇室的眼中钉都是不可能的。

尽管皇室至今没有直接向白玉集团宣战，但它总免不了三天两头来找白玉集团的茬。——这段时间以来，每当夜幕降临，总会有散修有组织地来袭击阑市“矩阵”，这很可能和一个月后皇室韫溪公主的视察有关。——而根据戚靳和祁鹭儿的推算，这些散修的第一个目的是通过车轮战找出他们二人的弱点，为日后可能发生的冲突甚至是战争做准备；第二个目的则是逼出关于可能藏在阑市“矩阵”里的、皇室明令禁止的私企拥有的“芯片战士”的线索。

白灼今天到访的最重要任务就是去慰问在最近这段时间的战斗里受伤的员工。

在集合病房前，白灼听到屋内人声鼎沸，大家似乎都在发表对刘冼皇室的不满。

白灼当然理解这些人的立场。——他们之所以如此忠心于父亲和白玉集团，是因为他们和他们的祖辈都是刘冼皇室阶级统治之下的贫民受害者。

在如今这个时代，由于生物科技的高度发达和修行文化的流行，种种灵丹妙药层出不穷，贵族阶级只需轻挥一下手就可以买到美貌、健康与智慧，——贫富差距比几百年前核武器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没有被彻底抹去存在的时候大多了。

——如今白玉集团的员工绝大多数都是许多年前白家的父辈们在聚集着大量贫民的露天区里资助过的孩子、或是这些孩子的后代，——他们将这些孩子从无望的黑色深渊里送往意识教的顶级学府中修行，而后又给了他们成年后是否要为白玉集团工作的选择。

看到白灼走进房门，大家霎时间都停止了正在讨论的话题，齐刷刷地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白灼抬了抬手，示意准备起身的伤病员们好好躺着，不必多礼。

“所有在这次的战斗中受了伤的人，工资卡上都会多一笔超出月工资十倍的慰问金。集团也会倾尽最好的医疗资源来治疗诸位。”

“少爷，这是皇室无理的问题，我们都是自愿为集团战斗的……”

“是啊！我们都是自愿的，绝无怨言！”

……

白灼顺着病房里高亢的情绪说了几句批判皇室的话。随后，他向所有人抱了抱拳：“我定会不负诸位所托，成长为像父亲那样的可靠的领导人。我会尽全力好好应对下个月来自皇室的考验，不让他们抓住关于公司的任何把柄，保护诸位平安度过此劫。”

病房内是一片叫好声。

在门外来回踱步的柳歆忍不住叹了口气，忍不住和身旁的萧竖吐槽道：“怎么不见少爷在学校里也这么能说会道地多交几个朋友啊？”

萧竖转了转手中的烟斗，眼底含笑地说：“咱们家这位少爷啊，可是那种给点阳光就会灿烂的类型。这孩子在学校里需要隐藏身份呀，没有光照他不就蔫了吗？”

……

一走进戚靳的专属休息室。白灼就听到了许子枭那过于聒噪的满是对他师尊戚靳的爱与担忧的声音。

戚靳皱了皱眉，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弹了个水汽弹到许子枭的脑门上：“祖宗，你能不能稍微闭一会嘴，少爷来了。”

白灼莫名地觉得，许子枭这货虽然是被戚靳揍了一下，但好像不妙地让他爽到了。许子枭起身向白灼行礼，嘴角都快勾到眼睛上了。白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难看出这货身体虽在向自己行礼心思却还在戚靳那。

白灼：“行了，你师尊情况还好吗。”

戚靳抢答道：“多谢少爷关心，属下一切都好。那些人阶修士就算来得再多也奈何不了我们……”

白灼：“要不我让父亲多调配一些人手来阑市……”

戚靳连忙摆了摆没输液的那只手：“皇室政策多方位突然收紧，现在集团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不必因为阑市的事让老爷费心，我和鹭儿可以应付的。”

白灼：“可是……”

“鹭儿已经用风占测算过了，他们的下一波攻势最快都会在两天后，现在他们不可能会来。这段时间够我和她调整好了。”

许子枭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话了：“师尊其实消耗挺大的，虽然师尊的身体可以恢复，但是师尊不愿意恢复他在战斗中损失的心魂啊！我们还是要多想想破局之法啊少爷！”

戚靳怒道：“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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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