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剑尊是我的贴身仆人 第3章 山间雨

程萱儿打着呵欠从树上跳下来，

“哇，小顾寻，你烤的鱼好香，我能来一份吗？”

顾寻点点头，将其中一份给了程小姐，程萱儿笑嘻嘻的，顾寻跑到小少爷身边，“您要不要来点垫垫肚子？”

沈一遥瞥了一眼微焦的鱼肉，面无表情，道：“不用了。”

一路上，这辆马车格外吸引很多大妖小怪的注意。

沈一遥眼疾手快，解决得干净利落，自从龙骨鸟把他甩得七荤八素，沈一遥的情绪看似稳定，除魔的力度比以往重许多。

到了沈家别苑，管事家仆迎上来，众人簇拥着自家少爷和程小姐，其中一人见顾寻衣衫褴褛，直接呼喊道：“你帮少爷把行李搬进去。”

“顾寻，你过来。”

小少爷发话了，别人也住了嘴，顾寻放下手中的箱子，跟在小少爷身后。

随后，沈一遥去了内房，顾寻站在外边等待。

“伸出手来。”沈一遥命令道。

顾寻没有违抗，伸出完好的手

“我说的是另外一只。”

沈一遥把药粉撒在伤口上时，一阵刺痛袭来，顾寻抿着唇，闭眼承受着，没有反抗。沈一遥背过身道：

“昨晚，谢谢。”

有一阵浅浅的笑声。

沈一遥回头，他不是特意去看反应的。

哼，笑得真傻。

沈一遥回到书房给寂云仙尊写信，仙尊性情淡薄、道法高深，修炼大成继承师祖的衣钵，当年魔族入侵，隐没无名的寂云仙尊一招制敌，立在云端恍恍若神人，百姓中擅诗工画说书的人大张其事，随即名声大噪久久流传，自那之后再没有人听说寂云仙尊的踪迹，沈一遥是仙尊的首徒，仙尊也是自己未来最亲近的人，希望能与师尊走得近些，不知师尊是否读信，这是作为徒弟该做的事。

笔墨挥就，信鸽扑棱着翅膀，从窗棂处飞出了别苑。

沈一遥有着严格的作息时间，卯时起，亥时息。

天色未明，住在训练场附近的顾寻听到外面有刀剑挥舞，沈一遥的身姿英武有力，头脑专注，简单的招式也不懈怠，比一般子弟修炼更认真，同样的剑法，在沈一遥身上连气势都不一样。就这样，顾寻坐在一旁，整整两个时辰沉醉其中。

小少爷打坐、读书时，顾寻回到自己的屋子，想着沈一遥的动作，握着木剑利落地纵挥，转身下腰，练到忘乎所以，身边的一切好似慢下来，他感受到树梢上的风声，青草的晃动，万物的低语与呼吸，等他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微弱的灵气在院里流动，沈一遥顿住笔，沿着灵气望过去，那个方向是.......顾寻？

自那日起，顾寻和沈一遥的交集少了许多，沈一遥修炼结束就匆匆离开，顾寻打扫时，他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眼神盯着，让他浑身不自然，回头一看，沈一遥正专注地看着自己，被发觉后，小少爷立刻转为鄙夷的神色，这才是小少爷经常挂在脸上的表情，这天顾寻照例打扫完场地，确认其他人离开后，开始训练。

顾寻呼了口气，驱散了心底的紧张。

结果小少爷从树后突然出现。

沈一遥穿着单薄宽松的训练服，腰带一束，勾勒出少年身姿，从脖颈到领口的位置，肌肤的光洁恍如月色。

顾寻的眼神无处安放。

“砰！”

头好痛！

顾寻调转脑袋，沈一遥昳丽的五官极有存在感，嘴角挂着冷淡的笑。

“目光无神，你在神游么？”

顾寻哪敢说话，面对沈一遥逼人的气势，顾寻后退一步低着头，笨拙地将木剑藏于身后。

一道剑光闪来，沈一遥的剑势带有杀意，顾寻感知到危险，本能要躲，剑尖距离顾寻一寸的位置停下，沈一遥唯独没有在顾寻的眼中感受到恐惧。

沈一遥放下剑，朝顾寻伸出手，顾寻只能把木剑交给小少爷。

做工粗糙，他每天就是拿这树枝挥舞吗？

“你想修炼？”

顾寻点了点头，他听到沈一遥嗤笑一声。

沈一遥把木剑丢给他，“做给我看。”

顾寻握紧的手有些紧张，耳朵都红了，好一会儿才渐入佳境，他将最好的表现给小少爷看，尽管他知道对方一定能看出他的不足，想到沈一遥无趣的表情，顾寻莫名懊恼起来，心底升起不甘，如果再刻苦训练就好了。

沈一遥看得很认真，和他想象中差远了，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像你这样，几十年也当不了修士。”

顾寻没有回答沈一遥的话，他是普通人，老了便死了埋了，他生来低贱，没有机会，没有选择，只需要拼了命地活下去。

顾寻捧着剑，看向沈一遥的方向，他只是有了向往。

“小少爷，您能帮我吗？”

“什么。”

“教我修炼。”

顾寻殷切地眼神望着自己，沈一遥的心提起半截，抿着唇，他想起了那本书里的顾寻，如果是真的，它需要一个验证，沈一遥思衬了一会儿。

“好。”

小少爷答应了，甚至没问为什么。

顾寻得以在沈一遥身边修炼，沈一遥将心法和剑术传授给他，沈一遥十分严厉，丝毫不放水，加上顾寻勤勉好学，进步相当快。

某个晚上，沈一遥照例给顾寻讲解心法，顾寻听着入了定，在沈一遥卧房待了一个晚上，醒来时满眼兴奋，再见到小少爷，一个拥抱扑上去，差点两人一起摔倒，

沈一遥按着发疼的头，拎着顾寻的衣领拉开距离，露出一贯的嫌弃。

他真的很好看。

“抱歉，我，我太激动了。”

沈一遥拉过他的手探查灵脉，认真道：

“你会引气入体了。”

顾寻开心地点头，握住沈小少爷的手腕，激发出的灵力逐渐充盈，整个人笼罩在光晕里，沈一遥感受到丝丝的凉意爬上手臂。

“小少爷，我做的不错吧？”顾寻满含期待地看向沈一遥。

风吹得树叶乱晃，木香缓缓上浮。

“嗯，很好。” 沈一遥弯唇。

出乎意料的笑容……

“别发呆了，跟上来。”

沈一遥走到院外，伸出手，接住空中旋转而下的红枫，注入灵力，贯穿悬在枝条的叶片。

“接下来，你要熟练的掌控灵力的力度和分寸，像这样。”

沈一遥将树叶放在顾寻的掌心。

顾寻尝试输入灵力，枫叶支撑不住，碎裂成粉末。

“小顾寻！！啊，表哥，你又占着他。”

“哼。”

“和我一起出去玩吧，不像某位大小姐不出闺阁。” 程萱儿昂起头，就朝顾寻走过来，沈一遥挡在二人中间，拉着顾寻的手，说道：

“他要和我去晓云崖修炼，不能奉陪。”

“表哥！我要背着你干件大事，赚你不少银子。”程萱儿不服气道，程家是商贾大家，萱儿比起修行更擅长经营，她看中了云川镇的商机，听完报备，沈一遥当然随她去。

“小少爷，您不是让我在院子里修炼么？”

“我没说过。”

沈一遥到了崖顶，其下恍若有千丈高，白日之下，冷风猎猎，他握着流乌剑，下定决心。

“我要练剑，你在上面专心练习灵力，不用管我。”

龙骨鸟的试炼让他很不爽，沈一遥踏出步伐，纵身一跳。

“小少爷！”

流乌出鞘，稳稳贴住主人的鞋底，冲出山雾，跃向上空，沈一遥的速度很快，在顾寻的视野里一闪而过，像一只翱翔的鹰，向更远方去。

剑上的沈一遥掌心发虚，流乌发出断断续续的嗡鸣，速度开始控制不住了，强行撑着更快更稳，一棵破壁而出的青松拦在半空中，迎面而来，沈一遥试图避开偏偏失了力道，撞了上去，尖锐的石块划破衣衫，擦出一道血迹来，沈一遥闷哼一声，这不算什么，继续。

太阳坠落，满地穿破的树叶，顾寻收回灵力，他已经能做到了，小少爷嘱咐他不用管，他就坐在崖顶安安静静地等着，余辉散尽后，顾寻站起身，拿着随身带的木剑下去寻人了。

江水湍急，他顺着江岸一直走，底下寒气重，终于他找到了小少爷的佩剑。

流乌半截插入泥沙，江水反复冲刷，顾寻抱起来注入些灵力，问道：“您知道小少爷在哪里吗？”

流乌立在顾寻面前，上下动了两下，像是点头，然后往前飞去，顾寻顺着路绕过一座又一座山峰，月亮出来了，沈一遥靠坐在山壁上，头发凌乱，衣衫也乱了。

“小少爷！”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一遥一惊，以为自己幻听了，草丛一阵晃动，顾寻脑袋探出来，很快地朝自己跑过来。

“怎么会这样？”顾寻注意到沈一遥受伤的小腿，是御剑时划伤的，他掏出没用完的伤药，给伤口做简单清理后，敷了上去，“会有点疼，您忍一下。”

确实很疼，一向高冷自持的脸有些扭曲，沈一遥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顾寻摇摇头，道：“小少爷，我们回去吧。”

说着，蹲下身作势要把人抱起来，一只手要伸到腿下的时候，被沈一遥喝止住：“等等。”

“我已经用阵法告诉了别苑的人，他们最晚明早也会到这里来的，所以不用了。”

沈一遥不喜欢被抱，太奇怪了，顾寻也不行，何况这么远的路程，顾寻怎么带他回去？

“好。”顾寻做罢，把流乌交给小少爷，笑道：“那我们一起等。”

这里抬头能看到浩瀚的银河，无数闪耀的星星遥遥远在天边。

“很漂亮。”沈一遥想起自己在边境的日子，那时候他躺在沙子上，银河铺盖，天为棺地为衾好像也不错。

顾寻点点头，沈一遥指着天空说星宿，讲了神话故事，他说修士毕生所求就是飞升成仙，仙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护佑天地万物，不过人间已经好几百年没出过神仙了，上一个还是创立天衍宗的祖师，名叫大昌，大昌祖师飞升前留下一道神识，化作人形留在人间，只有很危险的时候，祂才会现身。

一个说着一个听着，山间传来滚滚雷声，要下山雨了。

“小少爷，到我背上来，我背你。”顾寻解下外袍披在沈一遥身上

“好。”

雨水来得很快，顾寻加快了步伐，终于找到一处避雨的地方，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哈哈笑出声来。