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神 第31章 第 31 章

海上，另一界内。

海洋逐渐与陆地分离，清气托举部分海水上升，将地球盖去大半，形成层次不同的另一界域。

地球海水占比又是陆地所比不了的，它们占比更大。使从高空望去，地球成了水球，盖因海洋普遍分布在了陆地上方。

而越过海水，便会惊讶发现，这里到处是绿色。生态恢复得很好。灵气也因此，逐渐充裕起来。更多生物开了灵智。

但若说哪处实力最强，那还得是大海。人鱼水鬼重现世间。海底深处，更是封存了不少古老存在，宋怀觉本体，亦是常在那儿走动。

“小神王，别来无恙啊！”古老声音，伴随热浪传来。

一双龙瞳缓缓睁开，一眼及周近区域疤痕缠绕，呈深邃黑色，完全是个空洞，一眼金色瞳孔，巨大铁链锁死这长虫躯壳。万千铁钉贯穿其身上六翼，将龙翼按死在这儿海底深处。

宋怀觉本体为成年模样，看上去年轻，但气质沉稳，周身不见稚嫩气息，小之一字，实属不配：“从某种角度上说，你如愿了。始祖龙。”

“什么如愿？小神王，你莫不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将老龙我放了！”始祖龙并未张嘴，它吻部被铁钉封锁，只外部缠满黑色铁链，在这深海，看不太见罢。

见宋怀觉神色淡淡，老龙动弹几下，不惜让铁链将自己捆绑紧收，劝道，“当初神族抓几龙几邪，就集百神之力，开启那百神大战，致使诸神黄昏降临。让世界只剩下小神王你与一些派不上用场的散仙，实在是可恶啊！”

“有必要在这儿，耍那嘴皮子功夫？”宋怀觉低垂下眸，离祖龙更近了些，隔空一指其嘴那黑色铁链。“我们都知道，你，无舌。”

始祖龙现所传话语，非是靠嘴舌动弹，而是龙鼻。

闻听此言，始祖龙鼻子猛出一大气，形成超大股热浪，颇有火山爆发之势，直冲宋怀觉而去：“小神王，你不要欺龙太甚！如今我等皆可归入一方，对人类充满恶意，早就无甚区别了！”

宋怀觉随手拍开热浪：“人类？你是说，造人传说下，一大堆以真龙天子为那至高位置的，还是称自己为蛇之后代，并以此为荣，掌控经济，四处寄生，所谓‘人’？”

“哈哈，小神王说笑了，对吾等所造之人不满吗？”始祖龙顿时收了牌性，得意笑了起来。“跪拜仿爬行动物，高跟小脚学趾行猫类，小神王，不觉着这安排，让人类变得特别妙吗！”

宋怀觉：“不觉。看了恶心。”

“恶心？那好吧……可小神王对此，又能如何？找我另一眼挖去？”说罢，它复又闭上眼睛。

始祖龙近前，宋怀觉站至龙一翼铁钉之上，语气平淡：“我倒是觉着，与其再挖你一眼，不若这龙翼，喂你。”

“呵呵，如此心恨手辣，毫不留情，太有我龙族风范了！”始祖龙闭眼笑了出来，“可惜小神王非是我龙族中人……不然，我定将汝视作吾之亲子，好生待着，让你来接我的位置。”

宋怀觉眼中丈量起龙翼尺寸，心情颇好：“哦？你还真是喜欢抢别家孩子，偏让你那些龙子龙孙，高高兴兴，备着受堕神摧残？”

“你们找不到的……”始祖龙低声叹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调侃起宋怀觉来，“不过小神王，你还真是心狠，那些堕神死前，不仅是正儿八经受人崇拜之神，可还是你同族。或者说，你还当是同族吗？”

始祖龙替宋怀觉作答：“就当是吧。小神王，你的那些同族，明明你也知祂们是因人而死，可你却让祂们去杀人。多么讽刺啊，这一代神不如一代的……”

“甚至，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魔邪之物？”宋怀觉清楚对方意图，无非是用言语干扰影响她。试图以此令其心里不好受，最好是让她道心动摇，修行受损，“不过，修行亦非是生命全部，我也不会将这些，视作修行。”

换而言之，说再多，也别想影响到宋怀觉修行。

始祖龙一听，便能大致猜出，这是出自谁口：“一群不问世俗恩怨的散仙之言，小神王竟也敢信？”

宋怀觉：“有何不敢信？人类身为哺乳动物，都敢信自己祖先是些冷血动物了。”

“不过，人祭那几口肉，你们是真馋啊？”宋怀觉摇了摇头，她改变主意了。“汝本为龙之起源，众龙之母，又何必去当那人之起源？抢别家孩子，实验改造，认汝作母……”

“就为了那些个人祭，便把此世间搞成这样，值得吗？”宋怀觉目露悲悯，她嘴上这么说着，却是转移目光，不再看龙，遥望远处。明显不是问这始祖龙，值与否。

就比如说女娲，其在蛇身版本前，亦是为龙。

“你们自己没把孩子守住，让我得了机会，把她们引诱拐抢走，又何必怪我？再者，人祭起源为何……她们自己失了智慧，自甘堕落，怪我？”始祖龙道。

宋怀觉答非所问，轻声开口：“你说神一代不如一代，但你这龙，身为此世第一条龙，却始终不得自由的境地……不是更证明你的那些龙子龙孙，从一开始就是废的，它们也终将沦为末日结束前，最后祭品吗？”

“那老龙我就拭目以待了。”始祖龙心情愉悦，说话也比之前轻快。“便是让吾等龙族沦为祭品，为人所献祭，也是会让汝清楚，人类早已少不了主人！”

海上自不是仅有林汐一家。海洋生物们虽齐齐拆军舰航母与渔船一类，但对人类态度却还算友好。

致使海上船只来往，并不少见。

林汐今天，就见着几个与自己同龄的人类小姑娘呢。

“惠生姐姐，你有法子让我们回到陆地吗？”几个小娃围在洛惠生周围。

洛惠生与栾常黎一样，皆受宋怀觉操控。两者所扮演角色不同，便也使那性子经历不同。

海水组成王座，洛惠生坐在上面，她周边水流不止，衣服头发皆由海水组成，让人有些看不见其样貌，但未让周边小娃湿了衣裳。林汐坐她旁边，洛惠生眉眼笑笑：“林汐，你说？”

林汐白她一眼，缓缓说道：“法子是有的，但陆地上，不安全。很多陆地动物如今开了智，想要杀光人类。那上面还有怪物，太过危险，最好不要想着回归陆地了。”

“为什么有法子，还不回去？”一娃子不解问。

林汐：“我不是说了？”

“那为什么，陆地丘那些畜牲与怪物，会想要残害动物，它们是坏人反派吗？”

“是啊，海洋生物把军舰都拆掉了，但也没有来袭击我们，那为什么在陆地上，情况就会不一样呢？”

林汐默然，不知如何将真相说出。尤其是面对这么一群跟自己差不多大，可看着却有些奇怪的孩子。

陆地上，是各类历史因素叠加造成，人类做得太过，实在是血海深仇，惨痛教训。

其中著名的便有，公黄牛帮“牛郎”拐卖自己同族母牛与“仙女”，付出一切，冒叛族风险。

——为人做一堆丧良心之事，结果“牛郎”过河拆桥，扒了自己皮做衣裳。尸骨无存。

以及母牛庇佑人类，以自身乳汁喂养人类幼崽，结果人长大杀自己祭天等。诸如此类之事太多了，随便一说，就是一箩筐，致海洋生物们就算没想着杀光人类

——也是，不敢表态自身，是否要站在人类立场上了。

毕竟，海岸线只阻止人类进出海洋。不会让除人以外的动物行动，受限。

而这些，她不好意思全盘托出，也不好就这么直接说出。是人类，自食恶果，活该如此，何况这种族矛盾，不好说，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