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梁晔此时气不顺却是真的,“我应该吩咐过,没有允许,谁都不得轻易入内。”
落茗知道阎王爷这是生气了,而撒气的对象自然是她。
虽然她的目的是想着保住小命,可此时被梁晔当做了撒气的对象,她还是不免感到委屈起来。原本她想顺毛撸,说些求饶之话的,可也不知为何,出口竟成了又直又硬却又不甘心的领罪受罚,“奴婢有错,甘愿受罚!”
梁晔头一回见落茗这般莽着劲不甘心的样子,往日她的不甘她的不服,总是温顺地藏在她胆小怯懦的表象之下,有这个苗头,却没有成长的契机。
而此时,那颗深藏在胆小怯懦表象之下名为不服的苗头,终是被梁晔发现。看来他还是没真正看懂她。
“府中的规矩顾妈妈应该教过你,违逆主人命令,该怎么罚,你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下去自己领罚吧。”
“是……”落茗这会就是后悔,很后悔,她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会那么夯,一点都不懂得迂回,这下好了,要受责罚了。
违逆主人会受到什么处罚她自然知道,那可是要挨上十五个板子的,寻常健硕的守卫挨完都得躺十天半个月,她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娇弱身子,又如何能挨得住。
她想不行,该服软还是得服软,命很重要,比面子重要多了。
只见她扑身向前,一把抱住了梁晔的腿,再抬头时,已是满脸泪水。
“老爷,奴婢错了,您就看在奴婢一心伺候的份上,轻饶了奴婢吧!”
该屈服便屈服,该服软便服软,这才是原本的落茗。
美人落泪,最是滴滴碎人心,动人魄。
王孙在旁看着暗道稀奇,心想昔年在京同窗时,可从不曾见梁晔对美色有一丝心动过。
相熟学子休沐时相约花楼吃酒,他一贯推脱,本以为他是假清高,却不曾想他身边,除了一个半老的奶妈,一个姑娘都不曾有,更别说与他相同年纪的人早已有了通房,而他恐怕连姑娘的手都不曾摸过。
这会从屋外摔进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模样身段,依照王孙流连花丛多年的眼光,都能丝毫不犹豫地给上个高分。
本以为小美人的目标会是他,毕竟他王孙贵胄,跟了他,一辈子吃穿不愁,还能享尽荣华富贵。
谁承想小美人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梁晔身上,而他这位从不沾染女色的挚友,竟把这般尤物放在身边不说,态度也是值得细细推敲。
眼下在看两人拉扯的模样,说是其中没有暧昧,没有情愫,那就是在侮辱他流连花丛,纵情欢场多年的眼光和经验。
不过他也十分了解梁晔的为人,若是真的同这个女子有了什么首尾,必然不会是这般冷硬的态度。看来他的挚友只能说开窍开了一半,这倒是有趣,有趣地很!
只见他打开手中折扇,摇晃着步子走到两人跟前,“我说梁兄啊,这般貌美的小娘子,你能忍心看她受罚?”
说着,还啧啧了几下,“小娘子居然还哭了,我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特别是貌美的女人,因为心会碎啊。”
落茗看过王孙左拥右抱的排场,知道他是个风月好手,却并未起什么心思过,毕竟只一心把他当救命稻草看待。
可眼下听着他语言中的调戏,落茗一时间不知是该继续服软讨饶,还是顺着王孙给的杆子,爬到他的那一处栖身。
看着王孙拿他昔日的手段来撩拨落茗后,梁晔连名带姓出声警告:“李瑄,她可是我的人。”
旋即低头看向落茗,“起来,你先出去。”
王孙倒是没想到,梁晔竟会说这样的话。稀奇之余,便想着再往上头添几块柴火,也好再次看到梁晔急眼的模样。
毕竟论读书,他是没梁晔那个脑子,可论游戏人间,梁晔却一定比不过他。
“知道知道,不就是你的婢女吗。可是不是我说,这般貌美的小娘子,你却只让她做端茶递水的活计,这不是糟践人吗。”
落茗往外走的脚步顿了一顿,心里却骇起了波澜,王孙,他可能对自己有意。那老爷呢,老爷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她本能地放慢了脚步,却听到梁晔回道:“我房里的下人,无需你操心。”
放慢的脚步开始加快,几下功夫,落茗便走出了房,合上了门。看着屋外并排站着的小厮们,落茗舒了一口气,随后暗自恼火起自己,你得清楚,你在人眼里不过是一个下人,与别人并无不同,所以啊,你方才是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呢?
王孙见落茗离开,合起了扇子,只是看向梁晔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揶揄,“只是下人?”
虽然知道王孙真实的脾性,但关心则乱,此时就算是清楚王孙并非外人眼中那般轻佻随便之人,但梁晔依旧不想留下任何的隐患。“我可告诉你,我的人,就算是寻常的下人,你也不准轻易下手。”
王孙却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啧啧叹气,“对兄弟说这样的重话,看来刚才那位小娘子,在你心中还真是不一般啊。”
之后落茗便见王孙依旧摆着他那副懒散的调调从梁晔房里出来,一出来,便看到候在屋外的落茗,刻意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小娘子,还受惊吗?”
落茗赶紧垂下头,眼神看着脚尖回话道:“多谢王孙关怀,只是错处皆在奴婢一人,老爷怎么责罚都是应该的,并无受不受惊一说。”
王孙却不依不饶,又凑近了半尺距离,“那你同我说说,你们府里犯了错的下人,都会受到怎么的责罚?”
王孙的靠近让落茗感到很不自在,便不由自主地往边上挪了一步。“不过受杖十五罢了。”
王孙却又跟着凑近了一步,“十五杖也不行啊,你这般娇嫩如凝脂般的肌肤,又如何能受得住gun杖之邢……”说着,不安分的右手竟是想往落茗脸上伸。
此情此景,吓得落茗是下意识将脑脖子往里头缩。
而有人更快一步钳制住了王孙的手。阿忠从方才便时刻注意着王孙的动向,见他语言调戏还不够,竟想动手动脚,这才忍不住制止了他,“王孙,落茗姑娘是已故大老爷的人。”
阿忠心想,若说落茗是梁晔的人,纨绔出身的王孙恐怕不一定会放人,说不准还会去梁晔面前讨要落茗。
可若说落茗是梁晔父亲的女人,那便不一样了,他与梁晔称兄道弟,已故大老爷怎么说都是他的长辈,他就算再不羁,也没有看中兄弟父亲女人的道理。
可阿忠却实在小看王孙的敬畏心,他丝毫没在意落茗到底是什么身份,只对落茗的名字感有兴趣。
“原来你叫落茗,倒是好名字,清淡雅致,爽口至极……”边说着,他的眼神边瞟向那只即将踏出屋门的脚尖来。“刚好我口渴了,不知落茗姑娘,可否献上香茗一杯啊!”
王孙:我的快乐,是看到我兄弟吃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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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出言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