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唯求清欢 > 第4章 心事

唯求清欢 第4章 心事

作者:卿霏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04-04 05:11:40 来源:文学城

待那个人已走了好久,载潋仍旧站在远处愣愣地看着,那个人何至于如此眼熟?为什么总像是在哪里见过?

载潋还在眼巴巴望着,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家又在哪里,还有许多想要知道的,却又不知道究竟想问些什么,载潋忽然很好奇。

“潋儿这是看什么呢?”载潋还在愣愣地出着神,忽然听到身后载沣的声音传来,载潋吓得忙收回心神来,立时喊了声,“没谁!”

载潋刚刚话毕,脸上却已是绯红一片,却载沣看了个清楚,载沣低声笑了笑,绕着载潋踱着步子,低头坏笑道,“哦!原来我妹妹是在看人啊!我说你怎么这么专注…快说!看的谁家的公子哥儿呢?”

载潋只觉脸上一片火热,她抬手打了打载沣的胸膛,骂道,“沣哥儿!你是不是只会取笑我?!”载潋生起气来从不像别人家的姑娘们一样,矜持着一句话不说,载潋最喜欢有什么说什么,真恼怒的时候还会和哥哥们动手。

载沣被载潋打了一拳,假装痛得很,捂着胸口喊疼,载潋停下脚步来噘着嘴回头看了看他沣哥儿,发现载沣伪装实在拙劣,便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走。

直到回到府上,载潋都没和载沣说一句话,载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气,或许是因为载潋觉得那个人不是什么富家的公子哥。载潋觉得那个人眼神中有深切的内容,可自己却还不能看懂。

载潋方回到府上,婉贞福晋便命人传载潋过去,载潋刚进福晋的暖阁,婉贞便开口问道,“潋儿见到皇上了?”

载潋愣了一瞬,回想起今日入宫的情形,只见到了皇太后,并没有见到皇上,却是因为皇上今日进学去的晚了,师傅罚他思过。

载潋道,“女儿没有见到皇上,因为皇上今日进学去的晚了,翁师傅罚皇上思过,所以女儿没见到他。”

婉贞福晋有一丝失落,又有一丝侥幸。她失落不能从载潋口中得知自己亲生孩儿的消息,却也侥幸载潋没见到皇上,不然载潋若是问起她,为何皇上与阿玛长得那么像,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

“好,潋儿没受委屈吧?”婉贞福晋点了点头,她早该想到了,皇太后不会轻易让醇亲王府的女眷见皇上的。

载潋笑着摇摇头,道,“女儿很好!额娘不用担心!只是…只是沣哥儿他!”

婉贞福晋忽然笑了,拉过载潋来细细问道,“哥哥欺负你了?”

载潋又摇摇头,要说欺负的确没有,只是载潋不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在乎载沣对那个陌生人的评价,载沣只是说他是富家公子哥儿,载潋就已十分不爱听了。

载潋只是觉得,那个人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他眼中高低起伏的轮廓分明,像是丘壑和山川。载潋觉得那个人的声音虽冷,一字一句又那么温暖,她不懂,为何第一次见他,就开始信任他。

婉贞见载潋许久不说话,便笑问道,“若是哥哥欺负你了,额娘替你出气。”

载潋一听此话连忙摇头,道,“不必了额娘!哥哥没有欺负我!是潋儿想多了…额娘别担心!”

婉贞抚了抚载潋的碎发,爱意浓浓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婉贞在心里想着,载潋自来到醇亲王府,和载沣载洵一起长大,从没有什么娇惯任性的恶习,心思简单善良,是个爱说爱笑的女孩儿。她也很孝顺家中父母兄长,自己才会一直这么疼爱这个没有血缘的女儿。只是今日…为何载潋自宫中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

婉贞越想越发担心,毕竟她自心底里希望,载潋这一生都不要和皇宫中的是非扯上任何关系。但是婉贞转念一想,潋儿毕竟是渐渐大了,自己的侄女静芬都要谈婚论嫁,潋儿也总该有些自己的心事,总不能永远像个男孩子的心性。

婉贞福晋于是才渐渐宽慰,拍了拍载潋的肩头,笑道,“也好,潋儿既没事,额娘就放心了,潋儿你去吧。”

“是。”载潋颔首跪了安,出了额娘的暖阁,便一路直奔载沣的书房,载潋知道沣哥儿认识的人最多,她想问问载沣,究竟认不认识那个“湉哥儿”。

只是当载潋站在载沣的书房门口时,又犹豫地站住了脚步。载潋有些忐忑,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在想,只知那人一个随意告知的姓名,又怎能问出他到底是谁呢?

正当载潋愣愣站着,载洵却从她身后走来,见载潋站在台阶上却不肯进去,便从她背后吓她道,“嘿!潋儿你想什么呢!”

载潋被载洵吓了一跳,猛地一激灵,转过头去大吼了一句,“洵哥儿!你干什么!”

载洵得意地大笑出声来,“潋儿你这是想什么呢?想那么认真!我一个大活人走过来你也发现不了。”

被载洵这样一闹,载潋不想进去也要进去了,因为载沣已听见了窗外的动静,他正推开门来问道,“你们俩有事么?”载沣心里头不快,是因为载潋和载洵吵吵嚷嚷,扰了他看书,再加上今天载潋无缘无故冷落了他一整天,他还在气头上。

载洵哪里知道载沣和载潋闹别扭的事,他大步就跨进载沣的书房,道,“我看潋儿在房外也不进来,低着头想事儿,样子可认真了!”

载沣赌气也不看载潋,待载潋走进书房后,他才把门关上,却也不理载潋。他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低头看书,淡淡道了句,“谁知道她姑娘家大了在想什么啊,我可不敢猜测她心思了,今日不过是问了她句话,问她在看谁家的公子哥儿!她就和我赌气到现在了!”

载潋挪了几步凑到载沣书桌前,探头倒着看载沣在看的书,斟酌了良久才说了一句,“沣哥儿?”载沣一听载潋主动和自己说话,心里美得很嘴上却也不说,只是冷冷道,“干什么!”

载潋立时笑起来,坐到载沣对面,以双手托着自己的脸蛋,对载沣道,“沣哥儿!今日是我不好!妹妹给哥哥赔礼了!”

载沣惊异地抬起头来望了望载潋,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载潋,她何时学会给哥哥道歉了?她一向最爱和哥哥们胡闹的。载沣正怔怔想着,载潋却不给他想明白的时间,已经开口又问道,“沣哥儿!我想问你一个人!”

载沣看在载潋道了歉的份上,也不再冷着脸了,于是扔下手里的书,望着自己的妹妹问道,“你说吧,是谁?”

载沣转身爬上云梯,蹬在高处去找一本书。他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心里隐隐失落。

载潋见他找不着书就阴沉着脸,努力去哄他高兴,“难怪外头人都叫哥哥书癖,哥哥怎么为了一本书还能不高兴!快别气了,找不到的书,过几天等你不找的时候,大概就自己跑出来了!”载沣听见她的笑声,心里的失落也瞬间烟消云散。他从云梯上跳下来,拍了拍载潋的小脑袋,笑道,“行啦,你还哄我呢,说吧,你来找我问什么。”

载潋蹙了蹙眉,眼神向别处飘了飘,想了许久才道,“嗯…那个人,他说让我叫他‘湉哥儿’,可我不认得他…但我又觉得,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不然为何会那么眼熟呢?”

载沣一听载潋口中的名字,惊得没拿住手中的杯盏,茶水溅了一地。载洵正蹬上木梯去取书,一听载潋提到的名字,脚下一个不稳,险些从高处摔下来。

“谁?!”载沣和载洵不禁异口同声问道,载潋见状却更加疑惑,为何自己两个哥哥的反应这样大?

“你在哪里遇见他的?”载沣又追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载潋清晰记得与他有关的仅有的回忆,载潋笑意盈盈地对哥哥说道,“就是今儿进宫遇见的呢。”

载洵这一次真的从木梯上摔下来了,载沣却对他不闻不问,他只愣愣地望着载潋。他们全家都在瞒载潋的那些事终于要被她自己发现了么?

难道要告诉她真相,她不是醇亲王府的女儿,她是以养女的身份在府里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有个没有血缘的长兄,是当今皇帝,还有个和自己交换了人生的哥哥,叫载涛?

载沣想要安慰自己,却也没有办法,毕竟除了那个人,谁还敢取名为“湉”呢?

紫禁城内,皇帝被一众人层层簇拥着,正着急向皇太后的储秀官赶,却忽然被一个小女孩儿扑了满怀。

皇帝想要推开她,然而他却没有,当他听到那个女孩儿说,“再也不要来这个奇怪的地方!”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竟有人这样大胆,胆大到他都从未见过。

后来他发现这个小女孩儿不仅说话直爽,还极爱笑,每当他望进女孩儿的眼眸时,他都觉得自己心里那些千斤万斤重的背负也可以暂时放下了。

原来她就是载潋。

原来她就是自己听了无数次却从未谋面过的“妹妹”,那个换走了载涛的“妹妹”。

原来亲生父亲说她和别的女孩儿不同竟是真的,载湉从未想过,原来在醇亲王府内,载潋是以“沣哥儿”来称呼自己的哥哥的。

那个傻丫头,莽莽撞撞地扑进自己怀里,抱着自己说不喜欢这里。她还勾着自己的手指,失望地自言自语,“你长得很像我的哥哥,只可惜你不是。” 载湉想起她,心里有些暖洋洋的,竟不自觉地笑了。怎么会不是你的哥哥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载湉自四岁离开了家,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什么是亲情了。

他小时候怕打雷的声音,只是四岁之后,他再没有额娘在身边,他没有家人的关心,每当雨夜雷声大作时,他总是一人躲在角落里颤抖。他望着窗外倾盆的大雨和电闪雷鸣,他却不知身边那么多人,又有谁是真正关心自己的。

在这座冰冷的宫殿中,他日复一日地扮演好皇帝的身份,麻木、冰冷、重复,他坐在一道薄薄的帘前不能说真心话,更没人真正在意他孤独的内心。

他小时候要跪在那个女人的脚下匍匐称臣,要违心地喊他“亲爸爸”,要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听她无端的训斥与责罚。

而当他坐在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宝座之上时,他低头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称臣的亲生父亲,他无能为力,他想喊他一声“阿玛”,想跟着他回到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里,可他最终也只能喊他一声“七叔”。他恍然大悟,一切都在四岁时那个寒冷的夜晚破碎了——他坐拥天下,可他没有家。

他渐渐长大,体会到自己肩上的重担,他是四万万臣民的君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再不在乎自己的孤独和寒冷,可他想护臣民百姓一片安宁。深切的夙愿是支撑着他在这座寒冷的宫殿里忍受孤独的唯一支撑,他自知民为邦本,兢兢求治,唯有仁爱之君才能救国救民。

冬天大雪纷飞时,他坐在温暖的宫殿里,望着炭盆里烧得正红的炭火,他写下“西北明积雪,万户凛寒飞,唯有深宫里,金炉兽炭红。”的诗句,他想起衣衫褴褛的疾苦百姓。

他有一腔雄图伟志,却难以施展,只因为自己的“皇爸爸”至今不肯归政于他,他的所有宏图伟业都将难以实现。他只能麻木地坐在帘前,亲耳听着帘后的帝王弄权之术。

直到见到这个妹妹,他才恍惚觉得,原来世上仍有人是自己可以亲近的。她心思那样剔透干净,所有的情绪都挂在脸上,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所有阴云都被驱散了。

他一直以为没有人能看懂自己的情绪,可她却笑着说,“我懂你!你这样看似平静的人,心里大概有很多难以言说的秘密吧!”

载湉又恍然觉得,载潋不仅仅像看起来那样幼稚,她简单却并非无知。她能看到其他女孩子们都看不到的。纵然他们二人只是第一次相见。

载潋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见到过的最真实的人,她真实地表现着自己的情绪,真实地依赖着自己的哥哥,也真实地厌恶着皇宫里的狡诈复杂。

载湉忽然有些羡慕她,可以这么真实地活着。

载湉是个极有性格的人,他倔强不肯屈服,他有骨气他不甘心。天下强迫他做个逆来顺受的人,听从皇太后的摆布,放弃理想与抱负,去享受此生无尽的荣华富贵,可他不愿意。

皇帝到达储秀宫时已是日落时分,静芬还未离开,她一直留在储秀宫等待着皇帝,皇帝却有些倦意,进殿后向太后请了安便默默坐在太后身侧。

皇太后有意促进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便笑道,“今儿个皇上也累了,你表姐她特意给你泡了茶润喉,喜子,快给皇上端过来吧。”皇太后一面跟载湉解释,一面吩咐静芬端茶过来。

静芬是副都统桂祥的女儿,也是当今皇太后的亲侄女,同样是婉贞福晋的亲侄女,她闺名静芬,亲近的人也时常称呼她为“喜子”。她是载湉的亲表姐,比载湉还要年长三岁,今年已有二十一岁了。

静芬不进宫的时候,时常去醇亲王府作客,载潋就是静芬的玩伴。

静芬去端了茶,用双手捧着,跪着递到皇帝的跟前儿,载湉只是低头看了看她,便将目光移向了远处,他轻声道了句,“表姐起来吧。”便从静芬手里接过了茶杯,细细端起来尝了一口。

皇太后见皇帝并没有要说些什么的意思,便清了清喉咙道,“喜子,你给皇上讲讲,这几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静芬立时满面笑意,站得离载湉更近一步道,“这几日奴才去了醇亲王府,和七爷家那最小女儿载潋玩得很开心,不过听说…今日她进学去的晚了,挨了师傅的打…”

“你说谁?”皇帝忽然急了,他蹙着眉将手中的茶杯撂在茶案上,茶水撒了一地,小太监们忙趴下去去擦。

静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立时低下头去不敢回答,皇帝却忽然扼住她的手腕道,“朕问你,你说谁?”

静芬抬起头来看着年轻英俊的皇帝直直望向自己的眼神,心头微微漾着温热,却还是答道,“奴才说…七爷府上的载潋…皇上认得她?”

“只是听说过,朕听说她顽皮活泼,七爷总将她挂在嘴边。”载湉没有说自己今日见到了她,他怕她会因此而有麻烦。

静芬发觉皇帝在说起载潋时,目光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与看自己时的冷冷冰冰毫不相同。静芬心里忽升起一阵不快,她从前只以为载潋只是个孩子,没想到今日会让自己感受到敌意。

“载潋是好,性格比奴才讨人喜欢,也爱笑爱闹,可是皇上别忘了,载潋可是七爷的女儿!再怎么说,她只能是皇上的妹妹!”静芬颇有些不爽快。

静芬自然清楚,载潋不是醇亲王亲生的女儿,于血脉而言,载潋和皇上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如今载潋名义上为七爷的女儿,那就是皇帝名义上的胞妹,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

“表姐这是什么意思?朕自然知道潋儿是朕的妹妹。”载湉抬头去看了看静芬,见她面带不悦,竟觉得她虽近在眼前,而心却相隔遥远。

“静芬鲜少进宫来,难道你二人见上一面,偏要吵上几句才肯作罢么?”皇太后不耐烦起来,她本想让载湉和静芬见了面促进彼此感情,谁知每次都要闹得不欢而散。

“皇帝,你表姐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皇太后对皇帝说道,载湉听了,只是点了点头,道,“儿臣不敢多心。”

皇太后却是倦了,一日里同格格丫头们说笑,又同静芬等着皇帝,她早有些倦了,便道,“皇帝,你跪安吧。”载湉也不逗留,立时从座子上站起身来,去叩了头便走。

静芬见皇帝就这样走了,委屈地直哭,皇太后却是骂她没用,静芬哭得更凶,道,“侄女有什么办法,皇上他打心里不喜欢我,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能怎么办呢!”

“哭就有用了?”皇太后回过头去怒斥她,“你记住了,皇后的位置终将是你的,是叶赫那拉氏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心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