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丘一离开,辅首带着书着急忙慌地猫到一处假山的洞窟里就开始翻看,打开第一页,他就已经确定这真的是他的作品。
天老爷!
这要是被仙尊发现可怎么得了!
辅首担心得都快融化了,昨天就不该和那小子提话本子,这下可好了,大难临头。
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呢?他也不咋非常出名啊,平时小透明一个,写这个就是爱好,打发打发时间。
辅首把书合上,大大的书名落在封面的正中间,他看见这个名字,脑海中突然生出一个奇异的想法。
这对师徒有一腿,当初在寒月池共浴的时候就已经传遍山上山下了,除却一些消息极端闭塞的精怪,山上的精怪都知道。但按照人族的风俗,得讲究一个你追我赶,水到渠成,虽然仙尊并不是人,但在人族待了这么久,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这个过程八成已经在外面实现了,那么,事情就前进到人族文化中一个十分重要的节点——传宗接代。
一些民风开放的地方都讲究随缘,不强求,当今修界也不怎么重视这个,基本上都以修炼为主,而且修仙者逆天而行,本身就难有子嗣,但林丘是偏远小地方来的,还与凡界接壤,受到的影响可能会比较大,所以才会对这方面感兴趣。
辅首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林丘说不定真的想给仙尊生个孩子,他得好好旁敲侧击一下,打听点消息出来。
把书收进自己的私库保存好,辅首从假山洞里探出半个身子,确保外面什么人也没有,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飞出来,沿着路走出一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往前又后退,退后又向前,最后偷偷摸摸地沿着一条山上的小路飞到一处洞口。
吹开洞口用于遮挡的枯枝落叶,泥沙尘土,一个精致又结实的圆形洞口露出来,里面急匆匆地跑出来几只毛色灰黄的兔子,几乎和尘土融为一体,长长的耳朵贴在后背。
“是前辈啊,前辈来我们的洞府真是令我们蓬荜生辉。”
为首的大兔子看起来文邹邹的,但辅首早几百年就认识她了,知道她其实只会几句,主要是担心自己说话太粗鄙会丢了仙尊的脸,专门背下用来和人族交谈。虽然仙尊大概率不认识她,也不在乎这些,但这山头毕竟是仙尊的,得仙尊庇佑才有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的生活,可不能给仙尊丢人。
传出去,别人会说,仙尊山上的精怪也是有文化的。
山上平时没什么人来,甚少用到,她隔一段时间就会温习一次。
辅首凑到她身边,挤走挨在大兔子身边的两只幼兔,大兔子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贴在背上的耳朵都立起来了,神情专注。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孕子丹?有点话给我俩。”
“就这事儿啊,等着。”
她踢着后腿转身进洞,周围的小兔子也跟着一块儿进去,再次出来的时候,就只有大兔子一个,嘴里叼着一个黑色的荷包。
“里面有二十个,不用客气,尽管拿去用,都是最新炼制的,采用改进过的丹方,人妖都能用。”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吃了能像我们兔子一样能生。”
辅首也不客气,拿了就走,离开前还不忘把洞口吹散的草啊土的重新堆起来。
“多谢,欠你个人情。”
雪芽峰荷塘水榭。
林丘坐在平台边,裤子卷至膝盖上方,小半截光洁白净的小腿浸在水里,周围聚满色彩鲜艳的锦鲤。他左手拿着一小袋开着口,状如石灰的白色鱼食,右手捻着一小撮往不远处的荷花莲叶抛洒,大部队立刻向着食物的方向前进,些许落在荷叶上的鱼食也被焦急的鱼群几个摆尾打落在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林丘畅快地仰躺下,一个不知在后面站了多久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阳光刺眼,乍一看那人面容模糊,林丘眯了眯眼睛,将头扭向背光的一边,半边红扑扑的脸蛋和线条流畅的脖颈瞬间抓住松生的视线。
“鱼竿拿过来了,我们这就开始钓鱼吧。”
松生弯腰递给林丘一根鱼竿和一个竹编鱼篓,鱼篓里装着团好的饵料。
林丘坐起来,懊恼地拍后脑勺:“刚刚不该给这些鱼喂那么多食的,它们吃饱了肯定就不来吃这个饵料了。”
一边说,林丘一边往水里抛钩,松生也走到他身边坐下。
钓鱼是林丘一时兴起之计,他从前在小叶宗的时候就经常见一些无所事事之人聚集在湖池周围排排坐,个个都是一身装备,鱼篓空空。
不过这里鱼多,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林丘耐心地等待鱼儿上钩,没想到几乎刚刚下钩就感受到水下传来一股拉扯感,他难以置信手忙脚乱地把线往回收,真的是一条胖嘟嘟的红鲤鱼。
“天呐,我也太厉害吧!”
林丘高兴地重新坐回原位,尝到了甜头,他愈发耐心了。
蔚蓝的天空中云卷云舒,如冬日一杯热茶上飘出的白色雾气,短短时间内,变换了不知道多少种形状,阳光时而直射在二人身上,时而被遮蔽在云层之后,明暗凉暖交替。
随着破水声,鱼儿挣扎着被拉出水面,松生把自己的第一条鱼放在竹娄里,然后穿上新饵料,再次抛钩。
林丘瞥了一眼,心中有些焦急,这下两人的战绩就一样了。
鱼儿可能也察觉到林丘的焦虑,迟迟不愿咬钩。
松生钓上第二条,林丘没有动静,第三条,林丘还是没有动静,第四条,林丘把钓鱼竿卡在平台边上,把自己钓到的唯一一条鱼放回水中,开始在松身身边转来转去,扯扯衣服,摸摸脸颊,舔舔耳垂。
如果自己无法胜利,那就让对手失败好了。
松生稳坐如钟,丝毫不为所动,手中的鱼竿不曾晃动一下。
“师尊,师尊……”
林丘趴在松生挺直宽阔的脊背上,一双不安分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衣领掀开一个口,噘嘴朝里面吹气。
松生用空的那只手去抓林丘,被林丘一个闪身躲开。
“师尊你看,我不需要闭关也能巩固修为。”自从那一次之后林丘明显感觉自己灵活了不少。
松生没搭话。
林丘哼哼唧唧地挂在他身上撒娇:“师尊我不想闭关,我不舍得和你分开,好不好,好不好嘛?师尊,师尊……”
他一声叠一声地叫,仿佛松生不答应他就能喊到地老天荒,软绵绵的身体贴着松生不停扭动。
闭关太无聊了,什么都不能干。
“那我们可以多来几次……”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
松生放下手中的鱼竿,转头看林丘,他也有些不好意思,面上泛红,咬着下唇,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回看过去,没坚持几秒就败下阵来,把视线挪向一旁,勾着松生的脖子晃荡,掐着嗓子小声问:“行不行啊……你说句话呀……”
林丘不好意思跟松生说,上一次他其实还挺舒服的,虽然屁股上挨了几巴掌,但师尊下手并不重,和平时受罚不一样,又痛又爽,虽然后来运功的过程有些困难,但最后释放的时候爽得浑身发颤,眼睛都看不清了。
松生终于明白林丘为什么从今早开始就一直不太对劲,原以为上一次会让他老实一阵,没想到才过几天就敢往自己身上贴。
他觉得有必要和林丘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松生把林丘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
松生询问林丘的意见:“你想多久做一次?”
林丘没想到松生就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了,而且看他表情挺严肃的,脸上的羞红褪下去一些,还以为他想教训自己,仔细一回想,师尊似乎真的发表过类似“不可贪欢,不可纵欲”之类的观点。
他在“啪啪”打起小算盘:从上一次到现在大约过了九日,不过,他其实前几天就开始想了,但似乎也不是不能再忍忍。那就算……八天好了,一个月三四次。
这是林丘的心理预期,于是他回答:“七天?”报少点说不定师尊会同意呢,就算不同意也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松生到眉头蹙起来了:“合欢道的修士应该每天都练,我的修为高出你许多,还要留出巩固境界的时间,但即便如此,七日还是太长了,之前是赶路,总归有些不方便,现在既然回来了,修炼就得提上日程。”
坏了,他忘记考虑修炼,光想着快活了。
林丘脸都不红了,这种事一旦冠上修炼二字就会显得性缩力十足。
“那师尊觉得多久比较好?”
“你现在修为不高,境界升得快,四日比较合适,等之后修为上去了,时间要逐渐缩短,直到你能进行神交。”
“行。”林丘犹犹豫豫地问,“那今天呢?”
松生反问林丘:“你想在哪里?”
林丘脸重新红起来了,低声说:“我觉得这个水榭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